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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败露

第八章败露

秦氏听到此话更生气,“知道自己错还如此理直气壮,我告诉你,我儿子被你勾引是他心性不正,但是你别想算计着进我秦家的门!”

“娘!”地上的秦海忍不住叫了一声,“我与云珠情投意合,事已至此,我愿意迎娶云珠为妻……”

“闭嘴!”秦氏喝道,“我秦家不能让这等人败坏风气。”

青兰看见云珠闭着眼睛摇摇欲坠,仿佛心如死灰,任秦海拉住她的手急着表明心迹,可青兰知道此情此景之下云珠再也不可能嫁进秦家,且不论这段感情的开始违反了世间约定俗成的对女子的规训,她那样一个自强的人,也不可能在婆婆如此嫌恶自己的情况下执意踏入火坑。

云珠曾经话语中的憧憬历历在目,青兰咬了咬唇,心里蓦然生出一些悲伤。

也不知道是可怜这个对自己还不错的四姐姐走错了路,还是害怕自己未来也所托非人。

秦海在他娘面前的反抗毫无作用,大夫人为难着要给云珠怎样的惩罚。太大张旗鼓,万一让别人知道陈家出了一个败坏门楣的女儿,会影响到其他姑娘的婚,重拿轻放,显然秦氏不会同意,惹怒了她宣扬出去到底女儿家更吃亏。

云珠向来细心,已然明白了大夫人的为难,她干脆利落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红着眼睛死死压住哭腔:“大夫人,是云珠自作自受,连累了家中的姐妹。云珠自请离家,从此青灯古佛,为老祖宗和夫人老爷祈福。”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讶不已,大夫人和身边的嬷嬷互相看了一眼,于是道:“你倒是有孝心。既然如此,你便去青城观修养一阵。”

云珠低声道:“是。”

秦氏没说什么,算是对这个结果默认,这一出闹剧终是由云珠的悲剧收场。

青兰挽着老太太的手,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老祖宗看她一眼:“怎么,心疼了?”

“四姐姐犯下大错,受罚也是应该的。”青兰语气却含着难过。

“她是错,你以为她错在私会外男吗?”老祖宗沉声,青兰不解地擡起头。

“她是选了一个错的男人。”

“那秦海懦弱,和她相会两月有馀不曾提亲,秦氏又是个牙尖嘴利的,云珠是蒙了眼睛,将自己搭进去了。”

……

老太太的一番话一直在她脑海里,在云珠离开家的前一天,青兰终于忍不住去找了她,彼时云珠已经一身素衣,比以前沉默了很多,精神却看着比那天好。

青兰将老太太的话跟她说了,云珠听了却淡淡地笑了,没什么后悔的情绪:“早知这一番话,我便好好选了。”

“四姐姐……”青兰握住她的手,“为什么?”

“为什么做出这么出格的事?”

“……”

云珠摸了摸青兰的发,少女颜色姝丽,美丽对她来说却福祸参半,就像她母家的背景对她而言。

云珠恍惚了一瞬间,一直以来,付姨娘家的富商身份让她颇为得益,日子在庶女中算得上不错,只是一朝倾塌,付家周转不过来,竟打起卖外孙女的主意,想将她嫁给一个已经年至半百的富人做第三任续弦,富人想和知县搭上线,同意以借给付家资金为交换条件,付姨娘天生懦弱,也不敢反抗娘家,她的未来就被这些满腹利益的大人们决定了。

云珠也只是个小姑娘,也幻想过未来夫君上进又俊俏,两口子和和美美,哪能接受这种结果。选了秦海是她最大胆的反抗,虽然终究没有成事,但借此脱离了付家,再怎么样,一个有了污点的庶女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青兰顿觉满口苦涩,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话来。云珠的事情为她敲响了警钟,纵然老太太照拂,若是大夫人和知县对她的去处有了决断,老太太可能会不顾大夫人,可绝对不会逆了知县的心思。

好在她如今只是陈府一个无人在意的小孤女,一切都还来得及。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然在大夫人的干预之下这事不曾传得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但身在府内的人还是有所耳闻。

福顺整天和陈府的丫鬟小厮混在一起,哥哥姐姐嘴甜地叫着,出手又大方,已然成了陈府消息最灵通的人,他听说这事立马说给了蔺恪听。

“公子,听说那云珠姑娘是为了不给老头作续弦才和私会情郎的。”福顺唏嘘道,“府里人都说她是个温顺稳重的姑娘,对下人也好,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痛心。”

