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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陆小凤之绣花大盗

司空摘星道:“怎么赌?”

陆小凤道:“你知道这地方后面有几间客房?”

司空摘星道:“有六间。”

陆小凤道:“今天晚上,我就留在这里,等你来偷!”

司空摘星皱眉道:“你既然已知道我要来偷了,我怎么还能偷得走?”

陆小凤笑道:“你既然是偷王之王,偷遍天下无敌手,总应该有法子的!”

司空摘星的眼睛忽然亮了,道:“我若真有法子偷走了呢?”

陆小凤道:“东西就在我身上,只要你能偷得走,我情愿再替你挖六百八十条蚯蚓!”

司空摘星道:“随便我用什么法子?”

陆小凤道:“当然随便你!”

司空摘星道:“有些法子,我本不愿用在朋友身上的!”

陆小凤道:“今天晚上,你可以不必把我当做朋友!”

司空摘星突然举杯一饮而尽,道:“好,我跟你赌了,我若输了,也情愿替你挖蚯蚓!”

陆小凤道:“我不要你挖蚯蚓!”

司空摘星道:“你还是要我一见你面,就跪下来叫你大叔?”

陆小凤笑道:“这次要叫祖宗了!”

司空摘星道:“好,一言为定。”

陆小凤道:“谁赖谁是龟孙子!”

薛冰笑道:“看来这次不管你们是谁输,我都有好戏看了!”

司空摘星道:“但现在还没有到晚上。”

陆小凤道:“所以我们还是朋友!”

司空摘星道:“所以我要请你喝酒!”

陆小凤又笑了笑,道:“我只希望你莫要在酒里下毒。”

司空摘星也笑了笑,道:“我只希望你莫要灌醉我!”

夜未深。

司空摘星并没有被灌醉,他已走了。

陆小凤当然也没有被毒死,司空摘星绝不是那种会在酒里下毒的人,何况,他就算下了毒,陆小凤也不会喝下去。

因为房间不多,僧多粥少,所以,苏梓和花满楼一间。

在薛冰和陆小凤呆在一起时,而与陆小凤打赌的司空摘星却在苏梓和花满楼的房间里面。

今夜。

司空摘星和陆小凤打赌,看他能否在陆小凤不知情的情况下取得红段子,成功完成自己的任务。

薛冰和陆小凤坐在房间里,边说话边等着司空摘星出现,而司空摘星则在外面偷听他们两人的谈话,以谋取信息。

而苏梓和花满楼早早入睡,丝毫不去关心那两个人的事情,反正,明日自然见分晓。

司空摘星躺在床上,曲着肱作枕头,看着自己胸膛上放着的杯酒。

陆小凤总是喜欢这么样喝酒,而且有本事不用手,就将这杯酒喝下去,连滴都不会溅出来。

只要是陆小凤会的事,司空摘星就要学学,而且要学得比陆小凤更好。

他听到门外有人笑道:“这是我的独门绝技你学不会的。”

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这个人当然就是陆小凤。

司中摘星也不理他,还是专心一意的看着胸膛上的这杯酒,冷冷道:“你又想来干什么”

陆小凤道:“干什么?只不过来陪陪你。”

司空摘星道:“你不去陪她,反而来陪我”

陆小凤笑了笑,反问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已不赌了”

司空摘星道:“嗯。”

陆小凤道:“所以我们还是朋友”

司空摘星道:“嗯。”

陆小凤笑道:“既然我们是朋友,我为什么不能来陪陪你”

司中摘星道:“你当然可以来陪我,但是我现在却想去陪她了”

他忽然深深吸了口气 ,胸膛上的酒杯立刻被他吸了过去,杯中的酒也被他吸进了嘴,只可惜并没有完全吸进去,剩下的半杯酒溅得他一身都是。

陆小凤大笑道:“我早就说过这一招你一辈子都学不会的。”

司空摘星瞪了他一眼,刚想站起来,脸色突然变了,整个张脸都扭曲了起来,整个人也都扭曲了起来,就好像有柄尖刀捅入了他的胃。 陆小凤也吃了一惊失声道:“你怎么了”

司空摘星张开嘴。

想说话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小凤一个箭步窜过去扶起了他,忽然嗅到种奇特的香气。

他又拿起刚才那酒杯嗅了嗅脸色也变了:“这杯酒里有毒!”

