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在警方前去卓碧枝家之前,都还没有开始怀疑卓年。他们顶多是认为卓年和卓婉与卓碧枝走得近,如果所谓算出头颅方向是假,那么这两个徒弟,很有可能帮助提供一定的线索。
然而,恰好碰上卓碧枝为利益逼迫卓婉就范,卓年忍无可忍与她闹掰。两个徒弟一走,卓碧枝的确可以说是失去左膀右臂,像卓婉这样的助理好请,但再找一个“卓年”,就太难了。
没钱的时候,卓碧枝只希望能找到办法填饱肚子,但现在有钱了,她要的更多,希望名声响亮,被欣赏、被崇拜,被人捧至神坛,卑微而虔诚地供奉。她知道自己该收手,却又实在不舍,终于,卓年这颗摇钱树的退出,给了她一个放下执念的机会。
卓碧枝坦白了一切。五年前警方对她有所怀疑,将她带到派出所审讯时,她唯一的袒护与隐瞒,就是卓年。一九八六年,卓年十三岁,还没出院,与卓碧枝交集甚少,因此,当年警方才落下这一线索。
但确实是因刚查到这一线索,小年轻有点儿高兴,还没将案情梳理好,孙大龙经验更足,提醒祁朗先冷静下来。到目前为止,他们只知道算出头颅位置的人是卓年而已,但这并不足以将他定罪。
孙大龙架着祁朗的胳膊,跟哄孩子似的拍拍他,让他从长计议。
“卓年父亲早逝,母亲抛下他,就剩下他和奶奶一起生活。卓年奶奶上了年纪,又不识字,他们祖孙俩的日子过得太苦了。”祁朗推测,“日子过得越苦,他就越恨自己狠心的母亲,又和其他连环杀人案凶手的杀人动机一样,将这样的憎恨转为对其他女性的仇视。五年前,卓年也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在一个月时间内,连杀四个人,我们一直在猜,凶手为什么能忍住不继续行凶,会不会就是因为,那场车祸?”
“车祸后,卓年捡回一条命。死里逃生,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能碰到卓碧枝,既是卓碧枝的机遇,同样也是他的运气。卓年以自己藏尸体头颅的地址作为交换,卓碧枝懂得利用人心,懂得营造自己大师的形象,这是双赢。”
“一开始,可能确实是失忆。卓年烧得昏昏沉沉,不小心说漏了嘴。后来记忆逐渐恢复,他也就将计就计了。”
孙大龙:“后来他当卓碧枝‘枪手’那事儿,怎么解释?”
祁朗解释不了。
他摇头:“我就是不信。”
祁朗不相信卓碧枝口中这些神神叨叨的说法。
相较而言,他倒宁愿相信,卓碧枝和卓年师徒俩算的不是八字命里运势,他们算的,是人心。人心难测,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实际上,卓年的天赋不过是善于观察。
当然,一切都只是推测。
如果卓年真是五年前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那么,这就是一个极度危险分子。
带走卓婉,究竟是他在日夜后的“仁慈”,还是说,他想做更可怕的事?
李队看了一眼时间,分配任务。
加班而已,这流程,整个青安分所刑警队的警员无比熟悉。
没人抱怨,李队冲着孙大龙使了个眼色,一脸狐疑。
一个个的,都长大了?
在大家准备各自展开行动时,高川跟着一位警员走出询问室。
他刚才过来,是带来女儿的画,这幅画很有可能为警方的工作提供侦查方向。虽然他并不知道凶手烧这些衣物的用意,但多一个线索,总多一个希望。高川在询问室的时候非常配合,盈盈画的那副《买糖葫芦的妈妈》,当时她妈妈腰上系着皮带,如果孩子不是胡乱画的,那么温文雁被烧毁的就是那条皮带,因为他在家找过,并没有找到同样的配饰。
警方有新的怀疑,自然不会当着受害人家属的面透露,但高川出了询问室时,看见大家忙碌的身影。
高川和祁朗最熟,连忙上前问道:“是案子有进展了吗??[(.)]????????()?()”
小警官一激灵。
这可不能说,得打岔。
奥奥的打岔功夫已经练习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还是无师自通的那种,她瞅着高川手中那一副画,进入真诚的夸夸模式。
高川的注意力被她转移,低下头望着这幅画,眼底有了笑意。
“盈盈三四岁的时候画的,是不是挺好看的?()?()”
“没送她去学过,但线条、配色,都很丰富。()?()”
“文雁还在的时候,就经常说,要好好培养我们闺女,说不定将来能培养出个画家。()?()”
……
天还没完全黑,这会儿前往卓年退学前就读的学校,应该能在老师下班之前赶到。
临近中考,中学里的老师们都很忙,不再踩着点儿上班下班,到了该下班的时候,还在教室里批改作业和卷子都是常有的事。
兄妹俩赶到,打听过后,在自行车棚拦住正准备骑车回家的周老师。
“真是无惊无险。”奥奥拍拍小胸脯。
“这叫有惊无险。”祁朗纠正。
见过世面的小战士一点都不赞同。
多大点事儿,还有惊无险呢。
周老师看了一眼手表,才说道:“是警察同志?”
