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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不是亲眼所见,不会想到这人对锅盖的仇恨。
他的刀太快了,呼、呼、呼、转得比八匹马拉的车轮还快三倍,只因为他恨不得立时就要把公孙私生先生从这厚铁中活剥出来。
可是公孙私生先生左边滚右边蹦,总是不给他可乘之机,偶尔故意挨一刀,锅盖乃精铁铸就,也没啥大妨,倒急得他虚火上升。
张网儿道:"这是谁啊?"
马少爷道:"怎么,想认识?"
张网儿道:"你认识吗?"
马少爷摇头道:"目前还挺生疏。"
张网儿道:"他妈的刀使得快过我了,不应该呀!"
孔老三道:"正好激励你再创新招,不要老是炒那几种菜。不断进取的例子又不是没有,远的不说,身边的总不会看不见吧?"
张网儿侧目道:"你吗?骂剑有用吗?上去呀!人家可不是小孩。"
孔老三当着张网儿的面向来发不起威,怯道:"网儿说话你别那样难听,我不是好心鼓鼓劲吗?"
张网儿嗤鼻道:"哼!你瞧仔细了,哎呀不好,公私先生生孙……"
一犯急竟语无伦次,原来是因为铁锅盖背上把手铁环,被黑衣人放出的一道麻绳穿孔而过。绳子一头缠在一棵树身上,一头操纵在手,公孙私生先生的行动似乎已由不了已。
孔老三急呼:"铁甲无敌,无敌铁甲!"
黑衣人冷笑道:"屁个无敌。"身形疾转,手中绳一绕,缠住另一棵树,公孙私生先生顿时进退两难,虽还能左右横行,却一点用武之地也没有。
黑衣人舞刀霍霍,剥皮肢解的意思仅从刀势上就已明显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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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网儿原地弹跳,开始活动筋骨,口中说道:"必须制止活剥活杀,我要出手了。"
钟铁铎双目炯炯,道一声:"慢。看看再说。"制止住张网儿的冲动。
只见刀光雪片般晃动,公孙私生先生一对铜爪子左遮右挡,以慢应快,似拙实巧地打造出一道不败防线。
黑衣人腾高伏低,一轮急攻至少用了不下十种刀法,却无一奏效。
张网儿跳跃减慢,举刀欢呼:"铁甲无敌私生子,铁甲无敌公孙公!"
孔老三附合道:"私生子公孙公,骂剑无双破布孔。"
马少爷等人吃惊不小,问道:"有后边这句么?"
孔老三拨出长剑,说道:"马上就有了,你们照样喊。"
他破口骂道:"有你妈个毛病,在老子面前猴跳舞跳的,滚吧你!"
骂着已冲向黑衣人,剑光力批,猛砍别人后颈,胡巨元大师父喝采道:"好!扫除拦路石。"
黑衣人腹背受敌,竟也不拒,身形突然向后疾退,刀尖穿过腋下,正眼也不看孔老三,就刺他心窝。
这种行为把我们的孔布老三彻底激怒。
被激怒的他虽然厉害不过雄狮,却已相当于一头野猪了。
野猪是不是好对付,黑衣人马上就有了体会,他的刀"铛"的一声竟给砍脱手,若不是闪身得快,第二剑可能已要了他命。
张网儿震了一跳,难以置信别人的进步,酸溜溜的道:"老三,小心黑鬼的奸计。败刀计很出名你不知道?"
孔老三道:"我管他妈那么多,先砍翻再说。"直接了当倒转剑身,"呼"的又是一记倒剔。
黑衣人单刀脱手,处境好象已有些狼狈。他仰面一个筋斗,避到公孙先生铁甲背后,左躲右闪,竟玩起藏猫猫的游戏,伺机去拾他的刀子。
孔老三身形几次摇晃锁定方位,都给黑衣人扰乱,我们的老三可不笨,忽然跃到单刀面前,脚后跟一磕,贼似的笑道:"你没机会了!猫捉老鼠,正式开始,刚才不算。"
他的剑已落在麻绳上。
这是解救公孙私生先生的打算。
可是麻绳却不断,反将他的剑弹开。
公孙私生闷声道:"这不是普通的麻绳,斩不断的!谢谢你的好心,不如你再行一次好把我杀了,投鼠便不用忌器。"
所有人闻言莫不惊震,只感到这种话实在不应该出自佛祖以外任何人之口,马少爷眼中已有崇敬之意,惊叹道:"这么伟大?"
孔老三手持长剑,神态迷惘,像是在怀疑自己听岔了声。
可是对"益气活人汤"里每一种佐料都极熟悉的胡弄师父,却证实他没有听错。
"去刺他的心脏吧!他说的是我等凡体无法理解的解脱状态。你只要用力刺过去,他一定会大加感激。"
大师父的鼓励并没有令人杀心倍增,孔老三步步后退,咕哝道:"我杀他干嘛?谁理解解脱谁下手好了。"
张网儿一拍刀背,说道:"一说不就懂了吗?让我来!"
他虚步提刀,刀与眼平,刀尖瞄准了公孙私生先生胸前大穴,那儿虽有铁甲裹护,他好象仍有信心一刀穿透。
孔老三退到一边,明显地表露出怀疑,抓腮道:"平时信佛的人不少,就没见你参禅;居然理解了解脱,会不会是骗人哟?"
张网儿怒道:"少废话你。我要刺了。"
公孙私生先生早已做好了准备,视死如归,嘎、嘎、嘎如寒鸭般笑道:"快哉弹指轮回间,来刺吧!"
张网儿应一声:"好!"飞身疾冲,肩送肘递刀出手,竟然真有其事一招"破空飞龙"刺了出去。
不仅是孔老三,绝大多数人都被这一举动吓一大跳,唯有胡弄拍掌道:"漂亮!益气活人汤回锅佐料又全了。"
张网儿这一刀凝聚的功力,连熟知他根底的丐帮兄弟也为之乍舌,竟然估不到惊飞之势霍然从他招里现出。
刀破空,人飞龙!
神髓在此,招出已非昔日张网儿水准。事到临头收刀已不可能,不信他会做傻事的最后几人惊觉已晚,才发现公孙私生先生好象要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