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纵然觉得秦征的控诉是歪道理,但魔尊还是很认真地自我反省了一番。
最后,认定的结果是,秦征小心眼儿,而且还强词夺理。
交朋友都有错吗
魔尊向来言行端正,心中坦荡,从来没有故意搔首弄姿,吸引别人的目光,也没有故意跟别人眉来眼去,暧昧不清。
那些只是冲着他的长相就对他心生别样好感的人,也是他不能左右的。
难不成让他幽居山洞中自闭,不见闲人或者说毁了自己这张脸,又或者像黎墨从前那样戴上张遮盖本来面貌的面具
怎么想都不至于。
最后,魔尊觉得自己被秦征埋怨得毫无道理,于是干脆一甩头,懒得理会。
只是秦征走了的第二天,魔尊便因为心里忍不住的想念,而下意识地跟唐姓,马姓,高姓的那些好朋友好兄弟,自觉保持了距离。
“只是让他在那边督战和寻找神珠碎片的时候安心一点儿而已!”魔尊这样自我辩解道,才不是因为认同了那小子的歪理邪说。
接着,落梧宫的人发现,向来对云洲事务漠不关心的魔尊,如今一反常态,开始专门派了探子,来往打探关于云洲和西疆战事的消息。
第一日,战事吃紧,西疆诸部和他们豢养的妖兽军团异常彪悍。
第四日,云洲连失了三座城池,再次退回英山郡王展烈的守地。
第七日,西疆诸部后营被袭,紧急回撤的路上,又遇埋伏,云洲首捷。
消息很快传扬开来,原来这场漂亮地突袭战,是墨云司的手笔。
原本只任督战之职的墨云司统领秦征,再一次以不凡之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对此早就知情的魔尊一边浇他的那些宝贝花草,一边对趴在他肩头的传音螺说道: “所以,云棠就顺水推舟,给了你自行方便的权利那就是说你虽名为督军,行的已经是统帅之责了”
“是的。”传音螺里传出秦征的声音,语调低沉中透着些不易察觉的小情绪,似乎是在等待夸奖,像极了摇着尾巴坐等主人投喂的狗崽子。
魔尊转头朝传音螺看了一眼,仿佛透过这小小的传音法器,看到了那小东西剑眉轻挑,微微得意的骄傲模样。
好笑之外,又恨不得通过灵气的维系连接,把那小子从传音螺里挖出来,狠狠地揉搓疼爱一番。
怎么就那么招人喜欢怜爱呢
他不由想起黎墨小时候,也是这幅样子。
不管是交代的功课提前完成了,还是修行进益了,甚至是把他最不爱吃的水果当做任务一点一点吃完了,那小东西都会咚咚咚跑到陆汀跟前,不说话,只是歪着个小脑袋,半挑着眉毛,黑眼珠乌溜溜地看着陆汀,等着夸奖,或是等着陆汀把他抱起来转着圈儿抛得高高的,又再稳稳接住。
那小东西就会咯咯笑个不停,别提有多开心。
想起旧事,陆汀不自觉地微微弯了唇角,对着传音螺说道: “墨儿真厉害,比阿汀要厉害多了!”
他顿了一下,换了种黏黏腻腻的语调说道: “真想亲自去看看……我的墨儿有多能干。”
传音螺里陷入沉寂,过了一会儿,有隐隐的细微喘息传来。
“阿汀……”秦征低喃着叫道。
陆汀撇撇嘴,道: “不说了,我要去溜我的鸟,你快去忙吧!”
