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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老头

伴随着胸口剧烈的疼痛,王有鱼咧着嘴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是破旧的茅草屋顶,泥坯做的墙还有简单的木门,屋子中间燃着一堆柴火,火上挂着一个药罐。

王有鱼艰难的抬头看了看胸口,衣服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包扎在胸口的布条,不用揭开他都能想象到伤口多大多深。

看来是得救了,看这架势估计是有人救了自己。他心里想着。但是身体却没有一丝气力,只能无力的睁着眼。

不一会儿就听见透风的门“吱呀”一声,王有鱼看了过去,进来一个干干巴巴的瘦小老头,估计只有王有鱼胸口这么高,两只眼睛眯成线,脸上都是皱褶,留着一撮山羊胡子,身上做南蛮人打扮,包着一块黑不溜秋的头巾。

小老头径直走到柴火边,轻轻掀了掀柴,道:“醒了?你小子命真大,要不是身体够好,已经开膛破肚了,不过你命更好的是遇到我给你救了回来。”

王有鱼有气无力的道了一声谢。小老头拿起破旧的碗倒了一碗药,放在王有鱼旁边道:“既然醒了就自己喝,这七八天可累死老头子我了。”

等到那碗药快冷了,王有鱼才挣扎着撑起身子,用尽力气的喝了那碗药。而小老头已经在用一口破锅煮着野菜粥。

王有鱼醒来的第七天,终于可以下地活动了,小老头给他找了一身南蛮的服饰。王有鱼这才知道这里是一处中土和南蛮之间的坊市,是南蛮和中土交换货物的地方,在镇南关西南方向,在中土御兽长城沿线,这样的坊市还有很多。

而干干巴巴的小老头应该是这一处坊市的巫医,在王有鱼能下地之后,他已经给王有鱼安排了晒药材的工作。

王有鱼也问过老头怎么救了自己的。老头解释道,自己去那边山头采药,刚好看到王有鱼倒地不起,看了看还有气,就把他拖了回来。顺便还对自己如何尽心尽力救治王有鱼花了一番言辞,言外之意就是一句话:我救你不容易,你得给我干活,报恩。

王有鱼虽说在边军混了几年,成了半个兵油子,可到底年幼之时就随着老师学了许多圣贤道理,对于救命之恩,王有鱼还是很感激的,自己现在虽恢复了行动,却重伤未愈,为了报答老头,他也没什么怨言,毕竟老头不但救了自己,自己还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于情于理给老头干活都是应该的,顺便还能养养伤。

半个月后,王有鱼已经跟着小老头上山采了两次药,对于这个不太大的坊市中有人来看病,王有鱼已经熟练的按照小老头的指令找到药材。他始终不知道小老头叫什么,只是尊称老人家,小老头一口一个“你小子”叫得也很顺口。

一个月后,王有鱼的伤口已经愈合,胸前留了一道可怖的伤疤。但是脏器受损,至今还是用不得大力气。小老头已经懒得出门,这个月采药抓药的事已经全部交给王有鱼,小老头自己则去坊市里买点酒每天喝得醉醺醺的。王有鱼偷尝了一口,真难喝,比云水镇卖的假酒还难喝。

虽然用不得力气,但是王有鱼空闲之余还是会找个空地,捡了一根木棍,练习老师传的枪术,这么多年已经养成习惯了,虽说只是比划比划,但适当的活动对自己恢复也是有帮助的。

——

当王有鱼在中土和南疆之间卖药养伤的时候,云水镇,一个不起眼的小院。

私塾里的学生都离开之后,穿着一身紫色长裙的婀娜身影,缓缓走进了院中。院中儒雅的中年人静静的翻着书。

那紫色长裙的女子开口,声音婉约道:“五皇子可消失一个多月了,你这个当老师的不着急么?”

儒衫中年人看着书,淡然道:“他早已不是皇子了,而且天机被屏蔽了,别说我,你们不是也找不到吗,着急有用吗?”

女子呵呵一笑:“这片天地能隔绝小十三和算命的联手窥探天机的人,每一个我们都惹不起。不过小十三既然说了他不会有事,所以我们也该回去了。”

中年人仍是古井无波的道:“当着他的面也敢叫小十三?”

女人微笑不答。片刻之后,只留下孤零零的小院,而小镇的张先生却再也不见了。

——

云州之外的坊市。

老头子有时也会拎着酒葫芦躺着看王有鱼练枪,还煞有见地的道:“你这枪法看架势还是很不错的嘛,就是你小子耍起来,有气无力,白白辱没这套枪法。”

而王有鱼表面懒得理他的醉话,心里却对老头子的评价嗤之以鼻,心说自己凭借这一手,在边军几次战斗中那是杀进杀出,普通的盾牌都挡不住自己一枪,要不自己凭什么成为镇南关最年轻的百户,难道凭关系?

这天傍晚王有鱼刚给给一个病人抓了药,正在屋外拿着木棍练习,这么多年老师给他那本枪法一招一式早已经烂熟于心。

这时不远处嘈杂起来,几个汉子背着一个面色全无的青年男子向王有鱼这边跑来。其中背着青年男子的大胡子叫道:“有鱼兄弟,救命啊!”

