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
何况……如今谢昀失忆,宁清窈又和鸢太妃有仇,她不该来救才是……
“被算计了。”他咬牙切齿地踹了脚地上的人,怒火不减反增。
难怪谢文澈方才那般激进,却又忽然领了圣旨离开,原来是故意声东击西,将皇宫守卫给拖在那里耗着的!
第478章 谁才是天下共主!
一辆低调的黑楠木马车悄然驶入摄政王府,往昔清冷肃穆的府邸,因此而泛起涟漪,侍卫们四处走动排布,将王府护得如铁通般密不透风。
厅堂内,鸢太妃被搀扶入内,瞥见坐在堂内的宁清窈,眸中闪过丝不自然,故意转移话题,冷言冷语地对谢昀道:“你救苏柔便罢了,为何要将那老妖婆一同救出?”
“老妖婆”太后和苏柔在后互相搀扶着走入厅堂,闻听这句话,太后默不作声,罕见地没有和她针锋相对。
鸢太妃冷笑:“看见了吗,连句谢谢都不会讲,你救她做什么?反正丢她在那里,她也不会死。”
“母妃。”谢昀淡淡启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你先回去休息。”
鸢太妃心头火起,在余光扫见宁清窈时,又生生按捺住,低声隐忍道:“好,哀家不打扰你的大事,但你救她……最好是能有收获,而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她仍做着谢昀登基为帝的美梦,眸底翻涌起多年权力浸染出的野心,期待着来日荣升太后,坐拥天下。
触及她裹挟着深沉暗示的目光,谢昀并未做任何表示,示意王植将她送去院落,视线便落在太后身上。
宁清窈已扶着苏柔先行落座,她虽不喜太后和鸢太妃,但对和金国皇后有几分相似的苏柔,却颇有好感,言语间亦多有劝慰。
太后心绪复杂,难以安坐,她扶着桌角和谢昀对视,浑浊眼眸里已无往日威风严态,只存留下风霜老者的沧桑。
“……为什么?”她哑声开口,五味杂陈地问询,“为何要将哀家一同救出?”
早年,她待鸢太妃和谢昀那般苛刻冷酷,后来,又屡屡针锋相对,互为死敌,结下无数仇怨,实在难以想象,最后会是谢昀来救自己。
谢昀随意撩袍坐下,习惯性地拉起宁清窈的手,毫无波澜地开口:“因为这次,我是在和太子合作。他希望你得救。”
“他是他,你是你。”
太后朝前走出两步,花白鹤发轻轻抖动,紧紧盯住谢昀:“来营救的人是你,你完全可以阳奉阴违,你们本就是这种关系,不是吗?尤其是这种时候……”
微顿一下,她眸中隐隐流露出锋芒,带着试探和锐利,话语如刀子直戳最敏感的地方:“……那最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一个,容不得二虎。”
谢昀薄唇微微扯动起散漫弧度,神态从容淡然,甚至带着些不以为意:“所以呢?”
“你……”
太后隐隐察觉到他的态度,却不敢相信,不得不扬高声音用更尖锐的声音试探:“你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是不是想将哀家和皇后囚禁在这里,好让太子听从你的吩咐?!”
谢昀嗤笑一声,尚未来得及回答,厅堂外便传来道熟悉声音:
“皇祖母,皇叔并没有这样的意思,您不需要胡思乱想。”
谢文澈跨入厅堂,信步走入堂中,他的视线第一时间扫向宁清窈,在触及宁清窈和谢昀交握的双手时,眸中痛色一闪而逝,满心复杂。
仇怨虽不能相忘,但谢昀却愿因宁清窈而退让。
两世纠葛间的恩怨,早已经说不清楚了,他如今放下一切,是因得偿所愿,也是因对谢文澈的亏欠。
谢文澈心里如明镜般,却比以往、乃至是前世身死时都觉得痛苦,却也只能选择忍耐和尊重。
毕竟……他眼睁睁看着宁清窈两世受尽苦楚和苦愁,如今她难得苦尽甘来,他又怎么忍心去破坏和打扰、让她为难和心痛。
深吸一口气压住转瞬间泛起的心绪,他保持着平稳声线道:“皇祖母不必担心,接下来由我亲自照顾您和母后,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
“你们……”
太后视线逡巡在二人身上,仍觉难以置信。
“好了。”谢文澈转移话题,刻意避开视线不去看宁清窈,继续道,“皇祖母,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待晚些时候安定下来,我会和您解释,现在我们说正事吧。”
沉静眸子凝视着太后,他保持着平和沉稳开口,但说出的话语尾音里,仍夹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只想问您,父皇……他还在吗?”
这一瞬,太后积攒的所有锋芒都泄去,鹤发抖动间仿若苍老十岁,沙哑开口:“他已经……”
“……呜!”
苏柔喉间涌出丝呜咽,通红的眼眸里泪珠如短线般掉落,渐渐发展为号啕大哭。
悲伤的气息在悄无声息间弥漫在厅堂,不必再多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