说着,他伸出手把传音螺在掌心中一捏,断了连接。
魔尊是故意的。
眼看着他们分离已经十天了,如果不是秦征那么小心眼儿,陆汀会跟着他一起去到西疆,并不靠近,而是离开稍微远一些的距离,不让黑白两颗妖珠互相産生影响。
然后十日之期一到,他们就可以见上一面,相聚三个时辰。
可就是因为秦征太小心眼儿,他们连这三个时辰的相聚都不能有了。
除去曾经相伴相守的岁月,他们中间分离那么多年。
好不容易见了面,彼此表露了心意,但真正你侬我侬的日子,屈指都可以计算。
正是情浓之时,初尝爱恋滋味的魔尊,并不是那么愿意接受分离。
主要是这分离中,还夹杂着因为那小东西不讲道理的吃醋拈酸,没事儿找事儿,浪费时间。
魔尊心里有气,所以就忍不住故意怪怨秦征。
先是用黏黏腻腻的语气勾的那小东西心烦意乱,再冷酷无情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地捏断传音螺,由着那头的秦征自己反省去吧!
出了花房,来到庭院之中,魔尊轻嘘了一声口哨,冲天而上。
呼啦啦落梧宫里的鸟雀们从四处紧跟而上,又开始了他们这一天的翺翔。
碧海蓝天,让人心胸宽阔。
向来不记仇的陆汀只这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开始懊悔了。
何必呢那小东西小心眼儿,难道他也要跟着一起胡闹
本来就聚少离多了,也就靠着传音螺听听彼此的声音获得安慰,他却赌什么气,岂不是跟那小东西一样幼稚
想到这里,魔尊还是决定等会儿回去就把传音螺再翻出来。
他一边想着,一边没入眼前的一团浓云之中。
耳边风声呼啸,周围一片朦胧。
忽然,有强劲的破空之声隐隐传来。
从那声音可以听得出,来的家夥体型不小,而且飞得极快。
不等魔尊反应,但见一团朦胧的黑朝着自己直直撞了过来,瞬息之间就到了眼前……
下一刻,那团黑载着一抹白, “嗖”的一下冲破浓云,俯冲而下,朝着凤栖山最高的那座山头飞过去。
陆汀紧紧搂着黑龙的脖子,心里又是惊又是喜,什么小心眼儿什么传音螺全都忘到了脑后。
黑龙落在了那峰顶的花树下,魔尊从他低垂的脖子上滑下,站在他跟前捧着他的大脑袋问: “怎么回事又变了”
“噗”的一声,烟气升腾。
黑龙消失,现出来的是一身铠甲的秦征。
他先凑到魔尊的唇上轻吻了一下,这才说道: “没事,只是化成龙形飞得比较快,一点儿也不耽误我回来看你。”
陆汀: “……”
秦征看他愣愣的样子,捏诀收了身上的铠甲,只剩一身柔软的单衣,这才去将人拥在了怀里。
“我不让你去西疆,又没说不回来看你,阿汀……我中了毒,毒已入髓,只有你才能为我解毒……”
陆汀先听他中毒,不等吓一跳又被他后面的话给肉麻到,一把把人推开些,问: “刚才用传音螺跟我说话的时候你在哪儿”
秦征摇指一个方向,回答说: “就在那边的山上,离这里有三里远了。”
他俩仔细推敲过,黑白两颗妖珠,只要距离三里以上,就不会互相受影响了。
秦征这么说,也就说明他提早就到了凤栖山附近,只等着十天的界限一到,就会立马飞过来跟陆汀相聚。
但他居然一个字都没说。
陆汀拍他的脑袋,气恼道: “说好再不骗我”
秦征由着他打,等他打完再把那手握到自己手里,反复地亲吻,这才辩解道: “我走的那天想说来着,结果你说我小心眼儿,我一时伤心就忘了。”
陆汀才不信他的鬼,但他来了,到底还是喜悦更盛,便也不跟他计较。
分别数日,思念磨人,陆汀此时只觉得指尖传来的温热灼人,他擡头,正迎上秦征火辣的目光。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相闻,由一个浅浅的亲吻开始,慢慢炽烈……
