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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寻找神医谷并不容易, 神医嘛,总是有点怪脾气的,白锦棠在金州打听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进入神医谷的门路。

神医谷名下有个医馆, 叫百昧堂, 想见神医, 必须交出一件让神医感兴趣的药材丶丹药, 或者一些跟医术有关的珍贵典籍,若是神医对此感兴趣,就会出手治病。

白锦棠手上还真没什么特别稀有的药材, 用山河笔倒是能画出来,但白锦棠觉得有点浪费气运值。

想了想, 白锦棠将耳鼠放出来,弄了几滴它的血放在瓷瓶里。

耳鼠的血虽是剧毒, 却有解百毒的功效,应该能入神医的眼。

白锦棠放了耳鼠的血, 仍有几分没把握,干脆也挤了几滴自己的血, 放在另一个瓷瓶里,一起交了上去。

神兽的血也能解百毒, 甚至还能辟邪, 就算耳鼠的血不够惊艳神医,不信神医不会对她的血动心。

白锦棠预料得不错, 没过多久,白锦棠就接到了百昧堂管事的邀请, 她获得了当日进入神医谷的资格。

神医谷坐落在浮云山当中,山上云雾缭绕, 空气无比清新,白锦棠拢着额发极目远眺,隐约看到了云海当中的药田。

了寂大师在云定山归隐,这神医谷显然也是个远离世俗的好地方。

进山的道路似乎用了某种阵法,十分平坦,白锦棠没有爬山的感觉,一路欣赏着山间风景,不知不觉就抵达了神医谷。

神医谷的建筑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树木当中,流水潺潺,亭台临溪而建,十分雅致。

走过写着“神医谷”的石碑,最前面的建筑便是会客厅了。

柳无别被神医谷的药童擡去了另一个房间,白锦棠则被管事领着,先去会客厅见了那位传说中的钟神医。

刚进了门,白锦棠就闻到了一股混杂着多种味道的药香,她擡眼一看,第一眼看到的,是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药橱。

管事的问候声拉回了白锦棠的思绪:“公子,人已经带到了。”

白锦棠这才将目光落在了管事对面的人身上。

这人一头墨发用白玉簪束起,肤色如瓷器一般的白,容貌竟比白锦棠想象中还要年轻很多,殷红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上去颇有几分独属于医者的威严,垂着眼的时候,又显得有几分阴郁。

这位应该就是传闻中的钟神医了,白锦棠上前一步,正要问好,可等钟神医整个人出现在白锦棠面前,白锦棠忽然注意到,这位钟神医竟坐着轮椅,不由微微一愣。

钟神医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惊讶的目光,目光没有波动,取过旁边托盘上的一个瓷瓶,擡眼看向白锦棠,眼中隐有几分锐利:“这个瓷瓶里的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白锦棠:“我交了两个瓷瓶,神医方便让我辨认一下这个哪个瓷瓶吗?”

钟神医不置可否,将瓷瓶交给了白锦棠,白锦棠打开瓶塞闻了闻,确认这是她自己的血。

出门在外,白锦棠不打算暴露自己神兽的身份,因此只含糊道:“这是我在外面游历时偶然所得。”

好在钟神医没再追问更多,只是看她一眼,沉声问道:“此物珍贵,你确认要将它给我?”

几滴血而已,白锦棠不觉得珍贵,肯定道:“是,只希望神医出手,救救我的朋友。”

钟神医见多了这种上门求医之人,冷淡道:“提前说好,治不好不退。”

白锦棠爽快答应,递上瓷瓶。

交易达成,钟神医便自己推着轮椅,朝着偏房移动,白锦棠跟在他旁边,礼貌地没有帮忙推轮椅。

如果钟神医需要有人帮忙推轮椅,自然会有药童帮忙,然而钟神医却选择自己动手,说明神医可能有很强的自尊心。

白锦棠听说钟神医脾气古怪,很谨慎地选择了少说话少做事,免得惹恼神医。

钟神医推着轮椅,像寻常的医师一样,冷淡地询问病人的病情。

白锦棠倒豆子似的,详细地将柳无别的情况说了一下:“他的情况有些复杂,就是他以前死过好几次,但都复活了t——好像跟他修炼的某种邪术有关系。”

“复活?”钟神医终于被引起了一些兴趣:“怎么个复活法,夺舍?”

