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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章 斩蹈

翌日凌晨,贾玦带着故剑情深四人披甲持刀往那三千营而去。

自上次敲响“烽烟鼓”后,三千营的将士都识得贾玦,今日自然十分顺遂的达到了中军帐篷。

值守的卫兵掀开帘子,贾玦进入后奔那主位坐下,故剑情深四人腰挂配刀而立在侧。贾玦昨晚思虑一夜,还是决定猥琐发育不浪,将三名参将召进帐篷,来一个高层决议,先把许蹈的项上人头取下来。毕竟许蹈身为老将,又是武德勋臣安远侯的亲卫,鬼知道他在三千营里安排了几个死拥。

世间所有富贵之人,不怕你有权有势,也不怕你勇猛无比,就怕那没有挂念,以命换命之人!贾玦自然也不例外,见万事具备,便向门外卫兵喊道:“来人!”

卫兵掀开帘子,走到离贾玦七步的地方,单膝跪地道:“标下在,请将军吩咐!”见卫兵比较利索,贾玦点了点头道:“你去请三位参将来帐篷议事。”

卫兵称是,转身便向门外走去。不大一会马克便到了,随后是许蹈,最后才是苏替。三人到齐后,还未到贾玦发话,许蹈便不耐烦的说道:“人已到齐,将军有什么话便说吧,许某那里还有些许军务还未办理,不能久留!”

贾玦闻言眉头一皱,但不愿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开门见山说道:“许参将不是军务未处理吧?我看应该是有些罪证还没来得及销毁吧!”

刚刚无视贾玦,自己坐下身来的许蹈闻言瞬间站了起来,面露狰狞的质问道:“你是什么意思?”贾玦轻轻一笑,不急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缓缓念道:“武德二十年你强取豪夺城郊钱家良田,致钱家三人死亡;绍治三年,你盗卖三千营军粮于金陵赵家;绍治五年,三千营退役甲胄与兵部交接时发现少了七套,你寻人托了关系按住此事……”

念完以后贾玦看着面如土色的许蹈道:“许参将,你这犯下的事都够你死上十次了!”

还在底下站着的马克和苏替二人颇为震惊,三千营在贾玦来之前一直都是三个参将共同协理,虽然说平常是许蹈的话语权大些,但这盗甲贩粮之事他们竟一点不知!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懵懂和杀意。毕竟这事真要上纲上线的话,二人也都落不得好下场。

许蹈铜眼环视一圈,见局势不利,反而哈哈一笑道:“那又如何,这些事老子认了。但你没有兵部文书和五军都督府的军令,你奈我何?”

大夏军方一直受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管制,自太祖建国以来,兵部只有调兵权没有任命人事权;而五军都督府却只有人事权没有调兵权。每遇战事都是兵部下发调令,五军都督府任命武将,虎符印绶俱到才能统兵出征,战事结束又需立刻归还。

但却为了防止武夫坐大,两者都有监察权,其中兵部有武选司赏功罚罪,五军都督府设立五军断事官。所以正如许蹈所说,没有兵部文书或者五军都督府的军令,按制贾玦还真不能把许蹈怎么样。

若是走正常程序,首先兵部的尚书徐鸣鹤压根不会沦为贾玦夺权的工具,其次五军都督府里管辖北直隶的后军都督是许蹈原主子——安远侯的背后大佬。要是把许蹈交给这些人,与放虎归山又有何异。

所以贾玦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按大夏律法来,只见他将右手伸入衣内,站起身冷笑道:“你忘了还有一东西照样可以取你项上人头。”

许蹈闻言瞳孔一缩,内心想法绪杂:该不会贾玦这小子将事情捅上了朝堂,陛下……不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贾玦见许蹈这次是真害怕了,哈哈一笑,双手一摊道:“没有圣旨。”许蹈长松一口气,嘴角泛起轻蔑的笑容,还未等开口嘲讽又听贾玦说道:“但是可以杀了你,再去补!”

