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燕鸿想了想,拿了个木桶装上水。
“夫人,你看!”
燕鸿不知什么时候提了桶水爬到了树干上,朝屋内的俞沝里大喊。
俞沝里一转头,只见一瓢清水从高处落下,在空中化作根根透明的细线,在日光的照射下五彩斑斓,拼凑出了一段绚烂的彩虹,为平日沉寂的树林增添了几分色彩。
新年快乐,俞沝里。
谢谢你。
你送我一场烟火,我还你一段彩虹。等这场戏演完,我们互不相欠。
“出来了。”
户迁密抱着荼黛从雾气中走了出来,怀里的荼黛脸色苍白,唇瓣血色全无。感受到荼黛虚弱的灵气,烟絮眉头紧锁。
“回宫殿再说吧。”
说完,户迁密就抱着荼黛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灵气太虚弱了,目前短时间内怕是醒不过来,需要静养一年半载。”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荼黛,烟絮探完灵脉后帮她掖了掖被子。
如今荼黛昏迷,俞沝里失踪,那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消失,想着目前如此被动的局面,余鸿煊一时间不知从何找寻俞沝里了。
“试试将灵气渡到她的石晶内呢?”
每位灵气者都有属于自己的石晶,它们的名字和外貌各不相同,如同余鸿煊的月明、俞沝里的璃石、花云的芥之,里面涵养着他们的灵气。
照理说,若灵气者受伤陷入昏迷,灵气大减,可以将同属性的灵气渡到其石晶里面。灵气者的灵气恢复后,很快便会苏醒恢复。但不知为何,烟絮已经将她周身三分之一的灵气都渡到了荼黛的石晶上,却还不见其醒来。
“够了。”
看着仍在源源不断输送自身灵气的烟絮,户迁密开口制止。
见烟絮还不放弃,他只能出手打断。
“让我再试试。”
“你已经将自身近一半的灵气都运到了她的灵石上,她还没有反应,再渡下去,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户迁密拿起荼黛的石晶,仔细研究了起来。突然,他看到了石晶中闪烁着的一点红光。
“即使你渡遍自身的灵气,石晶也吸收不了。”
户迁密放下手中的石晶,正声道。
“为什么?我和荼黛明明是同属一脉,她的石晶为何吸收不了我的灵气。”
“因为她把镜花水月蛊设在了自己的石晶内,石晶无法再吸收外界的任何灵气。石晶锁住了里面的蛊,身处蛊中的人难以识破蛊心从而挣脱出来。在锁住里面人的勇士,石晶也在不断涵养着其中的蛊。如今她灵气锐减,等石晶中的灵气耗尽后,就再也无法苏醒了。”
户迁密看了余鸿煊一眼,继续说道。
“那小家伙,估计就在蛊里。”
“镜花水月蛊,妖族的传统蛊术之一,需要以妖王血作蛊心,设在石晶内。身处蛊中的人会丧失其原本意识,陷入下蛊者给她安排的身份中。若久处蛊中,其中之人便会彻底消散意识,沉溺其中,再也无法出来。
因是用妖王之血制成的蛊心,自记载以来,除了设蛊之人亲自破除,迄今好像还没有其他的破除之法。”
望着面色苍白的荼黛,屋内陷入一片沉寂。
余鸿煊坠入深深的自责中,如果不是因为他惹恼了荼黛,荼黛一时气急拿了沝里报仇,她现在就不会陷入如此危境中。明知荼黛孩子心性,他却还要与她争锋相对。
“还有一个办法。”
户迁密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渊博塔主人,这界的自然之子,上官瞳倾。他或许有办法。”
等户迁密带着余鸿煊和烟絮抵达渊博塔时,只见塔门紧闭,门外无一人看守。
户迁密上前敲响了门上的门环,等了一刻钟后,门终于开了。
“诸位请回吧,大人如今有要事出去了,不在塔内。”
一位带着面罩的黑衣女子从门内走出,对他们说道。看着眼前的女子,余鸿煊莫名觉得有些许熟悉。
“那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有要事相求,可以在这等候。”
“短时间内大人是不会回来的,来我们渊博塔的客人都说有要事求助。你们若执意要等,便在这等个够吧。”
说完,那名女子走回塔内关上了门。
“走吧,看来今日是见不到他了。我们回去再想办法吧。”
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余鸿煊只能跟着户迁密回妖界另寻出路。
“试试我的孟婆泪能不能将这蛊术打破。”
说着,户迁密便又要施法分离出魂魄中的孟婆泪,烟絮急忙制止住了他。
“不行,虽说魔圣的孟婆泪灵气强大,足以起死回生,摧毁万物,但孟婆泪千年才汇出一滴。若为打破此蛊术而耗尽,魔界将失去领袖,到时候群龙无首,五界三滴也会陷入混乱之中,得不偿失。我和荼黛的灵气源自一脉,不如我用灵气环绕全身,试入蛊中探寻蛊心,并将其击碎,说不定可行。“
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任由烟絮试上一试。
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顷刻间布满乌云,望着头顶阴暗的天空,要变天了。
烟絮将灵气缠绕到周身后,将手放到了荼黛的石晶上,闭上双眼开始探寻蛊心所在。但不知为何,无论她怎么探索,在烟絮的意识里,四周一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方向。
在尝试了半炷香的时间后,烟絮终于放弃了探寻,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快下来,燕鸿,要下雨了。”
“好嘞,夫人。”
在下来的途中,燕鸿特意用树枝将手划破了一个口子,任由血滴落在地上。
燕鸿前脚刚迈进木屋,树林里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下雨了,夫人。”
一切该结束了。
“还好你走得快,不然现在就被雨淋成落汤鸡了。”
俞沝里迎了上去,查看燕鸿身上有没有被淋湿。
“夫人,今天的晚饭我做吧。”
“怎么了,今天突然献殷勤,是不是……”
俞沝里查看一番后发现燕鸿没有被雨淋湿,抬起头想打趣道,却看见了燕鸿眼中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神色,如一潭秋水般清澈明亮,将她整个人拖入潭中,浑身湿透。
用过晚饭后,燕鸿拉着俞沝里早早就上了床榻。
看着怀中熟睡的俞沝里,想起这些天相处的时光,燕鸿的眼神柔和了几分。
“睡吧,睡着后就醒了。”
这场戏该落下帷幕了。
燕鸿俯下头颅,在俞沝里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接着将手放到她的额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