白锦棠:“不是,是真正的复活,骨灰变活人,外貌身型一模一样,还能保留功法。”

钟神医挑了挑眉,倦怠的面容上浮现出了几分感兴趣的神色:“这世上绝无真正的复活之术,有趣,待我研究研究。”

白锦棠说完这些,却有些懊恼:“啊,这些是能说的吗……神医,你应该不会把这些事说出去吧?”

钟神医听到这话,显然有几分不悦,声音都沉了下来:“你在质疑我的医德?”

白锦棠立即改口:“当然没有,您可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神医,我当然无比信您的人品!”

钟神医神色稍缓,冷哼一声:“既然你确信病人能复活,还把病人带到我这里做什么,坐着等他复活不就行了?”

白锦棠迟疑道:“是这样的,我觉得不断复活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想问问有没有什么治本的方法。”

“人由生到死,是一个圆满的轮回过程,而他不断复活,总归不是正道,等下了地府,可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白锦棠叹了口气:“而且死亡多痛苦,他那么拼命,不过是被别人当成了可以利用的工具,我为他感到不值,希望他能有另一条出路。”

钟神医听完,终于多看了她一眼:“你倒是为他考虑良多。”

白锦棠笑了笑。

他们一前一后进了柳无别所在的房间,钟神医停在床边,先看了病人灰败的面容,又伸手翻开病人的眼睑。

白锦棠在旁边解释道:“他每动用一次力量,就会虚弱一分,简直跟烧命一样,偏偏他自己不在意,神医,你说这病能治吗?是不是得先给他治个脑子?”

钟神医看她一眼:“闭嘴,我在检查。”

白锦棠弱弱地“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钟神医又给柳无别把了脉,这个过程有点久,钟神医阖上双眼,迟迟未动。

白锦棠等得有点着急,忍耐了许久,终于等到钟神医睁开了双眼。

白锦棠轻咳一声,故作淡然:“如何?”

钟神医平静的眼底多了几分波澜,他看了眼白锦棠,又看向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柳无别,微微蹙眉:“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白锦棠有些莫名:“是朋友啊。”

钟神医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路上认识的?你是不是并不清楚他的底细?”

白锦棠老实道:“清楚啊,我知道他门派在哪,也知道他的师尊是谁。”

钟神医眉头皱得更深:“那你还带他来找我做什么,他没跟你解释什么叫转魂之术?”

白锦棠更迷惑了:“转魂之法是什么,可以麻烦神医给我解释一下吗?”

钟神医见她眼中的迷茫之色不似作假,微微抿唇,却道:“你跟我出来。”

他们一起来到门外的廊下,钟神医静默片刻,缓缓开口道:“此人体内的功法,跟嵊州破虚宗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可知晓?”

既然钟神医已经认出来了,白锦棠也不打太极了:“知道,他师尊就是寂虚道君。”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钟神医脸上露出一个不是很明显的笑意,像是一个冷笑:“这么多年过去,我竟不知他还收了一个徒弟。”

白锦棠愣了愣:“神医跟道君认识吗?”

“认识,”钟神医言简意赅:“我欠过他一个人情。”

白锦棠心想,道君人脉还挺广的,怎么连神医都欠他一个人情。

但目前白锦棠更关注的是柳无别的病情,因此白锦棠没问更多:“神医,转魂术跟柳无别的病有什么关系?”

“转魂术是一种邪术,”钟神医看着白锦棠怔愣的神色,话锋一转:“不过对你的那个柳无别来说,除了释放一次力量就被反噬,并没有任何副作用。”

白锦棠急了:“它是邪术,既然是邪术,怎么可能没有副作用?”

钟神医摇头:“邪的不是术法,是修炼此术法的条件。”

白锦棠沮丧了:“神医,你的意思是,只能放任他又死一次吗?”