许蹈看着贾玦认真的表情和旁边持刀而立的故剑情深四人,终于明白这就是一场鸿门宴。不可能束手就擒的他,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双腿一蹬在地上一个前滚翻,起身就要向外逃去。

还未跑到门口,就被站在帐篷中间的苏替,用刀削去了脑袋。苏替捡起在地上打滚的许蹈,也不嫌鲜血淋漓,双手举过头顶,单膝跪地道:“许蹈已经就地正法,请将军吩咐!”

一旁的马克目瞪口呆,一时没有缓过神来。不是,你们这样玩真的可以吗?还是说大家都是这样玩的?你他娘的苏替可是武德勋臣的后人,你回去也不怕连累你叔父?

站在上首的贾玦看着嘴巴可以含下一个鸡蛋的马克,颇觉好笑的喊道:“世兄~世兄?”

马克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刚刚在地上打滚沾了些灰尘的许蹈,心中惊悚立马单膝跪地,义正言辞道:“军中无私情,末将恳请将军以军职相称。”

见马克如此上道,贾玦哈哈一笑,重新坐下说道:“马克,苏替听令。”

二人恍然抬头,齐声道:“末将听命!”

“现命你二人将许蹈朋党一一抓拿归案,枭首示众。”

“末将领命。”

说罢二人起身便走,待出了帐篷马克微微侧头盯着苏替道:“补圣旨,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听说。”

苏替伸出左手的大拇指轻轻擦去脸上沾染的血迹,这幅动作配上他英俊的面庞和修长的身躯,竟连马克都觉他长得牛逼。

满含怨念的说道:“杵在这里耍什么帅呢,干活去!”

苏替没有搭理他身边的逗比,默默的走了。在许蹈这个军中老将的打压下,年轻的二人一直都在苦苦支撑,虽处不同阵营,惺惺相惜之下其实也结下了不菲的友谊。

贾玦坐在主位之上冷淡的看着卫兵收拾许蹈的尸体,思虑片刻后对着贾倾道:“你顶替许蹈原来的位置,待他们二人收拾完残局之后,收买几个自己人,将那一千军士牢牢抓在手上!同时挑上三队人设为亲卫,贾深为亲卫队长。”

大夏军制有言:三万人为军设大帅,三千人为营设将军,千人为分营设参将,百人为骑设校尉,十人为队设队长,五人为伍设伍长。以此建立了大夏军队最基本的体系结构。

又言:军中将领,可设披甲亲卫为其百一。意思是统军的将领可以设置披甲持武的亲卫数量为其统领兵马的百分之一。所以按制贾玦只能有三队既三十人的亲卫人马!

闻言的二人立马跪地称是,一侧的贾故见其他三人都有了自己的位置,独独自己没有,心急开口道:“家主那我呢?”

对于长孙柔甲送给自己的死士亲卫,贾玦自然不会吝啬笑容,转头甜蜜一笑,pua道:“我身边离不开人,思来想去还是你贾故武艺最为高强,便决定留你在我身边做一侍卫。”

原本委屈紧张的贾故闻言后欣喜跪地道:“谨遵家主令!”

八名死士的代号其实不并是以年龄排序的,而是以入选长孙家的死士队命名。所以排在第五的贾故才是八人中年龄最小的,又兼心智晚熟一直都被七人当做弟弟看待。

一旁的其余三人见贾玦愿意哄着他们眼里的弟弟,心中一暖,冷冰冰的脸庞也难得见到了笑容!

贾玦看着身边的四人,不免想起了被他安排在四个姊妹身边的南园遗爱。

…………

自薛家进府在梨香园住下以后,贾宝玉满脑子里都是这个“任是无情也动人”的宝妹妹。恰逢今日大雪刚过,两府上下都是银装素裹,便以此为由邀了姊妹要往宁府会芳园里顽!

众人齐聚在大嫂子李纨房里,想求她领着众人去哪会芳园。李纨颠怪的瞄了一眼宝玉,微微笑道:“你倒是忘了宁府现如今军法治家,你二哥哥又军务繁忙还没理清楚呢,只怕宁府现在还是封了的!”

“你要去会芳园里顽,要求也是求四妹妹,求我也是没用的!”