就在这时,忽然一只传信鸟从远处飞来,径直往峰顶的花树凉亭处蹿来。
一道光墙竖起,那传信鸟“噗”的一下撞在结界光墙上,肉饼一样慢慢滑了下去,两爪子朝天,晕了过去。
“别是……有什么事”陆汀轻轻推了推秦征问道。
“没事,不管它……”秦征将人紧搂着,一边忙活一边嗡声嗡气地回答,怎么亲都不够的样子。
许久之后……
秦征擡手,被撞晕的那只传信鸟一下子飞到了他的手里。
轻轻一捏,那鸟嘴张开,吐出了一串奇形怪状的符号。
这是军中密语,只有统帅和传信之人才能破解。
秦征看了一眼,松开手,密语符号不见了,小小一只传信鸟瘫软在他的手心里。
被他搂在怀里,一身汗水淋淋的陆汀见了,伸手拿起那只鸟,轻轻渡了些灵气过去。
很快那鸟儿一个翻腾,活蹦乱跳。
秦征嘴角轻笑,默念了一段密语到那鸟的小脑袋里,然后弹了下手指,那鸟像是早就受够了一样,急不可待地振翅飞走了。
陆汀任由秦征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脊背,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喃喃问道: “出什么事了”
秦征轻吻了下他的额角,也不隐瞒,回答道: “西疆那边在准备反扑。”
陆汀睁开眼睛,擡头去看秦征的表情,问: “那你还不走”
秦征手上用力搂紧他,道: “不急,墨云四部的精英全都在,他们都是你的老部下,你该知道他们是稳妥靠得住的。再说了,不是还有展烈那个废物吗他出击不积极,御守还是很有一套的。”
话虽这么说,但陆汀还是不喜欢他这种在其位不谋其政,满脑子卿卿我我的做法。
他想要起身去穿衣服,秦征扯了他的腰不让他动。
“不许胡闹!”魔尊沉了脸色呵斥道。
秦统领无奈,只好松了手。
陆汀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又朝秦征伸手。
他想亲手为他的小东西披盔戴甲。
一点一点仔细整理好,陆汀微微后退,打量眼前风姿飒爽的少年。
除了看向自己的眉目过于温柔之外,他的黎墨已经变换了模样,脱胎换骨,俨然已经有了一统天下的气度。
“找齐碎片之后,你要谋朝篡位吗”魔尊问道。
秦征上前拥住他,中间隔着冷硬的甲。
“我没想过,要看你的意思,你让我谋,我就谋,你不让的话,我就不谋。”
他要的只是可以让整个天下都在他掌握之间的权利,就连所谓帝尊都要对他言听计从,坐不坐那个位子,有什么要紧
陆汀擡手,用细长的手指描绘他的模样,凌厉的眉眼,高挺的鼻,因为刚刚纠缠过而异常鲜红的唇。
魔尊凑近了,只隔着分毫的距离,轻吐着气息问秦征: “那现在怎么不看我的意思我想去看你打仗的样子,给不给看”
秦征毫不客气地噙住送到嘴边的美味,想要热烈地吸吮纠缠。
谁知刚刚还好脾气任由他捏圆搓扁的魔尊这会儿却不再娇宠他了,伸掌隔在两人的唇间。
“给!”秦征一时脑热,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 “给看。”
阿汀是他的心肝宝贝,也是他斗不过的祖宗,他想去……就去喽!
只是他还是不能放心,小心翼翼地提出条件道: “你去了不要和展烈说话,也别和他眉来眼去,好不好”
魔尊回应了他一个大巴掌。
什么英姿飒爽,什么一统天下的气度,统统是他看错了而已。
…
陆汀一路都在郁闷,想他堂堂倾夜魔尊,随便想去哪里,有谁能拦得住他
偏偏这次的西疆之行,搞得好像他死皮赖脸一定要跟在秦征屁股后面一样,多少有些丢面子啊!
