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道无形之火在燃烧……。
〝这不是木娅妹妹吗?多日不见竟然舍得出门、上次找你玩都不愿意来。〞苏思桥拿着团扇、看着对面的端坐女子、笑吟吟像是在招呼。
二小姐今日眼神里的挑衅极其强烈、不用开口都能听懂她想说、对面的小裱纸、说话啊!。
姜湘南如此心想。
〝苏小姐童心未退、成天只想着玩耍、应该多读书经、才能更好的丰富阅历。〞
正对面的寒木娅开口老禅师般、贝舌咬字下的长相极其漂亮、又不同于二小姐那种热情洋溢的花蕾、皮肤是娇嫩的水灵泛光、脸蛋偏圆尤其眼睛如同水面流影、身材偏胖穿着宽袖粉鱼飞服、不显得臃肿比例恰当好处。
胸口的鼓涨触目惊心、撑起衣服的幅度接近于半圆、姜湘南偷看了三遍这才确定。
挨曲佳佳哒!!
〝哦……妹妹原来整日看书啊!〞苏思桥五指并拢合掌、放在嘴巴遮挡惊讶的口型:〝不如借给我阅读几本、让姐姐也长长见识。〞
〝书不外借。〞
〝真的吗?〞
姜湘南发觉对面、那位寒木娅面色僵硬数秒、接着补充道:〝我这次出来探亲、那本书我忘记家里了。〞
〝怪不得连我姐姐都夸你用功、说你漂亮能干、年级轻轻都能看得懂《蜡红九采》。〞苏思桥音量有些大声。
〝……。〞
座上几位男性瞬间齐刷刷看向寒木娅、那本书乃是描写豪门世家的崛起到没落、文笔一流却其中有大量露骨情节的描写、很不适合未出嫁女子观看。
相当于18岁禁。
〝我没有、你胡说。〞寒木娅双手攥紧、呵斥道。
〝没有就没有吗?你那么紧张干嘛!〞苏思桥极为委屈、拉了拉姜湘南衣角:〝姐夫、木娅妹妹声音好大声。〞
〝姐夫、你快看那个寒木娅气到炸的样子。〞这时姜湘南耳边传来、苏思桥极其高兴的传音。
诶……我就说二小姐剖开是黑的。
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自己还是眼观眼、心观心、莫要带上老子。
〝那又如何!你也好不到哪去、字都认不全的文盲。〞寒木娅干脆也揭对方、自己唯一知道的老底。
〝我认不全、对对对……毕竟贵千金也是用脑之人、营养该补充就得补充。〞
苏思桥手指依次指向、桌上那几道分量大的肉菜、转头吩咐九月:〝这些菜补身子的好菜、都送到寒千金那、能吃是福。〞
字面嘲笑、你长得胖!
〝你是不胖、倒是能胖的起来!〞话不说完、点到即止、寒木娅偷瞄眼对面那位气质非凡的俊生、目光下移。
〝什么……你再说一遍!〞苏思桥心口被喀嚓捅刀。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辈子都长不大。〞
寒木娅与苏思桥瞬间起身、不在说话眼神喷火、只怕周围无人当场干架。
这个位置、姜湘南惊讶的发现。
二小姐今日的美丽从何而来、原来是竹笋换成了大馒头。
怪不得、怪不得。
〝有客人在此、你们二位可不要胡闹、凡书兄不用太多紧张、这边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率先打破气氛说话的是寒家长子、乌眼圈极重看似奔四、实则年纪二九早已成家立业、善于经商、长相与其父如出一辙。
偶尔看向那位与苏念蓝、同样拥有灵体的上门女婿、浑身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气质、心里感叹!!
这两位八字不合、见面就吵架、攀比、争斗。
两千金对视片刻、异口同声……哼!!
寒家长子无奈的摇头、接着向在座众人介绍一番。
穿着麻衫的青年叫做古凡书、年纪轻轻来历了然、乃是儒家当代书子。
这次西行路正巧碰见寒家主、硬拉之下参加这场宴会。
寒家长子接着又介绍了姜湘南的来历、上次婚宴他就在远处入席、轻轻拍了古见的肩膀说道:〝你二人年龄相仿、也是才华极高的读书人、凡书兄与周老弟也要多多交流。〞
自从昨天爹吩咐要好生负责招待、自己都快要受够了这位书子。
说什么文章的心得、做诗的灵感!
看到大潮的涨落让他想到了独居女子的心灵空虚、滔滔不绝在他耳边说个没完!
二者有毛的关系。
读书读傻了吧??