“嗯,没必要治,也治不好,他五脏六腑皆被反噬的力量搅碎,已经无力回天,”大概是白锦棠的表情太难过,钟神医顿了顿,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白锦棠:“这人情算褚相漓的,这个还你了。”

白锦棠没接瓷瓶:“那……有没有办法让他别那么痛苦?”

钟神医想了想:“有的。”

白锦棠把瓷瓶推了回去,勉强笑笑:“那就麻烦神医了。”

*

钟神医给柳无别施了针,过了一个时辰,柳无别缓缓醒转了过来。

白锦棠原本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看着他发呆,见到他醒了,欣喜地凑了过去:“柳无别,你醒了!”

柳无别缓慢地眨眼,看清了周围的摆设,无奈地低声问:“这次……又是在哪?”

“神医谷。”

柳无别微微一愣。

白锦棠手指勾着他的被角:“可惜连神医都说你救不回来了,我只好让神医给你施针,减缓你的痛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

柳无别哑然失语了许久,才露出一个苦笑:“你……何必如此。”

“你已经习惯了死亡,当然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白锦棠微微俯身,认真道:“可我觉得,哪怕有一线生机,也是该尝试一下的。”

柳无别看清了白锦棠脸上的失落,终究没再说什么动了动手指,探向白锦棠的方向。

白锦棠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握住他冰凉的手。

“谢谢,”柳无别收紧手指,轻轻握住白锦棠温热的手,眸中多了点光亮:“现在……一点也不痛了,多亏你带我来了这里。”

白锦棠眼眶红红的:“柳无别,你别骗我,真的不痛了吗?”

柳无别:“真的。”

他闭了闭眼,断断续续地对白锦棠说:“回破虚宗吧……等回去了,你就能……再看到我了。”

白锦棠别过脸,没有吭声。

这时,轮椅的轱辘声传来,钟神医进了门,神色冷淡地对白锦棠说道:“白姑娘,请你出去一下吧,我有话要对病人说。”

白锦棠看向柳无别,柳无别紧握了一下白锦棠的手指,然后缓缓松开:“我教过你怎么看地图,路痴,不要再迷路了。”

白锦棠飞快地抹了一把脸:“你才是脑袋有问题,我下次就带你去治脑子。”

她最后看了眼柳无别,路过钟神医,出了门。

门被关上后,房间里陷入了沉寂。

良久,钟神医开口:“她知道你的计划吗?”

柳无别睁开眼,冷冷看他:“不要跟她说多馀的话。”

钟神医微嘲:“她将你当做好友,可你又是如何算计她的,她说为你感到不值,我却为她感到不值。”

柳无别咳了咳:“哦,钟神医这是打算做好人好事了?”

“放心,我还记得欠你们褚家一个人情,”钟神医冷冷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

白锦棠在写着“神医谷”的石碑旁坐了很久。

神医谷的风景是极好的,白锦棠拿出纸笔,漫无边际地画了起来,等回过神,才发现纸上只有一些凌乱的线条。

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她就画不好东西。

白锦棠将纸团成一团,打个响指烧掉,转头看见钟神医,急忙拍掉膝盖上的灰烬站了起来:“神医,柳无别他——”

白锦棠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钟神医膝上的匣子。

钟神医转动轮椅上前,把匣子都给她,面上神色依旧冷淡:“他死的时候没有痛苦。”

白锦棠愣愣接过匣子,不知道说什么。

钟神医:“很难过?”

白锦棠蔫蔫的,打开匣子又合上:“他都在我这死第二次了,这次我还是没有救下他……说不难过当然不可能。”

钟神医漠然道:“还有事吗,没事就下山,神医谷不留闲杂人等过夜。”

白锦棠强行从那种失落的情绪里抽离出来,急忙开口:“有的,请神医也给我看一下身体吧。”

“你?”钟神医打量她:“你又有什么问题?”

说起这个,白锦棠还怪不好意思的:“我觉得我好像丢了一部分记忆。”

钟神医:“可以,但需要另付诊金。”

白锦棠说了一声稍等,走到无人处,快速放血,然后回来,把新的瓷瓶递给钟神医。

钟t神医打开闻了闻,挑眉道:“你不是说这是偶然获得的吗?”