王有鱼马上把几人带进屋内,几人将那昏迷的年轻人放下,王有鱼看这人左胸之处破了一个大口子,但是却不见流血,整个人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却还吊着一口气。

看这架势王有鱼就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朝着茅屋里焦急道:“老头,快来啊,我搞不定啊!”

几个汉子直接将干瘦的小老头架了出来,小老头还带着醉意的睁开眼,看着地上的青年男子,突然一激灵,跳到青年身边蹲下,看着男子胸前的伤口,凝重道:“你们遇到妖族了?”

一个汉子简要的说了一下情况,原来几人今天从关内进货回来,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在经过一片树林时,突然冒出一个白影,直扑这个青年,青年被压倒在地,顷刻之间就全无生气,众人惊吓之后,几人都是习过武的,壮着胆子朝白影掠去,其中大胡子拳脚最硬,一个鞭腿将那正欲行凶的黑影踢飞,再看那青年胸前已经破了一道口子,再晚片刻只怕已经被剖心挖肺了,而那白影似是得手也就此离去。青年撑着最后一口气,几人将他快速带到老巫医这里。

其中一个汉子骂道:“这些南疆畜生最近真是猖狂,几处坊市好多人最近无故不知所踪,没想到现在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

小老头皱眉道:“身体的伤其实不重,就是一身精气十不存一,难得救。”

大胡子道:“老巫医,没有办法了吗?”

老头道:“有,一身精气枯竭,整个人就如无源之水,若有人能给他分一分精气,这生命力有了源头活水,随时间调养就可以慢慢恢复,虽有缺陷,却可活命。”

大胡子汉子立刻道:“老巫医,你看我可以么,我如今炼体三境,是他们中修为最深的,这渡人生命力的法子只有你会,你看分多少,这么些年的兄弟,只要能救怎样都无所谓,不能就这么死了。”

老头看了大胡子一眼,“可以,就你了。你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屋里留下了老头三人,王有鱼则带着其余人出门,门口已经围了一些人,议论纷纷。

众人在焦急中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小老头岣嵝这开了门,王有鱼随几个汉子进到屋内,只见大胡子的壮汉,好像大病了一场,整个人脸色发白,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好像老了二十几岁。而那青年,脸色已经有了一丝血色,均匀的呼吸着。

几人连忙道谢,其中一人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老头,老头边接过银锭边道:“他二人回去好生休养,半年之后基本无碍,就是这一身精气分了一半多出去,以后怕是修为再无所进,寿数也会折损不少。”

大胡子倒是咧嘴一笑道:“无妨,多谢老巫医了,我一个做生意的武夫,修为进不进不要紧,活着就好。”

几个汉子在多次道谢后带着大胡子和昏迷的青年离开了。而王有鱼则一脸疑惑的一直看着老头。

被盯着看了许久老头终于不自在了,“你小子盯着我看干嘛?”

王有鱼啧啧道:“老头,你这一手相当于起死回生啊,不简单啊你?要是有你这一手,岂不是可以分人生机,长生不死?”

老头嗤之以鼻道:“呸,你小子懂个屁!你以为那大胡子五成生机能渡多少给那青年人,能有两成就不错了,那青年生机有了源头就能慢慢养。不过两人寿数起码得折损二十年,还得是无病无灾的前提下,此举限制太多,说了你也不懂。”

王有鱼戏谑道:“以前就听说南疆巫医诸多莫测的手段,医术高明者比之中土有过之而无不及。老头,你该不会是什么世外高人吧?”

老头喝了一口酒,眯着眼打了一个嗝,道:“对啊,老头子我与天地同生......嗝......活太久无聊才出来活动活动的,什么禁忌,什么三皇那都是小屁孩,嗝......想当初......”

“哎,行了行了,快睡觉吧。”王有鱼打断了他,再吹下去这牛都死光了。

老头的呼噜声响起以后,王有鱼不由地想起今天的事,感叹这个不起眼的小老头还是有些本事的,就凭今天这一手在大周皇室混个御医当当肯定是没问题。

想到这,王有鱼看向老头床边的一堆杂乱的物品,其中多是不知名的书籍。老头经常翻看,又随手丢在这里。王有鱼走近,拿起一本泛黄的黄皮书,讲的是一些奇怪的病症以及对症之法。

王有鱼看了半天,这些书籍、羊皮卷还有竹简,记录的医学典籍,中土和南疆之法皆有,而且皆是晦涩难明,也不知道这小老头还有这么大学问,能看得懂吗?

王有鱼翻到这堆杂物的最下方,是一卷破旧的不知材质的皮卷。王有鱼打开一看,只见破旧的皮卷上画着粗糙的人体脉络,竟是一幅观想图。

王有鱼心中好奇,按照图中所示闭眼运行,只觉四周一丝丝冰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钻入体内,这些气息微不可查,可王有鱼却又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王有鱼睁开眼后,那种感觉就消失了,可不一会儿他却觉得胸口那条疤竟然有些痒,这种痒本应该是伤口愈合时才会出现的感觉,他的伤口不久前已经完全愈合,现在竟然又有了丝丝变化,好似要重新生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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