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尽皆看向陈仲达。
表情各不相同。
“爹爹,你这是要把夫君赶走?”周倩倩脸蛋现出难过表情。
刚才想到会是如此,可没觉得会这么快,起码给一两个月时间再试试?
“不能给我周家添丁的赘婿,我宁可放弃!不把他叉出去算是人道了!阿廖,去将他的奴籍、籍契全都拿来。”
周郭颐乃是一家之主,一言可定乾坤。
周倩倩觉得她爹爹为了周家考虑,说的不无道理,现在别无所求,但求和平分手!爹爹不要为难夫君才是。
“是,老爷!”管家老廖内心开心极了。
一会还会有更劲爆事情发生,想到这里,他的内心有点癫狂了。
三个有女儿的妾室,脸色尤为难看。
冷着脸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跟刚才捞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们知道,老爷话里言外之意,是要给周倩倩继续招婿,没她们女儿什么事!
与其丢人现眼,不如保养精神,留待以后。
陈仲达与众人眼神交接,没感到惊讶,反而感到快要得到解脱。
周倩倩的那一句话,让他心里燃起男子主义,尊严要靠自己挣回来。
他看着周倩倩射过来落寞的眼神,这是一种可怜!
“报告老爷,陈大郎的奴籍已经取来。陈大仁也在门外候着,是否让他进来?”
“让他进来!”
嗯?
这是玩哪样?
把原主父亲叫了过来!
陈大仁由小厮带入会议厅,看着周家一大家子男男女女都坐着,而他儿子大郎站在下首。
都有提纯白糖的硬手艺,咋还不给把椅子,周家对待大郎忒苛刻了些!
他一时感到局促,手里紧紧抱着一个包袱。
深呼一口气,给周郭颐行礼,手头依然不放开包袱。
陈仲达一眼便看出,包袱里是昨天赢得的八十多两银子,和一大堆的铜钱。
怎么把钱都带过来?
“爸……爹爹,你怎么过来了?”陈仲达问道。
陈大仁点了点头,来到他旁边,笑道:“周老爷派人送信,叫我过来一趟,说要商量大事,让把昨天的银钱全部带来。我琢磨着,是不是你的白糖生意要开张,需要用来买原糖,所以一路跑着过来,没耽误大事吧?”
“爹爹,辛苦你了。白糖的生意,恐怕咱们做不起来,以后我再想办法。”陈仲达没有好的说法,只能如此先行安慰。
至于周郭颐说他无能,他没有说出来。
能不能,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能,他特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就是让他走人么,整这么多花里胡哨的理由作甚!
现在他是奴籍,属于周家,没有什么发言权。
一切静待事情发展。
“陈大仁,今日我周家要取消你家大郎倒插门身份,焚毁奴籍。你把昨日的银钱交来,把你儿子领走,以后两清了!”
周郭颐大声说道。
“周老爷,你不是跟我儿子做白糖生意么,怎么变成侵吞这笔钱?”
“一个奴籍赘婿,凭什么跟我做生意!你说我侵吞,言重了点。他是我周家之人,他赢得的钱当然是归属周家。况且,这钱是丫鬟小冬下注。我凭借身份地位,拿回属于周家的东西,你有意见?”
“这……周、周老爷,你!”
陈大仁瞪大眼睛,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对他手里的巨资放着狼一般的光芒!
他眼睛看着陈仲达,“大郎,发生什么事了?得罪周老爷还是周大小姐?快跟周老爷认个错,你是周家女婿,女婿等于半个儿,你们父子没有隔夜仇!”
“是他们要让我走!咱们两人才是父子,其他人不配!”陈大郎抓过包袱,抛了过去,稳稳降落在周郭颐面前,“奴籍焚毁,银钱归你!”
“好!阿廖,烧了!”
“是,老爷!”
管家老廖拿出陈仲达奴籍,当场点燃烧掉,然后把农民籍契递给他!
陈仲达一把拿过农民籍契,这是他的身份证明。
现在他不是周家的奴隶,而是恢复到陈家村村民。
“大郎,你!家里口粮只剩下二两粗粮,你回去了大家都得饿死!”陈大仁气急败坏!
“爹爹,莫怕!儿回来家里,什么都会有。昨日能赚八十多两,明日一样可以赚回来!走,我们回家!”
陈仲达头也不回,单手扶着他父亲往外走。
陈大仁知道他力气大,步子都不怎么迈开,人就往前走了。
昨日还是富翁,不曾想今日又成穷光蛋。
还想着给二郎和三郎说亲事,看来现在是吹了。
“好吧,回家!要饿死咱们全家一起饿死,要发达咱们全家一起发达。我发誓,以后再过不下日子,也坚决不让你们三兄弟当上门女婿。哼!”
“哈哈,好,上阵父子兵,爹爹,回去咱们喝一杯酒!”
“喝个毛的酒,老子我一年没闻到酒味了,煮点柳树叶吧!”
陈大仁手慢慢恢复活力,出了周家大院,他拍着陈仲达的肩膀,“可惜了我的钱啊,唉唉!”
陈仲达捏着手中的籍契,对丢失的钱一点都不感到可惜。
“钱会加倍赚回来的,等我们足够强大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后悔。”
……
父子俩回到家里,众人得知陈仲达脱了奴籍,回到村里,但却为此丢掉巨资,顿时兴致黯然。
“好事!离了周家,不用受气,大哥,我支持你!”三郎幼稚声音响起。
他是第一个支持者。
陈大仁点头道:“是的,粮食不多了,我们可以想办法。二两糙米能顶好几天,怕个鸟蛋!早知大郎要回来,昨晚上就别那么奢侈,一顿吃掉一两粗粮!”
说完,他不禁摇头。
昨晚,可是他嚷着要吃顿好的……口气很大,要将所有粮食一次吃完,幸亏唐观秀不让,只放了一两米炖粥!
二郎一改羡慕当倒插门的兴趣,“大哥做得对,去做那劳什子的种猪,实在没意思。”
“回来就好,为娘的希望你们平平安安,活得有尊严。”唐观秀抹着眼泪说道。
陈仲达笑道:“既然不能申请经商资质,大不了把提纯办法卖给宗秀才,他不是出价二十两么,我觉得可以接受。”
啥事不干,立马到手二十两,多特么舒坦。
“爹爹,你看下家里有什么可以当做礼物,我顺便带上,一会去拜访宗秀才!”
“家里穷的叮当响,哪里还有东西当礼物?没有了,根本没有了,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陈大仁果断拒绝。
陈仲达环绕一周屋子里,目光聚集在墙角这口大缸!
这是一口能装水一吨重的大缸,壁厚,容量大,外面有棕色釉纹。手指弯曲,轻叩击,便会发出“铮铮铮”之响声。
“别,家里只有这口大缸了……”
一炷香过后。
陈仲达单手举着大缸走出陈家,行走在陈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