“咳咳,”魔尊假装清了下嗓子,打算说点儿什么转移一下话题。
他负手站在秦征身前,在山巅上俯瞰远处驻扎着的云洲大军,说道: “许久没有看过打仗了,还真是有些心痒。我听说他们豢养了一支妖兽大军,是不是不好对付”
秦征往前一步,与他并肩而立,目光落在魔尊的目光落点处,说道: “那些妖兽是他们精心挑选的族种,都是战斗力强悍至极的,又像是拿了什么催生的东西喂养,所以个头都很大,好在数量有限,只那一支而已。”
说着,他看向陆汀,说: “当年那么庞大的妖兽帝国入侵,都被你们打跑了,这支小小的妖兽军团也成不了气候。我打算先把挑事的找出来,然后把这支妖兽军团打残,收拾得那些西疆诸部服服帖帖,然后封山做结,只留一个出入口,允许守规矩的西疆诸部与我们通商往来。”
他顿了一下,又道: “就像你当年做的那样。”
黎墨的出身虽然不堪,但他的运气却奇好。
北倾王的宠爱自不必说,成长的环境也非灾祸连连的乱世。
当年陆汀辖下的北原之地,百姓安居,人族妖兽也能和平相处,一派承平景象。
黎墨自小受陆汀的影响,若说真的有什么志向,那就是像今天所说的这样,不论人族妖族,不论云洲西疆,大家都能和睦共处,而非一定要你抢我夺,你死我活才罢休。
说到了当年,陆汀便也想要问他一个一直埋藏在心底里的问题。
“你那个时候……有没有想过去九连川生活。”
哪怕是动过那样的念头
秦征惊奇地看着他反问: “当然没有,怎么可能”
他有那么好的阿汀,脑子坏了才会想去九连川生活。
其实陆汀想问的不是这个,他只是觉得那时候黎墨时不时会因为自己的容貌出身而不开心,广博的九连川或许会给予他平等的看待和自由自在,只是他那时因为和自己的感情太深,而不舍分离。
但黎墨最后还是答应了那些来找他的妖兽族人,妖后的旧日部属。
那是不是说明,在他心里,也把自己当成是妖兽的一份呢
这些话陆汀没有问出口,秦征却想明白了。
他淡淡一笑,去拉了陆汀的手在手里把玩,说道: “阿汀你是想问我把自己看做是人还是妖兽其实吧,我没什么想法,反正我自己又决定不了。不过你要是非问我,我肯定会选人族了,因为……”
他说着,凑到陆汀耳边悄悄道: “龙形太大你受不了,狐狸太小没办法满足,只有人形的时候尺寸刚刚好……”
魔尊: “……”
他揪着秦征的耳朵把他的脑袋拉到一旁,离自己远远的。
他的小东西本来就是这副模样的吗
分明是在说一本正经的正事,他都能扯到那上面。
秦征浅笑着看他的阿汀羞恼,眉目间尽是温柔颜色。
魔尊被他看得脸发烧,张口吓唬他道: “三个时辰早就超过了,你再不走我就要失控了。”
秦征也知道的确是不能再多留了。
只见他一扬手,从墟囊里掏出一个东西来,那东西起初只有巴掌大小,在半空中腾开又落在地上时,就变成了一株几人高的花树,树下还有一张宽大的藤椅,藤椅旁一副小小的案几,案几上一盏清茶,几碟精致的点心和下酒菜,旁边的地上还堆着好几坛寒梅烈。
陆汀: “……”
秦征道: “你好好在这里打坐休息,要是闷了也可以出去转转,但是不要……”
陆汀知道他又要嘱咐不要跟展烈接触的问题,满心不耐烦地把人赶走了。
…
原本也想过,来这里守着十日见上一面的期限,或许会有些无聊。
所以魔尊一早想好了怎么打发时间。
比如,在附近的小镇上扫荡美食美酒。
又比如,越过云洲与西疆的边界线,去领略一道异域的人土风情。
倒是没想到秦征耗费灵力给他弄了这么个雅致的结界落脚。
魔尊惬意地躺到了藤椅上,全身上下都暖烘烘的,暗自感叹自己总算是没有白养那小东西到这么大。
当然,当年养他的时候,陆汀做梦也不会想到如今两人会变成这种……异常亲密的关系。
想起那小东西折腾他时的百般花样,有些仅仅是回想都让他觉得面红耳赤,再多想,就会浑身发热起来。
魔尊连忙打断自己飘向淫’靡的思绪,直起了身子,盘膝打坐,默默运起了极目诀。
这极目诀虽然带了个“目”字,但其实并不是要用眼睛来看,而是一种用魂识探向远处的法诀,此法诀十分地耗费灵力,也不能持续太长时间。
也就是魔尊魔力深厚,若是换成一般修士,还会有被人察觉,截断魂识或者趁机侵入反噬的危险。
此时,秦征已经离开有一会儿,陆汀估摸着他已经到了营帐之中,就想偷偷看一下,他的小东西作为统帅,在敌人临阵之前,会做些什么。
