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楼下的郑家人听到她的叫声冲上楼。
只见郑楚颜像是疯了一样胡乱砸东西,床头柜上放着的雪花膏杯子 镜子闹钟等东西都砸了,“砰砰砰!!!”
“啊!有话话就好好说,怎么能乱砸东西。”杨素珍两夫妻边跳脚边躲到门口,她小声抱怨说,“真是个疯子,幸好没同意让小年娶你过门。”
郑延乔,“小妹。”
陈舒华看到女儿崩溃大哭,心里非常难受,眼眶发红叫着她的名字,“小颜。”
她上前把郑楚颜揽到怀里安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小颜,冷静点,不要太激动,深呼吸冷静冷静,没事的,有妈在啊!”
郑楚颜又从地上爬到床上,蜷缩成一团,用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己,浑身发颤,“让他们出去,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
郑延乔把门口的两人推了出去,把门带上。
“杨阿姨,你们才上了一会,到底说了什么,就把人刺激成这样?”
杨素珍两夫妻被他问到支支吾吾的开口,“我们,也没说什么,只是我们夫妻……嗯,经过深思熟虑,都觉得我们家小年和小颜不太合适,谁知道我刚把话说出口,小颜就激动的胡乱砸东西,还差点砸到我的脚嘞,我们都没说什么。”
“你们不知道她现在经不起刺激吗?还跟她说这些,就算你不同意,也不该这时候来雪上加霜,请你们离开,并且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我们也不想的啊,我们家小年今年28,年纪也不小了,再拖下去就找不到好人家,请你体会一下我们做父母的心情,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吧。”杨素珍的目的还没达到,不肯走,故意放大声音,还让里边的人听得到。
“等等,经年哥他知道你们今天过来吗?还是他后悔了,自己没脸过来,才让你们过来的?”
杨父回了句,“他知道我们今天过来。”
知道阻止不了,和让他们传话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故意这么说,就是让对方误会死心。
“舒华啊,你也有儿子,我们都是做母亲的,你肯定也不会同意儿子娶一个失去清白的女人过门,我们家就小年一个儿子,我不想他为了责任娶小颜,将来痛苦后悔一辈子。”
郑延乔觉得她就是想故意逼死郑楚颜才甘心,“闭嘴,请你们都出去。”
杨父拉着她下楼,“你也真是的,说这么多干嘛?没见人家都赶人了?快走快走。”
“走就走,我说他们家也真是奇怪啊,又不是亲生的,这么上心干什么,没见你们对亲生的上心,走了走了。”杨素珍挥挥手。
“赶紧走,再不走我就要上班赶人了。”郑延乔拿起门边的扫把。
郑楚颜在这里边一字不漏的,把杨素珍的话听了进去,此刻,她已经哭不出来,双目发红,泪水蓄满眼眶看着像是血泪,有些恐怖吓人。
死死咬着手腕,呜咽道,“妈,我该怎么办?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小颜,没事的,现在思想开放,陆经年他不娶,肯定会有人不介意,很多女孩二婚嫁的都不差,我们家小颜这么优秀,就不怕找不到真正疼你爱你的人,军营还有很多比陆经年优秀的,要不咱们不要他了,再给你找个更好的。”
“不要,妈,我从几年前就认定了经年哥,我要嫁的人只能是他,妈,你们帮帮我。”
陈舒华没想到之前执着的人是林初月,现在又是郑楚颜,怎么现在孩子都那么执着。
“要不是初月,杨阿姨也不会不同意,经年哥也不会嫌弃我,她为什么要害我,啊,为什么啊!她把我害得这么惨,一点歉意都没有,我一直把她当妹妹啊……”
“妈,你还说过会把他带来给我磕头道歉,可结果呢,我连她的人影都没看到,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
“小颜,你误会了,妈最近忙着照顾你都没空出门,也怕她回来刺激你,想着等你情绪稳定再把她叫过来给你道歉。”
家里原本有请人帮忙打扫卫生和煮饭,不想让郑楚颜这事情被太多人知道,为以防万一就给她放假了,这几天家里的事务都是她亲力亲为,根本没心思去找人,更何况也不知道去哪找。
郑楚颜躺下背对着他们,闭着眼睛默默流泪,“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我们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你别想太多,妈现在就让你三哥去把她找回来给个赔罪。”陈舒华保证道,扶着她躺下,帮她掖好被子才出门,把门关上。
她前脚刚离开,郑楚颜又从床上起来找到地上的一片玻璃碎片,对着自己的手腕处一划。
林初月刚走到小卖部还没进去,就在门口遇到一个熟人从里边出来,是陆经年。
他已经买好刚从里边出来,手上提着大白兔奶糖,还有其他种类的糖和小零食,好像都是郑楚颜爱吃的。
看到林初月停下脚步,陆经年快步走到她面前,怒气冲冲道,“初月,我本以为你只是爱胡闹,没想到你心思歹毒至此。害得小颜她……”
“走!你跟我去郑家。”陆经年愤怒的拉着她的手腕转身就要走。
林初月快速把手移开,“我为什么要跟你去?”
叶向北伸出手抓着陆经年的手臂,随手一推,沉声道,“陆军医,请你不要对我妻子动手动脚。”
陆经年左看右看,没人才压低声音道,“她每天都在家以泪洗面,生不如死,不仅欠她一个道歉,还得给她赎罪,所以你必须去。”
这里人来人往,他怕被人听到,有损郑楚颜的名声。
林初月一脸冷漠,“道歉?赎罪?如果我有错,请让法律和公安来制裁我,仅凭你们的几张嘴还不够。”
她当时就说了一句实话,说郑楚颜在骗马秀梅,马秀梅就不肯拿钱出来了,关她什么事啊?