她俯身重新将自行车锁上:“去办公室聊吗?”
“没关系。”祁朗说,“在这里也可以。”
周老师的眉心舒展开来。
“蒋承对吗?我记得他。”
改名前的卓年,名叫蒋承,是周老师五年前的学生。
当时,他念初一,性格内向安静,在学校里没什么要好的同学。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就是这样的,闹腾的才能玩到一块去。”
“他的性格不外放,不过比较沉稳踏实,比同龄孩子都要成熟,作为老师,我肯定喜欢这样的学生,省心嘛。”
周老师是当时卓年班级里的班主任,带了他将近一年的时间,自问对这个学生多少有些了解。
“我知道,他一个人跟着奶奶住的。”
“初一下学期刚开学的时候,开了一场家长会,他怕奶奶不认路,带着她来的。”
“一般像他这样由奶奶带大的孩
子()?(),
会走两个极端()?(),
要不就是被惯得无法无天()?(),
要不就是特别孝顺懂事☆()3☆#?#?☆()?(),
这孩子是后者。”
五年前的一天,卓年突然没来上学,周老师觉得奇怪,特地去了他家。
“他们家经济条件是不好,但老太太对孙子的培养还是比较重视的,应该不会让孩子无故旷课,孩子自己也不像这么不懂事。”周老师说。
那一天,到了卓年家,周老师才知道,他不见了。
“老太太的腰扭了,挺严重的。”周老师说,“收拾的废品还堆在家里,孩子懂事,放学写完作业,帮她提着废品去卖。”
“照理说,路程不远,最多来回四十分钟,他就该回家的。而且,他以前去过很多次,也绝不可能迷路。”
“老太太哭得都不行了,她担心是人贩子拐了她孙子。但我觉得,这么大的男孩,被人贩子拐卖的几率比较小。”
“她使劲捶自己的腰,说她这个老太婆不争气,拖累了孙子……那一幕,真的,我都不忍心看。”
“老太太已经报过警了,我也帮不上其他的忙,只能等着。后来,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来探望老太太,问她有关于孩子的事。看着老太太一天比一天瘦,提不起劲儿,这应该就是麻绳专挑细处断。”
“但没想到,大概过了半年,老太太找到孩子了。原来孩子是出了车祸,醒来后忘了很多事,跟电影里演的似的。”
“老太太开心坏了,我也替她开心。本,孩子的命是那个什么大师救的,她一个老人家,什么都不懂,就都听大师的。”
后面发生的事,警方都已经查到了。
周老师感慨道:“可能是我的思想比较古板吧,我还是认为,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孩子都还没定性,大人怎么就能直接给他选好将来要走的路呢?如果那个所谓的师父真是为孩子考虑,该让他回来念书,至少也得先把初中文凭拿到,当然,如果能上高中就更好。”
奥奥积极响应老师的话:“如果能上大学,就更更好!”
“没错。”周老师说,“就是这个道理,三四岁的孩子都懂,那个大师怎么会不知道呢?”
祁朗:“咳咳——”
奥奥摊开手掌,五个胖乎乎的手指头,伸得可直了。
“我五岁了!”
“真是不好意思。”周老师失笑,又问道,“对了,蒋承——也就是你说的卓年,他出什么事了吗?”