家里除了那位话少的三弟、其余兄弟姐妹学识水平、都无法与这位书子相提并论、而自己长年经商累积的习惯、张嘴充满读书人所言的铜臭、很是不妥。
正好借此试探下那位苏家姑爷。
凡书听闻面露欣喜眼神直视、整理好亚麻衣裳上的褶皱、拱手揖礼:〝在下古凡书、字琴歌、师承周夫子、在此幸会。〞
读书人的见面、说出名与字代表了认可、而报出自家师承、则代表愿意与你相熟交心。
〝在下周平、字素阿、师从周树人。〞姜湘南同样回复、态度端正念道:〝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家师名言记在心里。〞
报出自家老师的辞藻、同样也是报出自己所接受的思想、当学子别日大鹏展翅、不出名的老师易有借光的隐藏意思。
读书人并不反感、反而非常提倡、认为你是将恩师放在心中。
反而像古凡书的恩师、本身就是世人知晓的儒师、则不需要。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家师为民心立、大义、大义。〞古凡书双眼精神十足、巴掌拍在桌面起身而立、词文拒绝的模样像是、品尝无法让人抗拒的蜜糖。
这般如痴如醉的模样有些癫狂、让另外几人都心生远离的感觉。
〝学子这次西行路、有机会定要去拜访一下。〞
姜湘南不知道的是、古凡书能从对方书写的习惯、笔锋的轻重、又或者所著的诗词、共情有感。
作为儒家的书子、他有这本领。
相见是不可能、我都没真正见到过本人?
姜湘南有些汗颜、歉意的说出:〝家师周游远方、愿为天下人安稳寻得敲门砖、至今未回。〞
大周这几年太平波动、单说前年雪灾造成流民南下、引得山匪增多叛乱不断、朝堂官员斗争不减至今还未解决。
西北三国趁机转移南下劫掠、执行抢光、杀光、烧光、与凶恶沾染、名声小儿止啼。
为百姓求得“安稳”二字谈何容易。
〝周兄从小受此熏陶、怪不得连张大人都口中赞扬。〞坐在角落里的寒家三子此时开口、家中唯他文雅而体弱、穿着浅绿竹纹衫、语气带着求教:〝不知周兄弟所属善还是恶。〞
九月面色不变、心里暗呼这读书人心眼就是多。
儒家乃是百家之中极为靠前的大家、脱胎于人族三教的理念、主张众生平等、礼形合一、德善亲力为。
学子广布云云、而知识开拓了学子的视野、也造成了学子们对当下环境的困惑以及怀疑。
儒为知识的传播、儒为善恶的判断、儒更为治国之道。
结合当下的时代、战乱刚平、大周的初代皇帝修为无双、号召百应。
大多数学子顺应儒圣思想、礼行贴合有教无类、宣扬为民可拥有思想、平等看待才能国心凝聚、百姓安康、修行万般人为善、受世人追捧。
极小部分学子认为、学礼顺上承接君命、听号召、执号召、思维需统一、文化需统一、推崇万般人为恶。
也就是说、一个想要真善美、一个想用拳头打出真善美。
这种思想并不贴合当初的时代背景、就算露出也会被掐掉芽头。
儒家一家独大。
直到大周国力的衰败开始、也是儒家思想的分裂点。
那时候的战乱的背景下、周边矛盾加剧、人为恶的理念逐渐放大。
当时的同治皇帝执掌、认为需要改革旧礼、只有这样国家才会有修补的可能、可惜改革这方面永远不是一帆风顺。
改革意味着利益、那时候的儒生早已参与到朝堂之中、德善亲力为、已是口号而不是谨记于心的警示。
不少儒生以及游士引用经典、借用古代圣贤言论批判当下、参与政治、阻碍改革。
这下好了、彻底点燃了同治皇帝的怒火、暗地支持〝程荀〞为首的儒生、使其争斗号誉正宗。
再大刀格杀、坑杀儒生烧毁教材、自主编写重新成礼法。
让程荀成立郡国学、在此学习的儒生才有问鼎朝堂、彻底把儒家与皇家挂钩、儒为帝思想。
只留下点墨院这儒家源头。
时至今日关于人为善、或者人为恶、书院学子们还会争论不休。
寒家三子不与古凡书这种学痴交流、也是因为他学于郡国学、不讨论文学、思想上会不同、话语上会不通。
询问姜湘南是何派系、同样有着心里打算、你认定为恶、那么你会与点墨院之间划出缝隙、你认定为善、那硕大的朝廷读书人都无法让你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