“初月,我对你太失望了,以前我以为你只是爱胡闹,现在看来你就是恶毒,心和肝都黑透了。”
林初月刚吃了饭口渴的很,都懒得跟他费口舌,耸了耸肩说,“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别挡我们的道。”
郑楚颜先使坏在先,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其中推了一小把。
周围看着两人像是在争执,都好奇的望过来。
“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你实在是太恶毒,叶团长,这种女人娶回家,小心几个孩子哪一天就遭遇什么不测。”
“陆军医,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费心,我相信初月,污蔑诋毁女人更显得男人的无能。”叶向北上前几步,揪着他的衣领,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说完又松开他的衣领,还好心用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拍的很用力。
陆经年扛不住压力,肩膀微微倾斜。
……
陈舒华说,“延乔,你快去把初月给带回来。”
郑延文说,“妈,羊城这么大,我也不知道上哪找啊?”
“她不是要嫁给那个叶团长吗?你先去军区找你爸,让他在部队里打听打听叶团长在你的老家在哪。”
“妈,小颜和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要不再等等吧。”
郑华强跟他说,别直接去找,等私下问清楚情况再说。
直接上门关系闹僵,这辈子都挽不回。
陈舒华硬是要找,郑华强不让,他都不知道要听谁的话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是陆经年。
“我知道她在哪,就在军属大院,刚才我还在军区小卖部遇见她。”
郑延文握着拳头冲到他面前,把人在门口,“你竟然还有脸来我们家?你不是让你妈上门退婚了吗?还来我们家干什么?赶紧出去。”
“什么时候的事?我根本不知情?他们什么时候上门的?”陆经年没想到他爸妈动作这么快,还骗他说出门买东西,要不然他也会跟着他们出门,就没有今天的误会。
郑延文觉得陆家长辈的态度太气人,就算嫁过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不结又不结,他们家又不是养不起。
“你爸说你知道他们过来,现在你又说不知道,装什么呢?赶紧出去,我小妹因为你爸妈刺激的情绪不稳定,看到你会更加激动,赶紧滚,别逼我打人。”
陆经年觉得他正在气头上说再多都没用,看着他身后的陈舒华说,“伯母,我代替我爸妈跟您道歉,我有阻拦过让他们不要来,他们还是过来了,我骑车跑了很远给小颜买了她最爱吃的糕点,还买了白兔奶糖,我怎么会嫌弃她不想娶她呢?”
“我上去看看小颜。”
郑延乔,“站住,不准去。”
“延乔,别拦着他,让他上去吧。”
“妈……”
“好了,小颜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经年,你先去打听一下叶团长住哪一栋哪一层,明天我和你上门去把她给带回来,给小颜磕头道歉。”陈舒华一脸疲惫的坐在沙发上。
心里涌起一万个后悔,当初就不该把林初月认回来,原本家里和睦相处,因为她,天天鸡犬不宁,让人看笑话,真是造孽。
在心里早就认定,林初月是个恶毒的人,我没想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者有什么苦衷?
郑延文看了一眼楼上,“妈,家里就你们两个人我不太放心,我先上楼看看情况,如果小颜情况稳定我再出门。”
“好!”
楼上。
陆经年轻手轻脚上楼,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窗搭的窗帘门也关着,屋子很暗,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一样黑。
“小颜,对不起,我爸妈今天来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他们的想法不能代表我的,我长大了,不要什么都听他们的,像我们之前说的,只要生下孩子,他们一定会认可你。”
“我今天去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芙蓉糕,还有大白兔奶糖和其他小零食,你在家没事就可以吃,以后我有空都会过来陪你说说话解闷,吃完了我再买。”
陆经年说了很多都没有一句回应。
“小颜,你可以跟我说一句话吗?你一言不发,让我很担心你。”
“小颜……”陆经年感觉不太对劲,就抬手打开灯看着一个人躺在床边,手腕流血,身下还有一滩血。
“来人,快来人……”
“怎么了?”
刚走到楼梯口的郑延乔把腿冲到门边,脚底打滑,差点刹不住车摔了,扶着门框才站稳。
“小颜,割腕自杀了。”
“快,赶快送医院,你把人抱下来,我去骑车。”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前几日在大岭村也是这样的情况,两人不用多说,都能配合的很好。
“怎么了?小颜又怎么了?”
站在楼下沙发上假寐的陈舒华听到上面的动静,还没起身就看到儿子脚下起飞冲下楼梯。
“她割腕自杀了。”
她跌坐到沙发上,“这孩子真是命苦……”
陆经年随后就抱着人下楼。
这里最近的医院是军区医院,离郑家就两3公里。
郑延乔跑到院子把自行车骑到门口。
陆经年把人放在后座自己也坐上去扶着晕过去的她。
郑延乔骑着两人赶往军区医院。
急救室外,两人在焦急等待。
郑华强和另外两个儿子陆续赶到。
一身绿色军装的郑华强把帽子脱下来,手指插进短发,剑眉微皱,“这又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就割腕了?人家在战场上缺胳膊少腿还能顽强活着,就她遇到一点小事就过不去……”
“华强,孩子还在里面抢救,你说这些干什么呢?小颜要是听到该有多难受?”
郑华强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唉!”
“我不许你这么说小颜,要不是林初月心太坏,她能这样吗?她会变成这样吗?你们快去把林初月找来,等小颜醒了,立刻把她按在床头磕头道歉认错……”
“舒华!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现在又不是旧社会,还搞磕头道歉那一套呢。”郑华强看了眼最听他妈话的小儿子,“我不许你跟着你妈胡来。”
“她做错的事就该赎罪,你们不去,我自己去!”陈舒华想起白郑楚颜的的指控。
他们对这件事的态度让她失望,她才会轻生,只是认个错,比小颜遭受的轻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