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望向青石中的自己，灵便颂了他的名，尔后作了有灵者的王——《灵之书》3.5

……

“咚！”

02e的腹部装甲自侧面被塞壬级机械体咬住了，被击中的位置距离驾驶舱很近，甚至有几块显示屏都因为外力挤压变形而宕机。哈特上尉被飞溅的碎片打中，痛苦地掩住了腹部的伤口，他的指缝中有血渗出，腿更是已经被染红了。

因为方才的撞击，机体失去了平衡，面朝下栽入了流沙中，驾驶席上的哈特上尉被安全带吊了起来，卡洛斯则是趴在椅背上，下半身几乎悬空。

冲击力将am甩了下去，但机体却依旧没有动静，甚至驾驶舱供电都中断了，这个金属匣子顿时变得漆黑而闷热，只剩下待机中的交互面板上闪烁的微光，充满了死亡的气味。

哈特上尉并没有彻底绝望，但也称得上是火烧眉毛：“动啊，02e！为什么不动！”

外甲上传来密集的敲击声，这台机体已经被海量的am淹没了。或许是因为宕机，它并没有被进一步攻击，但这并不能算得上好消息。其他人呢？他们怎么样了？哈特上尉不禁这样想，但此时的他什么都做不到——更何况失血已经让他开始意识模糊了。

“小子……”他气若游丝地朝卡洛斯说，“你……祝你好运，我有点累……把02e……”

话未说完，但已经没了声音，哈特上尉从安全带的缝隙中溜了出来，无力地栽倒下去，撞在熄灭的显示屏上。卡洛斯抱着椅背的手臂也酸胀难忍，随即摔落在地。

剧痛让他的思绪稍稍从震惊的混沌中清醒了一些，卡洛斯摸索起操作界面来。但面对北方联盟的最新锐科技结晶，他又怎么可能立刻上手。无论卡洛斯怎样摆弄，驾驶室中也只有应急电源闪烁的暗红色灯光。

忽然，机体被来自下方的巨力推动了，塞壬级机械体又对他展开了攻击，这群臭名昭著的金属蠕虫的确有收集残骸的习性。驾驶舱壁已经扭曲，说明躯干的外甲已经被撕裂，创伤部位已经深入内框架，动力炉危在旦夕。

这是卡洛斯最后的机会，他从未如此想活下去。他口中先是喃喃，声音越来越大，直至大吼：“我怎么能死在这里……我怎么可以死在这里，我怎么会死在这里啊！”

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一束流过脑海的电流，仿佛与某个存在联通了意识一般。下一刻，宕机的02e恢复了动力，操作界面也有了显示：“系统重启完成，自检完成。燃料13%，推进剂残量8%，推进器工作效率54%，动力炉出力76%，传动装置工作效率98%，框架完整度92%，护甲完整度82%。火神炮不可用，三联装电浆炮可用，射手步枪不可用，热能刺刀可用。通讯模块运行中，信息处理模块运作中。神经链接等级为双向。允许启动。”

卡洛斯爬上驾驶席，扣紧安全带，把自己固定好后，抓住了操纵握柄：“可以动吗？”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为数不多还在运作的显示屏，海量的信息一时间让他不知所措，但am的攻击并没有给他感叹的时间。探测器响起刺耳的警报声让他提防身下，紧接着，数条狰狞的塞壬级机械体又开始向他发起突袭。

卡洛斯自然不知道怎样操作，所能做的只有胡乱地拉动操作握柄，但就在他下意识地思考了“躲开”这一动作本身时，机体便做出了避让。由于原始姿态有误，规避并没能成功，但也躲开了对驾驶舱的直击。

这就是哈特所说的神经链接？那么……站立？卡洛斯如是思考起来，但机体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听令。反而是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几个模糊的指令，他立刻照做，机体这才站了起来。

运动的颠簸让昏迷的哈特恢复了意识，他首先看到了光，正当他以为已经获救时，却发现那是显示器的荧光，卡洛斯坐在驾驶席上。

怎么会……是因为双向链接？这是哈特意料之外的，即使是驾驶了三年ge的自己，与这台机体甚至还做不到单向链接……还是说自一开始，链接机体的就是卡洛斯，所以自己才难以操纵？

“小子……你……”哈特艰难地对卡洛斯说。

“上尉先生？我也不知道，但先活下来吧，活下来了再说！”卡洛斯下意识地回话，他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双向链接的数据流中，甚至没有察觉到神经已经处于透支的边缘，但这也意味着他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驾驭这台机体。

伴随着突然之间的一阵抽搐，卡洛斯的身体脱力般地松弛了下来，鼻孔中也流出了血，但他却在笑，满足的笑。此刻的他相信自己能活下来，也必将为了活下来豁出一切。

“……信徒。”

“你在说什么？”

“……它的名字叫信徒。”

警报又响起了，雷达影像中出现了一座山般的巨型机械体，同行的还有数台大型机械体，以及浪涛般数之不尽的轻型、中型僚机。但他们并非是孤军作战，卡洛斯看到雷达标记出了友方的对地和对空导弹。

在一轮密集轰炸后，am的规模被削减了不少，但作为主力的地狱犬级、海德拉级和蝎尾狮级并没有被歼灭，更不用说队伍正中的泰坦级，第一批导弹轰炸甚至没有击穿它的装甲。这也是卡洛斯第一次看到泰坦级机械体，是乌斯特星上从未见过的生物的外形，像是他在书里看见过的兽脚亚目爬行动物，但明显大得多。

“轰炸？是从北边来的，是支援？”卡洛斯对友军的出现感到意外，但更多是窃喜。

“电台……能接通吗？所有频段都试试。”

哈特上尉从驾驶舱中找出了医疗箱，一边给自己做了紧急处理，一边忍痛对卡洛斯说：“看样子他们成功撤离了。后撤，援军至少还有十几分钟才会到。”

“呃……好！明白了。”卡洛斯的语气略带忐忑。虽然此刻的他能够操纵ge，但能否活下来，还是未知。

“武器待机，推进器推力设置在贴地悬浮，在移动中检查通讯。算是我的经验之谈。”

“武器？武器……腕炮，还有热能刺刀，这样吗？”说话间，卡洛斯启动了电浆炮，信徒的左腕随即向下一翻，小臂处的外甲升起，露出了折叠着的机炮。或许是操纵生疏，机炮在展开的瞬间便开始射击，激起一片沙尘。

这样的动静虽然不大，但也惊动了行进中的am集群，数台劣魔级脱离队伍，翻下沙丘，朝着卡洛斯的方向奔来。

哈特上尉见此反而兴奋起来，对卡洛斯说：“小子，瞄准了打，造点烟花出来！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

“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