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祝秋亭的手机直接关机。
失联过去一天半,苏校抽不出身,只好让黎幺抽时间过去一趟。
黎幺呸了一声:“工厂这边老子不得擦屁股,还得分个身过去?回来他找我麻烦,你负责?祝秋亭不是有纪翘贴身跟着吗?”
苏校说:“她毕竟是个女的,有危险自己跑了怎么办?”
黎幺知道苏校和祝家大部分人,都觉得纪翘属于随时可以倒戈的阵营,防她跟防贼差不多,但这么直接在他面前说出来,还是让黎幺很不爽,声音都冷了几分:“你怀疑我带的人?就算断她一只手,挑你手下那几个都没问题。别在这边跟老子搞这套,你当祝秋亭傻还是我傻,把会倒戈的废物带在身边这么久?”
他撂了电话,该过去还是得过去。
等到了m国,他才发现事情确实挺麻烦。
失联的哪是祝秋亭,是纪翘。
进了迈市,甩了向导,她就像游进大海的鱼,再摸不到半点影子。
祝家手下说出这句话,黎幺都觉得有点好笑,他最近这两年跑m国跑得少,都知道边境赌场常开不倒的就那几家,以他们的能力连纪翘都跟不牢、找不到,压根儿不可能。
除非——x?
黎幺唇边的笑猛地凝固了。
当年在勐市怎么失踪的,今天就可以怎么失踪。
明面上消失,只是一个信号而已。
“祝九他人呢?!”
“到迈市了,”手下声音越来越低,“上飞机前,我就要跟您说的……”
黎幺坐不住了,黑着脸冲到酒店走廊,咬牙切齿道:“备车,去迈市。”
在勐市那次,他们其实没完全失去纪翘的消息。她的定位追踪器信号一直在,找过去不是问题,怎么突破重围进去才是问题。当时支援的火力也不能随便撤出来,最后祝秋亭懒得跟那帮人周旋,亲自去了一趟,把人要了回来。
黎幺也奇怪,纪翘对祝秋亭来说,到底算什么?
一个重要的下属,一个值得留恋的女人?
或者两者都是。但无论答案是什么,他怎么都想不通,勐市那次费了心血和时间,人情全推给他黎幺来做了,自己连面都不露。纪翘在之后那一年里,可以说,用百分之一百二的用心回报了他这救命之恩。
祝秋亭可不是爱做慈善的人,在涉及她的事时,却截然相反。
黎幺在去迈市的路上,设想过很多场景。
但他没想到,最后在那贵宾厅里找到人时,情况比想象中平静那么多。
迈市这边规则跟ma区挺像,实行积分制。
黎幺进去的时候,听人议论说,三个贵宾厅中最大的那个,被人包了场。他直接过去,推门就看见祝秋亭坐在主桌中位,输了也不急,慢悠悠地吸了口烟,笑吟吟地道:“再来一局。”
黎幺远远看着,刚开始有点心情复杂,纪翘现在人不见了,他倒玩得挺欢实。
但过了一分钟,他就觉得哪里不太对。
气氛也太怪异了。
除了祝秋亭本人笑眯眯的,其他人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他还没问出口,旁边靠墙的一个侍应忽然冲过来,颤颤巍巍地跪在祝秋亭脚边,脸色惨白,抓着祝秋亭的裤脚几乎要哭出来,声音直抖:“先生,我们真的不知道老板去哪儿了,我……我们正在帮您找,但您千万千万别冲动——”
黎幺顺着那侍应的眼神望向赌桌底下。
难道底下藏着人?
黎幺刚想走过去看一眼,顺便在他面前晃一圈,走到半道便倏然停住脚步。
黎幺不用看也知道桌子底下是什么了。
确实是祝秋亭的作风,黎幺头有点儿晕。
祝秋亭没理他,咬着烟自顾自地玩,老神在在地推了五十万筹码进池子,选了数字16。
那侍应就单纯找份生计,可没想能遇到这种疯子。而且这个疯子明显是来真的,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那……那我帮您去找人,丢的是哪位,老板他……他不知道,说不定有人知道,可您要找的人到底在哪里——”
祝秋亭黑眸抬了抬,上目线随之弯出一道弧度:“我要知道干吗找你老板?”
男人站起来,撑着桌沿懒懒一靠,红色筹码抛起,又落在他掌心。
吊灯就在他头顶,灯很亮,流光溢彩般地倾泻,照出他面庞轮廓惊人的美。
“怎么说,”他低头掸了掸烟灰,忽然笑了笑,“反正比我的命金贵。”
有很长一段时间,纪翘是在瞄准镜里看祝秋亭的。
楼顶风大,一待就是小半天。呼气拉得很长,肌肉放松到极点,整个世界就在眼前。
黎幺训练她的时候也奇怪,狙击的训练最漫长辛苦,她倒最感兴趣。
纪翘家里从小就有瞄准镜,是她八岁第一次跑五公里的奖励。它更像一个玩具,但被纪钺擦得锃亮。她有事没事,收了练习回家,靠在家里窗台边,拿着它一看一下午。偶尔视野里会出现纪钺回家的身影,他从不空手而归,要么拎只鸭子,要么拎一条刚宰好的鱼,很快就会飘香十里。那是纪翘最快活的时候。
等她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