当得知卓年很可能与五年前的那起连环杀人案有关,周老师拧了拧眉。
十几岁的孩子,会是个杀人狂吗?这样的情况很少见,但并不是不可能发生。周老师无法为自己过去的学生打包票,只能回想当时学生是否有什么异常表现。
“你这么一说,失踪前一段时间,他的注意力确实不那么集中。”
“那段时间,他的脸色不好看,皮肤白的人,黑眼圈就特别明显,我问他怎么回事
,这孩子说没睡好。()?()”
“十几岁的孩子,都在长身体,睡眠很重要的。我经常跟他们说,如果超过十二点,就算作业没写完,也别写了,先保证睡眠时长。()?()”
“但是要说暴力倾向,我倒真没看出来。()?()”
当年的连环杀人案,经法医推断,四位死者的死亡时间都在深夜。
切割头颅,将无头尸摆放在显眼位置,摆出诡异的姿势,也必须选在夜里几乎无人出没的时间段进行。
祁朗又问了几个问题。
“请假?我记不清了,那段时间刚换季,天气忽冷忽热,学生们经常感冒发烧,交叉感染,请假的人太多了。请假倒是打过假条的,不过这么多年前的假条,我真没保存。7[(.)]7?7♀?♀?7()?()”
“至于你说的,他的妈妈……我虽然是班主任,但在孩子失踪前,最多也就是完成自己在课堂上的本职工作,关于他在这方面的心理问题,我确实没有注意过。”
“不过他心里应该是有怨言的。我出过一道作文题目,叫作《我的母亲》,下课的时候,他直接就把‘母亲’这两个字涂掉了,交了一份白卷。我后来找他谈过,但是谈得不算深入,只是告诉他,以后在考试中遇到这一类的题目,就算是编,也得编出一篇文章来,交了白卷,就丢分了。”
“这一点,是我没做好。当时如果我愿意多和他聊一聊,愿意走进学生的内心世界,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了……”
太阳快要下山了。
学生们成群结队地,离开校园。
奥奥小警官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
她重新闭上眼睛回忆奶嘴电影里的画面。
在案件的侦破过程中,小警官用自己的思路,简单高效,串联起凶手的行动轨迹。
首先,凶手提前几天锁定受害者,默默跟踪她们。
紧接着,得找到时机,不知道出于什么意图,凶手等到她们第二次穿上初见面时的衣物,才下手。
哥哥说,五年前,卓年十三岁。
这些线索,在奥奥的脑袋瓜子里缠绕。
这一刻,她心底有微妙的感受。就好像有时候,哄奥奥睡觉时,哥哥会拿出几本故事书,给她讲故事。奥奥都还没犯困,哥哥自己打起哈欠,手中的故事书掉到床上,他重新捡起来,继续讲。哥哥念故事没用心,但奥奥听得出来,他重新拿起的故事书,和之前那本,不是同一本。
现在,小团子脑海中纠缠不清的线索,也给了她这样的感觉。
前后矛盾,没法串联。
所以是哪里出了问题?
……
离开学校,祁朗先找了个公共电话亭,和师父取得联系。
孙大龙带着严家康去了卓年家。
收到寻呼机留言时,他出门借电话。
“出了巷子往右走,有一间小卖部。”卓婉说。
孙大龙走后,卓婉继续刚才的话题。
“师父那边,就是这样了。”她说,“其实哥说得对,我不小了,得有自己的思想。明知道师父在
利用我()?(),
我不能为了安逸的生活()?(),
任凭她推着我去做一些没有底线的事……哥说?()??.の.の?()?(),
这叫温水煮青蛙()?(),
时间长了,我可能都不认得我自己了。”
工作没这么好找,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定下来的。
卓婉暂时住在卓年家。
她没想到,警方会再次找上门。
卓婉本来就是个乐观的人,离开师父,几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足够她调整心情。她告诉警方,卓年去了医院,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去医院干什么?”严家康问。
“他奶奶做了心脏手术。”卓婉说,“以前都是卓大师出的钱,让她住在最高档的单人病房里。但是以后,卓大师应该不会再愿意出钱了,所以哥得给他奶奶换一个病房。”
“但我觉得奶奶可能不会同意的。”卓婉继续道,“我以前陪他去看过奶奶,奶奶很节俭,总说要出院。最近经常拜托医院护士帮忙打电话,让我们去接她出院。”
“我刚才了,如果奶奶身体好转了,出院也可以嘛。”
“其实他也知道,就算不住在高档病房里,普通病房一个月的费用也不低。所以,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吧。”
“奶奶以前身体很硬朗,这次做了个手术,可能有点虚,但是我留在家里照顾她就好呀。到时候我们一人一份工作,养活奶奶又不是多难的事。”
卓婉和卓奶奶很熟悉。
老人家非常慈祥,卓婉又是个自来熟的性子,有时候去医院探望卓奶奶时,还会冲她撒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卓奶奶的亲孙女。
“你也住这里?”严家康惊讶道,“住得下吗?”
