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张德彪，你以后……”温宦颜刚要再说些什么，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肚子饥肠辘辘的饿声一下子打断了他。

温宦颜眨眨眼，忘了，他不记得要说什么，但他现在很想吃东西，想吃肉。

张德彪笑扬起嘴角，好笑地看着温宦颜迷茫的表情，安慰道：“那我们早点解决污染区，到外面吃饭。”

“辣椒炒肉……”

“咕噜——”

“红烧排骨……”

“咕噜——”

“糖醋里脊……”

正在找出口的温宦颜：“……”

张德彪笑笑，温宦颜的胃还真是句句有回应，早知道念菜名好用，他刚刚就应该把所有肉菜都念一遍。

“出口……”温宦颜频繁地吞咽着唾液，想止住些饥饿的感觉，他细微地感受着洞内的空气流动，想知道是否有活风。

“温宦颜。”

“嗯？”温宦颜看向张德彪，他脚下的鬼小孩们正拉拽着他的裤腿往某个方向使力，口中憋着气有节奏地念道：“ba……pa……”

“ba……pa……”

但因为力量不足，要么拽了几下就没电似的就地趴躺下去，要么将自己甩出去连摔了几个跟头。

“它们要带我们出去。”张德彪牵抓住温宦颜的手掌，跟着婴孩们爬动的方向走。

温宦颜偏偏头望向张德彪，他还……挺招小孩喜欢的。

婴孩们停聚在一处肉壁前，温宦颜试探着触摸了下，软的。

他掏出匕首，用力刺进，向下划拉到底，一股清凉的空气投进坑洞内。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洞口，温宦颜回头看着那群好奇凑出脑袋的小家伙们，问道：“它们不出来吗？”

张德彪摇摇头，“它们的尸骨在坑洞里，没办法离太远。”

他看了眼前面的镇子正对着的入口，说道：“进镇吧。”

这边的镇子沿路悬挂着鲜艳的大红灯笼，与那边死寂异常的伪人镇子完全不同，像是有什么盛大的喜事般。

只是大晚上办喜事，也不见得有多正常。

俩人的身旁陆陆续续有镇民走过，口中接二连三地说着“婚祭”“求子”之类的字眼。

但这些镇民都很怪，他们身体佝偻弯曲，皮肤上长着群状的疱疹，脓肿处的薄皮稍有用力就会有黏黄色的液体流出，烂得没一处好地方，光是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温宦颜不自在地动了动发僵的肩，不适地向张德彪说道：“我在镇口的祈福尸树上，看到过他们有关恢复身体健康的祈求。”

“长期饮用污染性水的缘故，他们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恢复健康了。”张德彪将温宦颜往自己这边揽来，“除了婴尸水，这里应该还有处污染辐射性的稀有矿。”

张德彪盯着前面镇民腿臂上突大的骨节，和因辐射化而长出的骨包，说明道：“他们的骨头都发生了癌变化，即使是走路也会感觉到痛苦异常。”

他的表情稍显严肃，“遇到雨季污染水循环，降下污染雨，这里将会和人间炼狱一般，皮肤溃烂得更加严重，发痒、肉皮脱烂，镇子内到处都是他们的痛嚎声……”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在的时候下过雨吗……”温宦颜的目光和手又将张德彪整个人检查了遍，看是否有未注意到的伤口。

“我没有事。”张德彪的手指揉抚过温宦颜蹙起的眉梢，解释着，“是以前研究过类似的案例，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把资料借给你……”

张德彪想了想，直接道：“或者你自己随时来我家看，我家有不少关于污染区的研究报告，密码和账户密码一样72563，随便取的，你也可以改成你喜欢的数字。”

温宦颜微笑地拒绝道：“不了，我看不得那些什么报告、研究之类的东西。”

“老张总念叨你娶了媳妇，现在倒好，让他娶上了。”前面两人的话声时断时续地传到温宦颜和张德彪这边。

镇民老李眼里有些羡慕地朝老刘不咸不淡地发着牢骚，“真是会哭的娃有奶吃，早知道我也天天跑镇长那儿去要老婆了。”

老刘感慨地摇摇头，“这女人可遇不可求，也不是你要就能有的，听说外面的治安官最近管得很严，老魏的儿子也不好弄来女人。”

一旁的老王见老李和老刘聊得热闹，瘸拐着腿急匆匆地凑了过来，“这次这个说是来镇里教读书的老师，咱们镇子哪用得上什么老师啊，没有女人，孩子都没生出几个。”

老刘噗嗤一下，嘲笑出声来，“现在她和老张多生几个不就有的教了嘛。”

他又用手肘拱了拱老李，“要不你问问老张愿不愿意让你占占便宜，帮着镇子多生几个男娃出来。”

“是你想人家女老师吧？”老李表面不满地“嘁”了一声，但心里却为老刘的建议乐开了花。

老刘毫不在意地承认道：“我是想又怎么了？我家那个女大学生不是也给镇里出了力吗？怎么说我也算是镇子的功臣，现在轮到他老张家就不同意了？”

老王嘴角挂着含羞的笑，颇有深意地向俩人使着眼色，“那咱们一会儿一起和镇长好好说说。”

三人拖着有病的身体加快步伐，朝前面走去。

温宦颜没太在意前面三人说的话，他收回找寻的目光，“没看到介斯卫他们和黎尚明他们。”

张德彪松缓了下紧锁的眉头，说道：“可能在婚祭那边。”

到达祭台时，前面围了不少来参加婚祭的镇民。

温宦颜觉得这里莫名的眼熟，好像就是梦中张德彪被进行祭祀分尸的地方。

担心张德彪经历过那些伤害会有心理阴影，温宦颜抓握住张德彪的手臂，安抚道：“别害怕。”

张德彪微微扬起笑，不紧不慢地贴侧到温宦颜的耳旁，唇瓣故意触到他的耳骨，温声厮磨地感谢道：“你真好。”

他的整个手掌顺势覆合嵌抓起温宦颜的手，“这样我会更安心些。”

依旧贴吻在温宦颜的耳朵敏感处，轻声道：“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