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接受不了。”
她胸腔堵得慌,有些喘不过气,“我希望我的婚姻是两情相悦,我希望爱我的人也同样爱自己,我不想看见你一边压抑一边卖力讨好我,这样的感情是畸形且不对等的,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会慢慢变成一个贪婪又自私的女人,你会满腹委屈,再也找不回自我。”
向悦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宁愿说一堆乱七八糟的废话也不愿承认自己争风吃醋的事实。
她讨厌叛变的警长,讨厌缠着肖洱的谢湾湾,更讨厌在别人面前笑的狗男人。
她在心底否认所有的讨厌,只因那颗高傲的自尊心不愿低头,更不愿被他看穿。
“这个家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我现在还给你,祝你们幸福。”
肖洱用力抓住她的手,气息不稳,“你、你什么意思?”
“肖洱,我们离婚吧。”
她露出释然的笑,赌气似的,“没有你,我会过得更开心。”
纯爱战神。
茶几上摆放着一整排空酒瓶。
向悦盘腿坐在地毯上,酒醉迷糊地举杯畅饮,每一口都能喝出世界末日的绝望。
她抬手托起下巴,瞳孔无限涣散,“漫漫,你陪我喝酒。”
“我喝你个大头鬼。”沈漫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就这么跑出来,把他们两个扔在家里?”
“我...我有真心诚意地祝福他们...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沈漫叹了口气,她太了解向悦的个性,嘴硬心太软,宁愿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也不愿让自尊心受一分一毫的委屈。
“我是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小心那丫头,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就算了,现在受了委屈为什么不指着她的鼻子骂回去,你他妈算个什么玩意敢勾引我老公,除非我不要了才轮得到你...”
“为了一个男人去为难一个女人,我干不出这种事。”
“那是普通男人吗?那是你的老公。”
向悦轻笑一声,缓慢眨眼:“他也知道他是我老公,可他还是给了别人这样的机会,谢湾湾固然有错,但肖洱才是罪恶的源头。”
“肖哥哥这事干得不对,的确该骂。”沈漫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安慰好友,“但我知道你心里还是相信他的,对不对?”
“相信男人,最终会输得很惨。”
向悦抿了一口酒,觉得不够劲,仰头喝完一整杯,低喃道:“当初我爸背着我妈和她的闺蜜,也就是我曾经的干妈厮混在一起,我在办公室撞见他们亲热,我爸笑得好开心啊,完全不像平时对我妈那样冷言冷语,男人一旦变心,谎话张嘴就来,什么没底线的事都干得出。”
沈漫没再接话,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与之相碰。
“喝吧,喝完好好睡一觉,烦心事丢给明天。”
这是沈漫第一次听她谈及这件事,大概是长在她心底的那根刺,每每想起都会扎得疼,也间接影响到她之后的感情观。
其实大学时期曾有条件不错的学长或学弟追求向悦,沈漫也劝她试一试,可她却像缩在龟壳里的小乌龟,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
直到肖洱出现,沈漫能感受到她在试着改变,一步一步爬出龟壳走向正轨。
可她终究还是缺乏恋爱经验,不懂正确沟通的重要性,遇到突发事件也很难理智地思考问题。
这并不是她的错,她需要的是时间的沉淀,教会她恋爱的真谛是1+1,婚姻则是0.5+0.5。
*
夜里两点。
沈漫安顿好醉酒的向悦,直奔肖洱家。
本想以向悦闺蜜的身份好好骂他一通出气,没想到开门的人竟是谢湾湾。
“肖洱呢?”
“他不在家。”
小姑娘毫无之前的嚣张气焰,似打了霜的茄子,说话有气无力:“出去后一直没回来,也不接我的电话。”
沈漫盯着湾湾萎靡不振的脸,大概能猜到向悦走后,情绪暴走的肖洱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喝两杯?”沈漫挑眉。
湾湾微怔,随即点头。
*
“L”酒吧今夜满座。
肖洱在路权的办公室里一个人喝闷酒,贺洵担心他这么个喝法容易喝死,时不时跑来偷瞄两眼。
他在办公室外探头探脑,过路的路权瞧见,冷不丁一巴掌拍在他脑后。
“操,我说了一万遍别打头,别打头,打蠢了你负责啊?”
路权冷声,“本来也不聪明。”
“我知道你嫉妒本公子的才华,但请你克制一点,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男人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向一间隐蔽的小酒库,里面全是有收藏意义的名酒。
他千挑万选拿了一瓶威士忌,递给贺洵,“我得去一趟供应商那里,你陪肖洱喝点。”
贺洵跟在他身后往外走,边走边问:“他怎么了?又和老婆吵架了?”
“他哪次喝酒不是和他老婆有关?”
贺洵若有所思地点头,感叹道:“唉,和我一样痴情,绝世大情种。”
“你别糟蹋这两个字。”
“我纯爱代言人,你懂什么。”
路权嗤笑一声,无声地蔑视。
“你有意见直说,别摆出这张死人脸阴阳我。”
“没意见。”
路权停在办公室门口,虚情假意地摆出恭敬的姿势,“纯爱代言人,请。”
贺洵昂首挺胸,立马蹬被子上脸。
“这态度不错,保持。”
路权飞起一脚踹他屁股。
“滚。”
*
贺洵推门进入办公室,瘫软在沙发上的肖洱离不省人事只差临门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