白锦棠镇定道:“对,偶然获得了两瓶。”

“……”

钟神医最后还是说:“过来。”

又是一轮望闻问切,白锦棠看着微微蹙眉的钟神医,心里有些忐忑:“怎么样?”

钟神医沉吟着收回手:“你身上确有几分古怪。”

“怎么说?”

“暂时还没法确定。”

钟神医手指敲了敲轮椅扶手,掀起眼皮:“你介意我在你身上做一些试验吗?”

白锦棠想了想,同意了:“可以,如果有必要的话。”

钟神医便派人去准备阵法,白锦棠不明所以,什么病需要用阵法来测试?

等待阵法落成的过程中,到了晚饭饭点,药童呈上一道道菜,白锦棠作为客人,有幸得以跟神医一起用餐。

然而,看到菜色后,白锦棠的神色一僵。

竟然……全是素菜。

钟神医净过手,淡淡解释了一句:“我不喜荤食。”

白锦棠既然是客人,当然是客随主便,神医谷的大厨手艺极佳,素菜做得也好吃,白锦棠就当换个口味了。

钟神医在饭桌上食不言,白锦棠也没说话,两人安静地用完餐,吃完饭,阵法也落成了。

白锦棠照着钟神医的指导,将自己的血滴在了阵眼,自己则盘膝坐在了阵法的中心。

一切安排妥当,钟神医对药童点了点头,开啓了阵法,一瞬间,阵法各处都亮了起来,连成了一圈璀璨的光亮,那一圈金光迅速向阵法中心推进,眼看就逼到了白锦棠眼前,白锦棠下意识闭了闭眼。

下一秒,心脏忽然猝不及防地钝痛了一下,白锦棠不由捂住心脏,忍下了这记针刺般的疼痛。

可下一轮金圈很快再次来袭,这次,心脏的钝痛感更加明显。

那疼痛感涟漪一般蔓延开来,连带着白锦棠的额心也是一痛。

模糊的画面快速闪回,白锦棠捂住心口闷哼,听到钟神医急声叫停。

有什么东西好像要从心口钻出来,脑袋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弄着,剧痛无比。

白锦棠模糊间听到了玄天卷的呼喊声,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药童半扶了起来。

四周一片狼藉,好像被某种恐怖的力量狠狠摧残过,连地面都有开裂的趋势。

白锦棠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神医,这到底……怎么回事?”

钟神医神色严峻:“你身上有封印。”

白锦棠缓缓复述这两个字:“封……印?”

“两道,”钟神医说:“一道在心口,一道在识海,是一体的封印。”

白锦棠按了按太阳穴,自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所以我丢失的那段记忆也跟封印有关系?”

“你丢失的记忆跟识海的封印有关,至于心口的封印,我不确定它究竟封印住了什么。”

“天赋,力量?”钟神医闭眼沉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被封印住的那个东西无比强大。”

白锦棠感到脑袋更疼了:“有办法破开封印吗?”

钟神医给了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你的封印已经有所松动,你回想一下,是什么造成了你的封印松动。”

白锦棠强行逼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回忆起了道君喂给她的血。

喝了道君的血后,她晚上才梦到了一些记忆里没有的往事。

如果道君的血是解开封印的关键,那么道君又是何时在她身上设下的封印?

不,不一定就是道君设下的封印,道君的血本就特殊,可能只是凑巧……

白锦棠脑海中千回百转,钟神医观察她表情,知晓她已经找到了答案:“看样子你有头绪了?”

白锦棠神色复杂地点头:“神医,如果我解封的程度更深,你能看得出来吗?”

想证实道君的血究竟能不能解封,其实很简单。

道君之前给她的那瓶血还在,只要她喝下,就能知道结果了。

唯一的问题是,道君的血可能会让她上.瘾,如果道君的血没用,一口气喝下那么多血,后果不堪设想。

就看白锦棠敢不敢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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