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徊亦是眉眼压着笑意,腾出手拿下烟,连带着怀中人俯身去掐灭,应势俯首埋进她颈间,微凉的双唇处处留吻。
悬空的重心被压到沙发上,玉笙得以松心,唇间进退自如的吻,她也愈发熟练,他退去,自上而下地与其抵眉相顾,目光的纠缠远比身体的触碰更令人沉迷。
他还未停,或轻或重,都能从她眼中窥得一二,仿佛是掌控在自己手心的漂亮瓷偶,一举一动都是由他心悦处触发而成,但若真只是这样,她也不会这般鲜活。
眼前的人远比想象中鲜活、无畏,她时轻时重的吟声,贴近唇边,便是迟迟不落下,似是羽毛般在快感的临界点反复横跳,令人不得不拢聚全身的感知去等待这一点快感的到来。
她终于落下吻,但却只是微乎其微地吻在他颈处,钟徊摸索到她腰间,报复似的一捏,她倏地挺腰抬头来,他顺势吻住堵回她将要出口的话语。
这争夺无休的缠绵,终是他得其所得,她占尽上风。
第32章 借人情意
天气日渐透冷,晨起的冷意已可以冻紧皮肤,使得伸张也迟缓了。
玉笙的信拖延了近一个秋天,她打算今天去寄。她看了看那满满当当的四五页信纸,这已经不能再删减了的。一个秋天,本不止这么少的。
周锦言不会觉得多,他会在工作休息的片刻、回家的路上、睡不着的夜晚一字一句地读她的信。
他真的是最认真的人。曾经玉笙用来敷衍先生的文章,先生一笔带过,给了最差的评语,周锦言却逐字逐句地看完,在其中做了勾画、修改。
她写是,一个每日在黎明之际与她告别的人,他会在白昼和夜晚交接的那一分钟显出他本身的模样,在乔山的林中路,他有一场天地噤声以待的盛宴,每年的冬天,她就能赶上他的宴会,因为天会亮得很晚,人还沉浸在梦里,但她会准时起床。
周锦言批注:这许是迄今为止最盛大的宴会,但也理应准时到学堂,误了时间,被留堂,便也不可顶撞先生。
如果他常来看她,玉笙的文章一定会写得越来越好,因为后来,她真的用尽心思去写好,尽管先生的评语依旧如初。
玉笙低头将信纸叠得整齐放进信封,理好一切,便要出门了。
“太太。”
蒲元进来,亲自替换客室的花,“您现在便要出门了吗?”
“我要去寄信,还要去月河的学堂找她,再一道去程家。”
“先生或许也会去程家。”
“他说他晚一点去看程先生。”
蒲元稍抬眸,朝她探了一眼,随后走至她身旁的花瓶。玉笙先拿下瓶中的花,方便他将鲜花放进去。
“太太也该是多交些朋友,我们一时半会儿还回不了燕台。”他和善道。
“为什么?”
“程先生的病情日益转好,先生自是不可能孤自离开翼州府。”
玉笙摆弄着他放的花,似也不忧虑了——“或许这并不是坏事,我发觉当我远离时,他们变得越来越好,便是曾不起眼的事,都让人觉出幸福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令我觉得心满意足。”
蒲元不解,凝眸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的人。
“太太的意思是,您喜欢现在这样的状态?”
“是啊,但最重要的是,现在让我发觉过去没有察觉的幸福。蒲管家会给人写信吗?”她满是期待回头问起。
“偶尔会。”
“以前住河对面的太太搬走时,跟我说,会写信联系的。可我等了很久,也没有收到她的来信。现在,如果我知道她的地址,一定要给她寄信。收到别人字句斟酌写成的信,是件快乐的事。”她把自己的信拿出来在其面前晃了晃,激动溢于言表,“我也要去给人寄信了,我觉得他会很开心。”
他看着,也见了笑容。
“他一定等着您写信来。”
“我也觉得。”
玉笙将信塞进包里,与他道了别,似是一只花蝴蝶从眼前翩然而去。蒲元看了看她仔细整理过的鲜花,便重新将其他花瓶里的花也整理得生机蓬勃。
她来到邮局,反复检查了很多遍,才将信寄出去,还问多久能送达,对方说得很模糊,玉笙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遍。
走出来,玉笙又觉得不对,其中有一页是问候二嫂嫂的,她应该单独装一封的。
下次吧,下次再给她寄去。二嫂嫂整日在那宅院里,想必还是日复一日地安静着。
随后,玉笙雇车到了月河的学校。彼时还是上课的时候,她闲来无事,四处游逛,思绪要由不得飘到别处去。
早时她看见蒲元叫人去店里拿些冬日的衣物,送去刘小姐的住处。
“钟太太?”
她抽离思虑,抬眼见是那程家少爷。玉笙敛着表情,点点头,却是不理会。程颢清踱步到她站的空地,眼神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