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吗?”李松岭盯着自己的衣角有些不安的问他。
“嗯?”张域溪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意识到李松岭是在为了什么询问,他觉得有些好笑,“没有,只要你不干蠢事我就不生气。”
跟在他屁股后边上楼的李松岭低着头思考什么是蠢事,被突然停下的张域溪吓了一跳。
“你要跟着我去我的房间里吗。”陈述性疑问句,李松岭摇了摇头,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淋浴间的水哗哗流着,李松岭看着自己的右手,想起了早上他放在张域溪腹部的手感,结实精悍。
他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身体,缓慢地把水温调节器转向了蓝色那一端。
李松岭茫然的从浴室里走出来,茫然的换好衣服,茫然的坐在餐桌前,这会儿看着坐在餐桌前的张域溪,才慢慢回过神来。
这是张域溪第一次看见李松岭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这又是整什么幺蛾子。
李松岭不敢抬头看对面的人,他现在对自己陷入了一种深刻的批评中,这是什么恩将仇报,以怨报德的行为啊。
自己一定是这么多天没有认真锻炼才会想些乱七八糟的,明天加练一小时吧。
“你不舒服?”张域溪皱着眉看他机械的吃饭,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没,没有。”李松岭低着脑袋摇头,此刻张域溪对他越关心他越是觉得内疚,老板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怎么能这样对老板,简直就是下流无耻的代表人物。
他在心里默默骂自己,张域溪以为他不舒服在强撑。
他揪着李松岭的左脸迫使对面的人抬起头来,就看见李松岭的眼圈红红的,他吓了一跳,“你哭了?你怎么了?很难受吗?”
原谅从小到大就接受宁流血不流泪教育的张域溪吓成这幅样子,他实在不明白李松岭怎么了。
李松岭吸了一下鼻子,闷声道:“可能是有点感冒了,我,我一会吃点感冒药就好了。”
娇气,张域溪在心里评价,随即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药箱里的药都换成新的了,你吃完饭再去吃药。”
李松岭又想哭了,他重重点了点头,快速清空了桌上的早饭。
虽然早上五点就醒了,但是这一天张域溪都感觉精气神比前几天好得多,本来是心血来潮为了拉近关系做的决定,现在是真的想要继续练下去了。
连着练了一个周,陈正耀都有些惊奇张域溪的变化,“我感觉你现在变得善良了很多,不像以前,虽然都是面无表情,但现在你有点人样了。”
张域溪不置可否,不想解释这也有可能是每天五点就被叫醒磨练出来的。
“张灵视出来的消息外边基本都知道了,你到底搞什么名堂,现在不先把他送进去,等着他妈把他捞国外去就没法再动手了。”陈正耀直奔主题。
“我知道。”张域溪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取保候审对他来说形同虚设,他像个疯狗,做事毫无逻辑,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陈正耀急道,“现在就我一个人在这瞎操心,陈虹霜跑得倒快,连儿子也不管了,真不愧是一家人。”
“这事你不用担心,张灵视我已经找到了,现在还不着急把他送进去,金海和张灵视都在外边,你猜陈虹霜会先接触哪一个?”张域溪转着手上的钢笔,他目光沉沉。
“肯定是她儿子。”陈正耀说完这句话,又摇了摇头,“也不一定,那个女人还真有可能先带走金海。”
“这两个人她都带不走。”张域溪把钢笔插进笔筒里,“我猜她会先来找我。”
“随你吧,你心里有数就行。”陈正耀摆摆手,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你那个小朋友,你来真的啊?”
这会儿张域溪才认真看他一眼,“干嘛。”
“呦呦呦,干嘛,我还能干嘛,我不怕你上当受骗,我怕你坑蒙拐骗人家小孩。”陈正耀没好气地冲他翻白眼。
“不用你操心,你这么闲,要不要帮我把这一摞也看了?”张域溪被他说的心烦,毫不客气的怼他。
“我还有事,最近苹果有点拉肚子,我得早点回去。”说完,陈正耀转身就走,像个被老板剥削的正直打工人,一步不停地冲了出去。
第16章 什么?铁蛋?
张域溪对自己的坚持感到吃惊,说实话,他一开始并没有一定要做下去的想法,但是李松岭每天雷打不动地叫他起床,他没办法忽视门外规律的敲门声。
两个人起床的时间已经从五点改成了六点半,用张域溪的话来说就是从死刑立即执行的罪犯变成了缓期两年执行的罪犯。
李松岭从不反驳他的话,老板天赋异禀,这么短的时间犯的错误已经变少了很多,他发自内心地为张域溪感到高兴。
院子里种着一年四季常青的小叶黄杨,李松岭打完一套只觉得浑身舒畅,刚想回头和老板提议早饭多加两个包子,一声微弱的叫声从灌木丛下传出来。
李松岭立刻窜到张域溪身边,警惕地盯着窸窸窣窣的草木。
“我觉得还没有人会蠢到用一只瘦弱的猫崽子弄死我。”张域溪看着李松岭绷紧的侧脸,缓声开口道。
李松岭神经一松,这几天他一直刻意锻炼自己的敏感神经,生怕以后真遇到事情自己的神经大条会搞砸事情。
听到猫崽子,他的眼睛亮了亮,小心翼翼地扒开草丛,捧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崽子站到张域溪面前。
那小猫浑身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毛色,不知道是吓得还是饿的,在李松岭掌心里疯狂发抖,李松岭心疼得恨不得给这猫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