当年的凶杀案,凶手做得非常小心谨慎。即便现在有了最新的dna技术,但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技术再高超,也无法被适用于这个案件中。
李队叮嘱过他们,如果卓年真是凶手,那么他就是头号危险分子,证据不足,就算带走嫌疑人,二十四小时后还是要释放他,等到了那个时候,卓婉会更加危险。
十六岁的小姑娘,在严家康看来,还只是个孩子。
套话时,他自己都觉得像在欺负小孩。
其实应该让奚莉来的。
让奚莉可以帮忙,给小姑娘指一条路,毕竟女孩和女孩之间,沟通比较方便。
“这里确实不大。”卓婉说,“但是上面还有一个阁楼,如果我们找到工作,赚到钱了,就可以把阁楼收回来,到时候就住得下了。”
“阁楼?”
“对啊。楼上的阁楼被租出去了。”卓婉说,“我听说都很多年了。”
严家康还没来得及接话,突然听见孙大龙的声音。
声音从远处传来。
“家康,来帮忙!”
严家康立马小跑出去。
原来在巷口时,孙大龙碰见卓年和卓奶奶。
卓奶奶不愿意给人添麻烦,自己扶着墙,慢吞吞地走。
卓年无奈地笑,站在边上等待。
长辈笑着看孩童
学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小辈耐心地等着,看老人慢慢挪动脚步都不催促,其实是很难得的。孙大龙不知道卓年是不是演的,打量了他几眼。少年敏感,注意到他的眼神,怔愣着抬头,又立即避开视线。()?()
以孙大龙多年来的探案经验,能看得出来,卓年很心虚。()?()
“孙哥,帮什么忙?”()?()
卓奶奶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出院时要带走的东西肯定不少。
?溯时的作品《警草他妹是神探》??,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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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龙让严家康帮忙提着一个盖着盖子的桶。
“这是什么?”
孙大龙:“尿壶。”
严家康的手刚要松开,就被瞪了一眼。
“你见过尿壶长这样?”孙大龙说,“就是水桶!”
老太太笑了起来。
卓婉也跑出来,帮忙搀扶着她。
“奶奶,您出院啦?我就知道,您在医院里肯定待不住。”
“是啊。”卓奶奶说,“小婉怎么又瘦了?”
“没瘦。”卓婉笑道,“是长高了!”
卓年有一瞬间的失神。
和煦轻柔的微风、黄昏落日的光芒、家与亲人……
他多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
只可惜,很多事都由不得他。
越来越多的记忆,涌入脑海中。
即便头痛欲裂,但他还是得想,必须得想起来。
头颅被切割,切口平整,血已经干了,冰冰凉凉的。
一共四颗头颅,被找到了三颗。
最开始,卓年真以为自己天赋异禀,是算出来的。
但也许潜意识间,他早就知道头颅被藏在哪里。
凶手杀人,用了前后一个月的时间。
三颗头,三个位置,如果只是目击,他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可还有一颗头呢?
卓年眉心紧锁。
“哥。”卓婉喊道,“奶奶说晚上给我们下厨,做好吃的!”
卓年上前:“我来吧。”
“奶奶还干得动。”卓奶奶说,“趁我还有力气,多给你们做几顿饭,你们也能轻松点。”
“好!”卓婉笑吟吟,“我来给奶奶打下手!”
卓年也笑了:“好吧。我们俩一起给奶奶打下手。”
卓奶奶连忙摆手:“你们行不行啊?别越帮越忙了。”
欢笑声在巷弄回荡。
卓年注意到警察同志停下脚步。
孙大龙回头与他对视,若有所思。
卓年唇边的笑意逐渐淡去。
如果可以的话,往后余生,他必然会为自己犯下的罪恶忏悔。
但他的忏悔,有什么意义?