蔺恪目不斜视,停笔,字成,他端详着自己这幅临帖,随口道:“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出此下策,陈知县虽然作为父亲对子女关心得不多,但算得上一个好官,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把女儿嫁给老头的。”

“那岂不是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未来?”福顺啊了一声,张了张嘴目瞪口呆。

蔺恪继续写,听了便摇摇头,“人只能在认知以内做出自己觉得最好的选择。”

福顺迷迷糊糊,公子又在说听不懂的话了。

“只是可惜了七姑娘,四姑娘离家的时候她哭得可伤心了。”

迎着蔺恪疑惑的目光,他嘿嘿笑道:“七姑娘长得那么好看,我就多关注了一下。”

青兰的美貌在美女如云的京城也是数得上号的,清丽无双,还有一双灵动的杏眼。

蔺恪顿了顿笔,想起那天自己撞见青兰的事情,据福顺所说云珠私会秦海是自己的主意,秦氏大闹陈府也不曾提及其中有青兰的参与,自己莫不是真的误会她了?

这时福顺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公子,我这回还打听到一个消息,你想不想听?”

“有话说话。”蔺恪拿笔敲了他一记。

福顺捂着脑袋嘿嘿笑了,正色道:“这陈府不守规矩的姑娘还不止四姑娘一个,我听六姑娘身边的丫鬟说,她把新买的蝴蝶玉坠送给七姑娘了,我寻思那不就是那天掉在正堂的玉坠……”

接下来已无需多言,蔺恪很简单便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无非是玉珠无意间掉了东西在正堂,怕被查出来受罚,就把剩下半块玉坠给了青兰,让众人以为当时偷看的人是青兰。

蔺恪没心思再写下去了,这么说,自己冤枉人家姑娘两回?

……

这厢青兰送别云珠,心中堵着一口气,翻来覆去也不得安宁,她起身轻喊:“晓蓉,晓蓉。”

晓蓉也困得很,擦着眼睛走来了,青兰喊她:“把我衣柜里最底下那个包裹找来。”

青兰拿着这件简单用老旧衣服包起来的一团,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个黑色的木盒。

纸张已经泛黄,却保存得好好的,青兰轻轻摸了摸,这是父母给她留下的遗物。

信中一字一句都是对青兰的殷切交代,害怕女儿在失去父母后生活难以为继,青兰看着看着眼角便有了湿润的痕迹。

她擦了擦眼泪,往事随风而去,再怎么伤心父母也不会回来,她眼神移到黑色的盒子上,那盒子通体沉黑,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着油亮的光芒,木质细密,触手生凉,单凭这点就显露出不凡。

青兰一家从小种田为生,显然不可能有能力买得起此等良木,她却浑然不在意这点,只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青兰轻轻屏住了呼吸,这东西代表的意义太重,每一次她都小心再小心。

她的婚事不能再拖了,如果老祖宗做不了主,她也只好冒险一回。

隔日,青兰梳妆打扮好,特地穿了一身老太太喜欢的衣服前往安寿堂。

安寿堂药味浓重,经久不散,青兰恭恭敬敬给老祖宗请安,轻轻捏着老人的肩背。

“青兰近日听说,六姐姐往西院送了东西,三姐姐不甘落后,也叫奴仆擡了箱子去,都被退回来了。”

因着蔺恪,这阵子英珠玉珠没少闹矛盾,好歹玉珠被骂了一通,长了心借着弟弟长生问学的名义多番嘘寒问暖,可是英珠就没那么多心眼子,大肆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喜欢蔺恪。

蔺恪一视同仁,两姐妹的东西一样没收,只是长生还是小孩,几番过去请教都见了,也难免有几次不想伤了小孩的心。

老太太哼了声,“不知羞。”

青兰手上的力度更轻了,含着笑道:“姐姐们都到了成亲的年龄,特别是六姐姐,梁姨娘的身份张罗不到姐姐看得上的,可不得上点心。”

“白费力气,那哪是这地攀得起的人。”老太太闭着眼。

“那咱们这地的公子,都是什么样呢?”

“好啊。”老太太笑道:“你在这儿等着我。”

青兰看老太太不似生气,便抿嘴笑了笑,蹲下身来捶着老太太的手脚,撒娇道:“老祖宗,说给青兰听听嘛。”

老太太被她逗笑,“你啊你。”

“别说老婆子不上心,我还真给你看了个公子。”

青兰一听眼睛都亮了,“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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