司空摘星的脸已变成死灰色,满头冷汗雨点般落下来。

陆小凤道:“这杯酒是从哪里倒出来的刚才有谁到这里来过”

司中摘星挣扎着摇了摇头,眼睛看着桌上的酒壶。

壶中还有酒。

陆小凤抓起洒壶,嗅了嗅壶中的酒,发现酒中并没有毒。

脑中一闪,陆小凤抿嘴,毒在酒杯上!酒杯想必早已在这房子里,刚才司空摘星在屋脊上偷听的时候,想必已有人在这酒杯上做了手脚。

陆小凤急得直跺脚,道:“你本来是个很小心的人,今天怎么会如此大意”

司空摘星咬着牙,终於从牙缝里吐出了三个字:“栖霞庵。”

陆小凤道:“你知道哪里有人能解你的毒你要我送你到哪里去”

司空摘星挣扎着点了点头:“快……快……”

陆小凤道:“好,我去找薛冰,我们一起送你去。”

他抱起了司空摘星冲出去去找薛冰。

但薛冰竟已不见了。

她刚才喝剩下的半杯酒还在桌上,可是她的人竞已无影无踪。

本来装着卤牛肉的碟子里,现在却赫然摆着双手一双断手!

陆小凤看得出这正是孙中的手。

难道他又约了对手来寻仇,居然将薛冰架走了

但是他们在隔壁,怎会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薛冰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怎么会如此容易就被人架走

陆小凤已无法仔细去想,现在无论什么事都只好先放在一边,先救司空摘星的命要紧。

何况这顷刻间生的变化实在太惊人太可伯,他无论怎么想也想不通的。

司空摘星难受的拉着陆小凤衣袖,艰难道:“苏梓。”

陆小凤这才掩下心中的焦急惊慌,想起苏梓花满楼尚在此间。

便抱着神志不清的司空摘星窜到另一边的房间,连喊都没有喊,直接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房内的花满楼在陆小凤过来时,已经惊醒,早早穿衣起身端坐在桌边,而苏梓则已被他叫醒,正在穿衣。

房门被踹开,夜间的寒风随着陆小凤窜了进来,苏梓束好腰带,走到花满楼身边。

陆小凤抱着昏迷的司空摘星手足无措。

苏梓道:“陆小凤,静下心来,将司空摘星放在床上,我来诊脉。”

苏梓因为在万梅山庄住过一段时间,又因为自己体弱,跟着西门吹雪学过几个月医术,勉强可以出诊。

陆小凤听话的将司空摘星放在还有温度的床上,替他盖上被子,目光焦急的看向不慌不忙的苏梓。

若不是对方是苏梓,只怕陆小凤早已暴起揪着他给司空摘星看病治毒。

苏梓坐在床边,给司空摘星诊脉。

陆小凤在屋内度步,花满楼在一旁安慰他。

过了一会,苏梓起身,陆小凤窜了过来,不给苏梓缓气的时间,连忙拉住苏梓的衣袖问道:“怎么样?是什么毒?能解吗?”

苏梓摇头。

陆小凤急了,双眼通红。

花满楼忙拉住即将暴起的陆小凤,厉声道:“陆小凤。”

被花满楼喊醒的陆小凤面色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司空摘星。

他与司空摘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那怕总是斗嘴打赌,却从没有隔阂,此时,司空摘星因为他中毒,他又岂会无动於衷,自然心急如焚,可他不会医术,无可奈何,而会医术的西门吹雪却在千里之外的万梅山庄,远水解不了近渴。

陆小凤这次是真的无措,以前每次破案,他有事总会请朋友帮忙,而朋友也未曾出事,他以为以他们的身手,根本不会中招,却没想到,这次一时大意,司空摘星却中毒,这让他如何不自责。

见陆小凤如此心急司空摘星,苏梓这才缓缓道:“若我所料不差,此毒,唯有栖霞庵能解。”

不等苏梓说完,陆小凤已然掀起被子,抱起司空摘星,窜了出去。

凉风习习,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已然离开前往栖霞庵,。

苏梓和花满楼对面而立。

花满楼感官出奇,感受到苏梓欢快的情绪,笑道:“什么事让你如此高兴?”

苏梓道:“你猜。”

见苏梓难得调皮,花满楼失笑,语气坚定道:“司空摘星并没有中毒。”

苏梓颔首道:“没错。”

花满楼道:“你如此高兴,莫不是因为司空摘星戏耍陆小凤。”

苏梓道:“是的,难得一见,不是吗?”