死了四个人,破碎的,是整整四个家庭。
警察已经找上门,一切都来不及了。
……
进大院回家的路上,奥奥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脑袋撇到另一边。
“哎哟!”魏老师看热闹不嫌事大,乐呵呵道,“又惹妹妹生气了?”
祁朗:……
他往前几步追上妹妹:“你确定不搭理人?”
?想看溯时写的《警草他妹是神探》第 70 章 为自己犯下的罪恶...吗?请记住.的域名[(.)]???.の.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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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奥扬起下巴,不打正眼瞧他。()?()
小短腿迈得飞快,那架势,简直是风风火火。()?()
“祁奥!”祁朗板着脸喊她。()?()
奥奥:……
切。
祁朗突然回想起阮立果之前说的话。
她说,奥奥小朋友最吃软不吃硬了。
“哎——”祁朗换了语气,迈大步子追上妹妹,可怜巴巴地说,“你这样,哥哥都被魏老师笑了,好丢脸啊。外面这么多人呢,给个面子?”
奥奥的脚步停下来。
她冷酷地扫了他一眼:“不要。”
祁朗又碰了个钉子。
阮立果骗人,他妹分明是软硬不吃的崽啊。
但这一次,当哥哥的,绝不会退让。
小团子见他给师父打电话,听说他们在卓年家,便撒着娇,也想跟着去。
其他事,祁朗可以答应她。
但这件事不行。
对方是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
他是有多缺心眼,让自己妹妹去对方面前晃悠?
“反正没得商量。”祁朗说。
傲娇小警官“哼”一声,继续走在前面。
距离家门越来越近,她的步伐,越来越慢。
没有哄她调头的意思。
哥哥真的不服软哇。
“绝对不行。”祁朗说,“你还小。”
“什么时候才可以?”
祁朗迟疑片刻:“十八岁?”
奥奥歪着脑袋。
过了十八岁,孩子就会变成大人,自由得跟小鸟儿似的吗?
小团子默默计算:“还有十三年,太久了!”
“最近忘记给你出算术题,算数倒没有生疏。”
谁要跟他聊这些没用的。
奥奥气嘟嘟,将挂在脖子上的钥匙一甩,踮起脚丫子开门。
“那就等十三四岁?”祁朗说,“反正得稍微长大一点。”
哥哥告诉奥奥,到了那个年纪,小朋友发育成大孩子。
就像他似的,小学六年级才一米五,初一那年蹭蹭长高,爸爸出任务一个月,回来都差点没认出他。
现在是播放动画片的时间点,奥奥进了家门,却难得没有立即变成电视儿童。
她被哥哥科普的知识吸引。
“除了长高之外,还会有变声期。”
“是从童声,慢慢转变为成年人声音的变化过程。”
祁朗发现,他好像已经好久没能陪妹妹聊聊天。
见奥奥对自己说的青春期发育话题这么感兴趣,他也来精神了。
“变声期的时候,说话的声音很奇怪。”
“相对来说,女生的声音会好听一点。”
“很多男生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进了个养鸭场。”
这个话题,给小警官带来了灵感。
她终于意识到,奶嘴电影里隐藏着的、让她感到前后矛盾的线索,该如何解释。
奥奥的逻辑很简单。
五年前,卓年十三岁。如果当时他还没开始发育,力气不足够杀害四位受害者,甚至其中三位,还是成年女性。
但如果当年他已经开始发育,那么奶嘴电影中由下至上的低视角是为什么?
奥奥最开始,怀疑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孩子,杀害了四位受害者。
她的怀疑,甚至比警方们都还要早。
但现在,她认为凶手并不是卓年。
小警官下了结论。
可思路在最接近真相的时候,戛然而止。
幸好,“养鸭场”的故事,分摊走小警官的黯然。
奥奥笑成弯弯眼,忘记破案。
“好了,去洗个手吧。洗完手,我们去魏老师家蹭饭。”
为了挽回一些面子,祁朗顺便补充一句。
“我的意思是,当年其他男同学变声期的声音像鸭子,我不像。我没有经历过这么尴尬的时期……”
“怎么不说话,听见了没有?”
奥奥点点头。
如今,她是嘴硬鸭的妹妹,小鸭子。
小团子乖巧脸:“嘎嘎嘎。”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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