魂识飘荡中,秦征大步前行,周身带着过份沉稳成熟的气势,哪里还有在魔尊跟前孩子一样黏人撒娇无赖的模样
路遇的士兵将领们恭敬直身,叫着“统领”注目行礼,秦征都却只是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一路进了统帅的营帐之中。
陆汀见有士兵在秦征经过的之后的空气里用力地嗅了嗅,然后和他旁边的同僚悄悄议论: “统领身上怎么这么香”
旁边那人明显也闻到了,回答道: “对啊,这是什么香闻着不像是女儿家的脂粉香……”
先前那人便笑他: “你天天跟一帮大老爷们儿在一起,还能知道脂粉香我看,这就是脂粉香,统领他不会是去……”
旁边那人打断他,道: “你知道个啥,我上头有五个姐姐,三个姨娘,从小在脂粉堆里长大的,当然知道这绝不是脂粉香。你不知道,脂粉香都很刺鼻,这个味道就清雅多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狗鼻子一样嗅着那味道往前走去,被他的夥伴一把拉住,说道: “你是不是皮痒了,难道要闻到统领身上去不成”
那人听了便也恋恋不舍似地停住了脚步,只看着秦统领离去的方向,感叹道: “有句话叫做闻香识人,没想到咱们统领竟是个如此雅致的人物。”
先前那人听了,回想一下秦统领在阵前斩杀妖兽头目时,那一身煞气,九幽阎罗似的模样,实在是不知道这个“雅致”,是怎么样的一个形容。
魔尊无意间听到这两个士兵议论秦征,不由暗暗好笑。
心想这些士兵如果知道他们的统领是因为飞纵千里,搂着云洲的死对头倾夜魔尊翻云覆雨,才沾染了魔尊身上的气息,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他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继续往前追逐秦征的身影,进到统帅营帐中。
应该是提前得了命令,营帐里满满登登得全是人,正在商讨对付反扑过来的西疆诸部联军的法子。
原来,在秦征抛下这么一大摊子,去找魔尊幽会的空档,敌方已经突如其来地掀起了一波猛烈地反扑。
幸亏秦统领早有准备,防线设置的巧妙,一层叠着一层,又加上墨云四部的那四个头目都是当年跟着陆汀身经百战过的,临敌经验异常丰富。
所以西疆诸部的第一次反扑没能冲开云洲守卫的防线。
但显然那些家夥不会轻易放弃,估计他们很快就会进行第二波反扑,正面攻击也好,侧翼突击也好,甚至还有可能搞什么鬼点子。
接下来云洲方面是要继续坚守还是怎样,就要看他们这挂着督军之衔,行着统帅之职的秦统领是怎么安排了。
陆汀的极目诀越过一颗颗脑袋,朝着大帐正中间的年轻统领看去。
只见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眸色深邃让人琢磨不透。
先是不言不语,听着手底下的人一一汇报和提出自己的见解和提议。
等大夥儿都说得差不多了,只剩最后一个人的时候,秦统领一摆手,意思是提议都差不多,不用再废话了。
“三部四部还有刘将军的人马布防,其馀人等调整兵力,准备跟我出击。”
这态度很明显,是要以攻为守了。
这些人里主进攻的人占大多数,一时倒是没有人提出异议。
正当秦征起身准备离开,却听那个想发表意见却被无视的人站了出来,说道: “秦统领……”
就在这时,陆汀的极目诀一下子断掉了。
断得十分轻巧,又十分温和。
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至于原因,那就更简单了。
因为说话的那个人,是展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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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破费了,受之有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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