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的斑纹使石头发出亮红色的光，在那之后过了许久。
眼见天空的夜色逐渐浅淡，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句：
“拿了别人的东西，可就不只是游戏这么简单了。”
悸顺着声音看去，果然是那天逃掉的女人。手上的斑纹尽数消失，石头恢复了暗沉，而女人也随即轻微皱眉。
“姚江。”她看着女人，像是确认似的说着。
姚江倒是觉得意外，“哦？你从何得知我的名讳？”
悸没有回答她，而是拿起手中的石头问道：“这是什么？”
姚江沉默了一瞬，朝上对她伸出一只手，笑着说，“不属于你的东西。”
“这上面的力量，是谁的？”
“……”
听到这句话，姚江突然沉了脸色，“你知道什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发现了石头上有力量，她是如何发现的？不对。
手一挥，楼阁一旁的街道和四周房屋顶上，顿时出现一众黑衣人。
她心想，除了身手不错外，此人定有不同寻常之处，能发现石头上的力量，对付她恐怕不能有所保留。
悸没有在意周遭出现的旁人，从眼前的女人身上的确能感受到神力，和石头上散发的神力属同脉，但是，不够。
姚江也在看着她，与此同时，其双手并额前，竟也浮现出诡异的暗红色斑纹。
悸看着那些斑纹，神色不变。
太弱了，不足以成为附着到整座矿山的力量，而且，没有石头中的神力那样纯厚，充其量，只能算是传承者。
很年轻的传承者。
“看来，只能我自己去拿了。”
……
“对了，你方才可有见到她？”卫辰珏问道。
蒋云朝摇了摇头，他回屋打扫，窗格破损后看屋外倒是敞亮，不过的确没见姑娘的身影，“许是去守夜了？。”
姑娘在小象村时便偶尔神出鬼没，…还都是因为眼前的人。
“…我总觉得，她认得尸体舌头上的斑纹。”卫辰珏说。
“你又看出来了？”
卫辰珏皱眉，倒是拿不准，就是当时突然产生的一个念头。蒋云朝叹了口气，想说不该见她什么都疑神疑鬼的，但心知说了他也听不进去。
“假使姑娘认得，也许是从前和内卫交手时见到的，总不可能她就是内卫其人。”
“那她为何要隐瞒？”
“…许是她也说不准，若是只见过一眼的话，看不清记不清也是有的。”
“她可以明说。”
“……”蒋云朝觉得语塞，“但她不可能是内卫的人。”
是，这一点卫辰珏并不否认。他那时已离开向府，她若是内卫完全可以串通放人，没必要非得牺牲一个同僚来换取信任，还有内卫临死前的惊讶并非作假。
蒋云朝想了想，试探着问：“凌霁，你是否觉得，姑娘接近你别有目的，但她背后之人并非内卫，且和内卫也会有冲突？”
卫辰珏点头，他心中的确有此顾虑，岳麓城一别，如今出现在周遭的势力也算越来越多了。
“从我一届草民来说，对朝堂知之甚少是常理，”蒋云朝分析道，“而你不同，凌霁，你不但身处京城，还是权势勋贵，朝中的博弈你心知肚明，怎会有一个和内卫打得火热的势力却是卫家不得而知的呢？”
“也许不是卫家不知，”他抬眼，“只是我不知。”
……
砰！
两道身影径冲向前，拳风相撞，发出猛烈的抨击声，其中一人被击飞出去。
姚江的身体重重砸落在屋檐上，一手撑住瓦片一个翻身躲过追来的一击，下一拳已尽入眼帘，她只能下意识抬臂抵挡，再次被打出一丈之远。
“噗！”她扶着墙壁缓缓起身，鲜血自口中咳出，放眼看去，下属们一拥而上，而少女手中闪过的环形武器，如一条蛇般蜿蜒飞过，黑衣人尽数挥血倒地。
姚江跃上屋顶，双手划过腰间，将两柄各一尺多长的短刀反握于手中，刀面上刻着和她身体上相似的暗红色斑纹，甚至还在发出微弱的光茫。
她一晃眼闪到悸的身后，双刀架上她的脖颈，却同样是瞬间，人已经消失在面前，转身一推，刀刃抵住了身后袭来的攻击。然下一刻，悸借着她向前推出的力量起跳，一个转身踢了出去，再次将她击退。
这些黑衣人开始远攻，他们站在屋檐上向少女射出袖箭和弓弩，却见箭矢如描边似的，全部落在了她身体四周，无一碰到她分毫。
不可能。
姚江心中暗惊，她已经释放了神力，普通人无论速度和力量都无法跟上，这个女人却不仅躲过她的攻击，还能比她更快！
还有方才，踢来的腿分明是撞上她的刀刃，刀却像被阻拦一般，根本没有挨到她的肌肤，难道是内力？不可能，这是用神力锻造的武器，上面更是刻着神印，再强劲的内力在神力面前都只能是不堪一击。
“你究竟是什么人！”她怒喊着，再次冲了上去，自她修炼以来，除了师傅，再没有人能成为对手。
本该是如此！
她一刀砍过去，却见少女抬起手腕将刀刃接下，“乓”的一声，利刃像是砍在金属之上。
少女的衣袖随着风力破散，露出了紧扣在手腕上的金色臂环，那浸满了神力的兵刃，全力一击砍在上面也无一丝划痕。
“太弱了。”悸说着，一手挥开刀刃，侧身闪过另一道攻击，又一掌打中姚江的胸腔，将她击退，随即手上又是那道银光划过，蜿蜒的光茫再次冲向周遭的人们，而她几步一跃来到姚江跟前，在她刚着地时一拳击向门面。
姚江却知已经来不及阻挡，抬头间只能瞪大双目眼看攻击临近。
“……”
耳畔仿佛有风的呼啸声游过，她重重喘着气，面前是距离双目不到一公分的拳头，径直停在那里。
“你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