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偏心苏贵妃和三皇子也不止这一件。小的听闻三皇子曾经弄坏了五皇子做好的课业,害得五皇子被太师惩戒,圣上也不过问。”
“前几日三皇子刚被放出来时,说他禁足期间苦练功夫,要与五皇子切磋,三皇子拿着剑戳向五皇子,好在那剑未开刃,否则五皇子的手可就废了。”
谢槿之听着随从讲云永枫跟云永臻的事情,眼睛也危险的眯了起来。
云永枫条件是有,但是人是真的不堪大用。
他居然把注意力放在针对云永臻这些小事上,简直浪费。
而他一开始看上的,是云永枫。
一想到自己曾经差点跟云永枫合作,他就觉得有些不适。
“三皇子有如今这般造化,还真是命好。苏贵妃最是会拿捏人心,圣上也偏宠他,而元皇后却是个和善之人,只知道以和为贵。”
谢槿之说到这里,想到了云姝荷。
她虽是元皇后的长女,但行事手段却与元皇后不同。
元皇后遇事只想平息,云姝荷则行事狠辣。
顾知涵作诗那日,他就开始怀疑云姝荷早知此事,但还是纵着顾知涵,让他写下那首诗。
云姝荷看重顾景谦,京城无人不知,那日云姝荷让他对顾知涵手下留情之时,谢槿之也是这样以为的。
可在牢狱里,她拿起棍子敲向顾知涵的断腿时,动作竟不拖泥带水,也是从那时起,他才发现这个长公主跟传闻中说的不一样。
她遇事不慌,还能从其中窥得生机,又暗中使计,引着别人走上她安排好的路上,可谓是聪慧异常。
而谢槿之最喜欢的就是与聪明人打交道。
而且,云姝荷还给他送了两套衣服。
谢槿之眉眼舒展开来,脸上的神色居然柔和了一些。
“圣上遇刺一事,查得如何了?”
他淡淡的问道。
“如今还没有眉目。”
听到事情并未有进展,谢槿之眉头皱起∶“元皇后和安国公心善,手下留情了,你派人去帮帮他们。”
“是。”
……
第二日,大理寺就传出了孙玮死了的消息。
这个人可是刺杀案的关键,如今死在了大牢里,不仅让这个案子调查受阻,还让大理寺的人面上无光。
事情没查清楚,证人死了,还死在了大牢里。
这简直是在他们大理寺脸上啪啪打脸。
消息传了出去,皇上勃然大怒,当晚值班的狱卒都被杖杀。
事情之大,就连后宫也得到了消息。
瑶华宫。
云永枫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母妃,孙玮死了。”
苏贵妃先是惊讶,又慢慢露出笑容,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
“怎么死的?”
“畏罪自杀。”
云永枫哼了一声。
一个棋子而已,死了就死了。
“宁远侯府可有安排?”苏贵妃轻声问道。
“这事最后只能是安国公府做的。”云永枫冷哼。
原本准备让孙玮攀咬安国公府的,谁知道出了寿宴上的事情,害得他也跟着丢脸。
前几天,舅舅得到消息,孙玮居然要改口。
那他必然不能活。
孙玮死了,事情就只能算在安国公府的头上。
到时候就算安国公府把父皇的门口磕烂也不可能有任何改变。
苏贵妃颔首。
她看了看已经比自己高的儿子,招了招手:“去,准备点圣上爱吃的糕点,我们去看看圣上。”
半个时辰之后,苏贵妃带着做好的糕点,去了勤政殿。
皇上正在批改奏章,门口的大太监看到苏贵妃来了,殷切的迎了出来。
“苏贵妃娘娘您来了,圣上正在批改奏章呢,大理寺死了人,圣上心情不太好。”
苏贵妃笑了笑:“本宫知道了,烦请公公通报一声。”
那太监恭敬的进去通报去了。
片刻后出来,让苏贵妃进去了。
殿内。
苏贵妃走了过去,放下绿豆汤,走到皇上身后,抬手按在他的太阳穴上,“圣上,您又忘了休息。”
皇上闭眼,享受着苏贵妃的按摩,闻言抬手指了指桌上的奏折,“下头的人懈怠,孙玮死在了狱中,朝臣递了折子上来,朕心里烦闷得很。”
“可查到孙玮背后的主谋?”
“若是查到,朕如今就不用忧心了。”
苏贵妃笑了笑。
“安国公说孙玮是记恨他才将此事推到他身上,可二人若是明面上闹翻但私下还有联系呢?”
“此事若非安国公所为,为何迟迟不结案,反而一拖再拖,现在孙玮死无对证,安国公想怎么说便怎么说。”
“枫儿那日未从安国公府搜出物证,此事过后,枫儿被勒令禁足,此事就再也没有进展,岂不是蹊跷?”
皇上沉思了片刻,眼神有些深沉。
“爱妃的意思是安国公府害死了孙玮?”
“皇上,臣妾不敢。”苏贵妃收敛了笑意,跪倒在地,诚恳的说道,“臣妾只是不明白,这事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皇上合上了奏章,神色晦暗莫测。
苏贵妃跪了过去,一下一下给他敲腿。
皇上舒服的眯起了眼。
但是没舒服多久,外面禀告,说是元皇后来了。
“姐姐怎么来了?难道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苏贵妃诧异的看着皇上。
皇上眼眸变得更加幽暗。
“就说朕现在很忙,让皇后回去。”
他挥了挥手,太监出去传话。
谁知道一向知书达理的元皇后居然没有回去,而是直接跪在了勤政殿门口。
“臣妾有要事求见圣上,还请圣上开恩。”
那太监吓了一跳,立刻进来重新禀告。
皇上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皱着眉挥了挥手。
“让她进来。”
很快,元皇后走了进来。
她似乎没看到柔弱无骨贴在皇上身边的苏贵妃,只是端庄的跪倒在皇上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圣上,孙玮死于狱中,外界都传是我父亲害死了孙玮,以此来冤枉我父亲。”
“求圣上开恩,命人查清此案,给安国公府一个公道。”
元皇后从来没有干涉过政事,这是第一次。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逐渐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