“阿”忽然被李纨@的惜春一脸懵逼,什么时候出去玩还要求我了?众人也都是好奇,纷纷看着李纨,等着她的下半句。

倒是黛玉精明,走到惜春身边,抚摸着她的脑袋问道:“你忘了你哥哥说以后宁府主子都会有一块牌子吗?那牌子可以取用宁府府库的物什和调动亲卫,昨日可有宁府人给你送来?”

闻言后的惜春恍然大悟,如小鸡啄米似的飞快点头,一边在身上摸索着。“哎”,找了半天的也没找到印绶的惜春发出致命疑问。

站在身后的贾楠双手捧着印绶递给惜春道:“小姐!”惜春甜甜的答了声谢,然后抬头对着众人说道:“我忘了我给楠姐姐了!”

众人一脸无语的看着她,惜春羞得满脸通红,躲到黛玉身后将自己藏了起来,怯生生的伸出小手将印绶交了出来。

李纨上前拿过印绶,因为是全银打造的掂在手上颇有重量,正面写着“贾族宁国府”,背面则是刻了一个大大的“伍”字。李纨扬了扬手中的印绶,对着众人道:“现在可以去了!”

众人欢呼雀跃,纷纷披上动物毛发制作的抗寒斗篷,接过丫鬟递来的小火炉,整装待发。

待众人出门以后,李纨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她的小姑子们今日倒是少了一个,开口问道:“迎春妹妹怎么没来?”

走在前面的探春驻足回首,失落答道:“二姐姐昨日怕是惹了风寒,今日起床就觉得头昏脑涨,只怕现在还在床上休息着呢!”

早就发现迎春没来,但又不好相问的薛宝钗趁机说道:“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只当权邀二姐姐了,说不定我们都去热闹一番,二姐姐也能陪着一起去呢!”

贾宝玉最是喜欢这些姊妹聚在一起顽闹,率先赞成道:“同去,同去。”话音刚落便向迎春住所——缀锦楼走去!

还未等众人进屋门,便听到里面传来拌嘴的声音。原是迎春乳母之媳王住儿媳妇和迎春的丫鬟绣桔在争吵,走近些了就听着绣桔说道:“赎金凤是一件事,说情是一件事,别绞在一处说。难道姑娘不去说情,你就不赎了不成?嫂子且取了金凤来再说。”

又是一道尖锐刻薄的声音响起:“姑娘,你别太仗势了。你满家子算一算……”话还未说完,只听一声巨响然后就是砸倒桌椅的声音!

众人大惊失色,连忙向前推开门查看,只见王住儿媳妇躺倒在地“哎呦、哎呦”的呻吟着,绣桔一脸震惊的看着出手的贾衣,以及坐在床上捧着“太上感应经”的迎春。

贾宝玉见贾衣出手伤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着她斥道:“你是谁,好好的为什么动手打人!”

贾衣冷冰冰看了他一眼,侧过身去没有说话,一旁的绣桔见贾宝玉偏帮王住儿媳妇,愤慨说道:“她家的老婆子偷了姑娘金钗拿去赌,到现在还没还回来,我气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倒好,骂起姑娘来了,贾衣姐姐这才动手的!”

爬起身的王住儿媳妇见绣桔说出了真相,眼珠滴溜一转,一个健步就张牙舞爪的冲向贾衣。贾衣眼睛一眯,抬起右臂成侧肘便砸了过去,哪曾想王住儿媳妇早有准备,还未等碰到她,便向贾宝玉奋力撞了过去。两人如同影视剧中的情侣主角一般,直直的滚几圈这才停下!

众人见宝玉摔倒连忙去扶,丫鬟袭人扯下压在宝玉身上的王住儿媳妇,轻轻的将宝玉搂在怀里,低头一看就着急喊道:“血……宝玉脑袋流血了!”

这一喊就像惊起了林中飞鸟一般,周围的人纷纷扩散开来,找太医的、找王夫人的,形形色色,奔走相告。安然无恙的王住儿媳妇此时也有些懵逼,她本想借贾衣的手撞倒宝玉,以此转移矛盾,哪知还真伤了宝玉,伤到的还是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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