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桅船
韦汉光和程福堂各自负了枪伤:韦汉光的左胳膊中枪,但没有伤着骨头;程福堂的右腿中枪,子弹嵌入骨头。
韦汉光躲回老家养了半年伤,他的两个把兄弟,华宇青和华宇龙差点被程福堂以革命党之借口而枪毙。
华家两兄弟离开部队后,不远千里来投奔韦汉光。
韦汉光就对华家兄弟说:“程福堂的势力能波及浙沪,过了浙沪,即使还是孙大帅的天下,程福堂也难奈我何。”
谈到前途,韦汉光对华家兄弟说:“我十六岁当兵,先是当吴佩孚的兵,后来当孙大帅的兵。当来当去,我认清一个道理,那就是人家出钱买命抢地,咱们送命换钱。乱世英雄起西方,咱们倒不如谁他娘的也不买账,自己拉杆子!”
华宇青说:“大哥说的,中了咱心。但是咱现在没有窝啊?咱老家是有夹谷山,但山不陡也不高,来了兵,咱没有地躲啊?”
“我说出个地,你们分析看。”
“啥地方?”
“宿城。我们家乡向东五十里地就是宿城山区。此山区加上花果山区,白虎山区,总纵深近百公里。”
华宇龙吃粮当兵七八年了,对军事地形略知一二:“宿城地势不好,三面靠山一面靠海滩方向。如果有人从海滩方向进攻,怕是瓮中捉鳖。”
“恰恰相反。宿城是个好地势。你们想啊,如果有人从海滩方向攻,我们能敌则可,不能敌就上山。”
“那,要是有兵从山上围我们呢?”
“三面环山,如果合围,最起码得1.万兵。咱这是刚起步,不是吴佩孚孙传芳,没有那么大的战事。再则,宿城北面有一座山包,离内区近。一但抢占,就可以居高临下,对付海滩方向。”
“那准有个落脚地啊?总不能风餐露宿吧?”
“法起寺!”韦汉光斩钉截铁地说。
深夜,山里开始起风,真可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风吹林海的“沙沙”声使得宿城的夜显得异常恐怖。
居士林对面的几个杂事僧己经熟睡。
韦汉光起身了,华家兄弟也亮出短匕首。
他们刚进杂事僧的房间,正碰见一个杂事僧夜起。
杂事僧见事不妙,刚要喊,韦汉光手一挥,一根绳扣套在杂事僧的脖子上。
华宇青华宇龙冲进杂事僧宿舍,三下五除二把几个杂事僧捆绑起来。
韦汉光借助墙外一棵大树枝,纵身跃上高墙。
正门被打开了。
刹那间,寺院后面的竹林中跳出二十多条汉子。
韦汉光带着华宇青和竹林出来的汉子们分头扑进众僧的卧室。
当韦汉光把明镜法师带到众僧面前时,众僧皆面面相觑。
突然,一个影子冲着韦汉光冲过来,没等影子动手,韦汉光的匕首就刺进他的胸口。
倒下的是启明法师。
“妄动!就是这下场!”韦汉光厉声断喝。
突然,钟场传来震耳欲聋的钟声“铛——铛——铛——铛——”
钟声悠悠地传出很远,但是几里以外的山民根本想不到法起寺出事了。
华宇青的驳壳枪响了,敲钟人软软地坐在地上。
韦汉光冷冷地“哼”了一声,说:“徒劳!白宝山住在海州,离这六七十公里。再说,就是白宝山的军队,也就是半贼半匪,比我们高强不到哪儿去。”
韦汉光把意图和僧人们说了:“我们借你们这寺院,无非是作为起家的落脚点。等将来我们发达了,寺院还会还你们,而你们这就是有功之地。”
“从今天开始,你们一切照旧,念经、打坐、祷告、超度一切从前。明镜法师嘛,他老了。他只能在密室修行。你们也只能在寺院内活动,除非你们入伙,而且有投名状。”
自此,韦汉光控制住寺院。他把明镜法师关在地下密室。
韦汉光自己则剃光脑袋,当起了假主持真土匪。
法起寺本就有良田二百亩,山林三百亩。这些田除了部分留给僧人自种外,其它全部租给山民种。
所以,法起寺钱粮充足。和花果山地区的海清寺、三元宫一样都是富甲一方的富裕寺庙。
即便如此,韦汉光也丝毫没有改变他的匪性,他时常带人摸进海州城,要么勒索钱财,要么抢大户人家的小姐。
韦汉光在法起寺的密室里,关了二十多个良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