“哼,你这只死狐狸!怎么,还想杀了本官不成?”
文莱现在是真想杀人,但前提是得有一个杀人的理由。
比如说这几只该死的狐狸。
狐宁却不上当,冷笑一声。
“哼,杀你?脏了老子的手。本公子是要问你,你给我九妹夫送的新宅贺礼呢?”
狐宁不再继续挑衅,而是看向身后围来的县民。
“各位乡亲,你们之前可是听着的,这位文大人,如果你们的王爷,把这雨求下来,他便送给你们王爷万两贺银。”
“可如今呢,他不但上次拍拍屁股就走了。如今又想不认账,你们说,这还算是个官吗?”
老百姓最大的好处,就是顺大流。
见着如今文莱被他们的王爷再次挫败,却又不敢动手,那胆子一下子就大了。
闻言,纷纷接头结耳,议论起他这个三品大员来。
文莱虽然听不懂他们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可他能感受到那鄙视而无礼的目光。
“哼,本官既然说了,自然会做到,何须你一只狐狸来提醒。”
“等本官回到州府,自会想办法筹集万两银子,送给陆王爷当乔迁贺礼!”
“诶!”狐宁用扇子轻轻点了点文莱的肩膀,“文大人,温泉县离州府三百多里,又是风沙之路,十分不便。”
“文大人此去,想必短期不会再回来,何不拿这些府兵来抵债,大家也都方便。”
文青青在朝中做官多年,根基稳固,他跟着沾光,这些年贪污不少。
别的不说,这一次朝廷增派的一万五重甲兵,他东贪西黑,都能落得近十万两饷银。
可这些钱,都是他用来金屋藏娇的,怎么可能给陆三阳。
文莱眼睛微微一眯。
看向身后一百五十个士卒。
只见听到狐宁如此说,脸上竟然露出了难以遏制的笑容。
这让他充分感受到了,什么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们这群狗东西!”
“诶,文大人!他们是帮你抵债,何须如此恼怒!”
“好!抵就抵!”
这些人并非是他带出来的兵,其心必异。
即便是损失,也是张大龙损失。
这反而会稳固他的权利。
但面子上的,还是要过得去。
“你们给本官听好了,今日离开,便永远不再是州府的兵了!”
本以为士卒们要犹豫片刻,谁知众人一听,竟然如获大赦,个个对着陆三阳,纳头便拜。
“我等参见王爷!”
陆三阳看了狐宁一眼,不得不说,这个六舅哥是真知他心。
他其实也并非少不了这一百五十个兵,更没想过能从文莱手中拿回那一万赌金。
他只是想测试他的一个想法。
这些他曾经带出来的兵,是否会为了陆三阳三字。
背弃他曾经带出来的将,还有那高高在上的女帝。
回到他的麾下。
他的想法被证实了。
这些兵,至少说见过他显圣的兵,心中还是向着他的。
果然呀,越是底层的士卒,越是值得信任。
陆三阳没有看气急败坏的文莱。
因为这种跳梁小丑,根本不值得他多看。
“起来吧。”
“谢王爷!”
“哼!”
文莱冷哼一声,看向张大龙。
“张大人,莫非你也留在此地抵债不成?”
张大龙嘴角微微一抽。
那一瞬间,他还真有那个想法。
可他的兵还有一大半在州里,他的妻妾儿女,也在州府里。
在这些事处理好之前,他必须保持清醒。
要不然很容易就会像当年一样,受了这王爷的蛊惑,心甘情愿地为他送死卖命。
“王爷,末将告辞!”
陆三阳知道,张大龙这种滑头兵,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转变阵营的。
他没有回话。
那些士卒也没有说话,而是赶紧站到了陆三阳身后,好像生怕他们被张大龙叫回去一般。
没想到王爷修为被废,号召力还是这么强。
张大龙嘴角微微一抽,感觉五年的同患难,都特么白费了。
骑上白马,追着文莱的马而去。
“王爷,咱们还有三百五十个兄弟在上游,王爷要不把他们一起收了吧?”
陆三阳看着来人,略一沉思,“你是白枪营的小校陆元朝?”
白枪营是陆三阳南州组建的一支精锐营,个个手持白枪,身着重甲。
一营一千人,全部到齐,可耗死一个四品道门强者。
当年女帝为了心安,让陆三阳派五千人驻守漠洲。
陆三阳见张大龙聪明伶俐,学东西快,对手下兵也不错,便让他成为了漠州五大校骑之一,统领这一千白枪兵。
只是陆三阳没有想到,他前脚刚走,女帝便派容青妃的妹妹容紫陌来接了刺州之职。
陆三阳也是现在才明白,那个时候,女帝就已经想让他到漠州来当光杆司令了。
幸好容紫陌身体差,漠州天气干燥,她得了肺病,久治不愈。
文莱来了之后,她就回去治病了。
而这段时间,就是陆三阳夺回这支白枪营的最佳时机。
陆元朝点点头,“王爷,你还记得我呀,小人正是。能与王爷同姓,庆幸至极。”
“陆元朝,你以后就是这五百人的校骑了。”
陆元朝激动而欣慰,急忙抱拳。
“谢王爷!王爷,那末将现在就去叫剩下的兄弟。”
“他们虽然不是白枪营的,但和我们一样,以前都是王爷的兵,早就想跟王爷你走了。”
“嗯,快去快回。”
“是,王爷。兄弟们跟我走!”
…
“他娘的!这群叛徒!”
远远地,听着陆元朝要去带剩下的三百五十人,文莱气得牙痒痒的。
这三百五十个人虽然是他从关内带来的,但也曾经是陆三阳的兵。
原本他是想借此,来气气陆三阳的,没想到这些家伙一见到曾经的主子,心一下子就变了。
“大人,要不要下官悄悄返回,去杀了这些叛徒?”
张大龙是陆元朝他们的上司,虽然不可能跟他走,但也不可能击杀他这个上级。
剩下三百五十人虽然也是精锐,但与白枪营相差甚,而且不可能是一条心。
文莱捏了捏拳头,回头看看陆三阳,发现他根本没有看他。
只有狐宁在对他笑,好像有什么阴谋就在酝酿之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