花满楼笑道:“的确,他们两人,总是好斗,而这一次,司空摘星明显略胜一筹,不过,却是在陆小凤担心他的基础上,胜之不武。”

苏梓道:“管他胜之不武还是胜之有武,司空摘星只要这次瞒过陆小凤即可,顺利偷换陆小凤身上的红段子,就大功告成,事后,陆小凤再如何不高兴,司空摘星也能让他高兴,再说,只是一个红段子,又岂能比得过陆小凤的朋友,只要朋友无事,开个玩笑,无伤大雅。”

花满楼失笑道:“有你和司空摘星这样的朋友,也不知是陆小凤的幸还是不幸。”

陆小凤叫起了车夫,抱着连四肢都似已僵硬的司空摘星,跳上车子,喃喃道:“你千万不能死,你一向都不能算是个好人,怎么会短命呢”

司空摘星居然一直没有死,就这么样半死不活的拖着拖到了栖霞庵。

栖霞庵在紫竹林中紫竹林在山坡上,山门是开着的,红尘却已被隔绝在竹林外,马车不能上山。

陆小凤抱着晕迷不醒的司空摘星,踏着“沙沙”的落叶。

陆小凤看着手里抱着的司空摘星,长长出了口气,道:“ 你总算挨到了这里真不容易。”

司空摘星身子动了动,轻轻□□了一声,居然似已能听见他的话。

陆小凤立刻问道:“现在你觉得怎么样”

司空摘星突然张开眼睛道:“我饿得要命。”

陆小凤怔了征:”你会饿”

司空摘星看着他挤了挤眼睛道:“这两天你天天下车去大吃大喝,我却只有躲在车上啃冷烧饼,我怎么会不饿”

陆小凤怔住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活生生的吞下了六百条蚯蚓。

司空摘星道:“小心点抱住我,莫要把我摔下去。”

看着他挤了挤眼睛道:“我会小心的,我只怕摔不死你。”

他忽然举起了司空摘星用力往地上一摔。

谁知司空摘星还没有摔在地上,突然凌空翻身接连翻了七八个跟头,才轻飘飘的落下,他看着陆小凤大笑,笑得弯下了腰。

陆小凤恨恨道:“我应该让你死在那里的。”

司空摘星大笑道:“好人才不长命,像我这种人怎么会死!”

他居然也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人。

陆小凤道:“你根本就没有中毒”

司空摘星道:当然没有像我这样千年不死的老狐狸有谁能毒得死我。”

陆小凤道:“酒杯上的毒,是你自己做的手脚”

司空摘星笑道:“那根本就不是毒,只不过是点嗅起来像毒药的香料而已,就算吃个三五斤下去也死不了人。”

陆小凤道:“你故意装作中毒的样子,只不过是想拖住我,让我送你到这里。”

司空摘星笑道:“我若不用这法子,又怎么能将那东西送出去!”

陆小凤道:“你怎么送出去的?这一路上你都装得像死人样连动都没有动”

司空摘星道“我当然有法子,莫忘记我不但是偷王之王,还是条老狐狸。”

陆小凤突然冷笑道:“若不是那条小狐狸帮你,你想交差只怕也没这么容易。”

司空摘星仿佛怔了怔道:“小狐狸除了你外,难道还有条小狐狸”

陆小凤冷冷道:“也许不是小狐狸,只不过是条雌狐狸!

司空摘星大笑道:“我就知道,迟早总是瞒不过你的,你并不太笨。”

陆小凤道:“你几时跟薛冰说好的”

司空摘星道:“就在你去方便的时候。”

陆小凤道:“她怎么会答应你”

司空摘星悠然道:“也许是因为她看上了我。”

陆小凤道:“她看上你这条老狐狸”

司空摘星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女人中就是喜欢老狐狸的!”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看来她的确被你这狐狸精迷住了,居然肯替你去做这种事。”

他忽又问道:“她既然是替你交差去了那双断手又怎么会出现的”

司空摘星又怔了怔道:“断手什么断手”

陆小凤道:“孙中被砍断的那只手。”

司空摘星道:“手在哪里?”

陆小凤道:“在装牛肉的碟子里!”

司中摘星摇了摇头皱眉道:“这回事我一点也不知道。”

陆小凤道:“真的不知道”

司空嫡星叹道:“我几时骗过你”

陆小凤恨恨道:“你时时刻刻都在骗我。”

司空摘星眨了眨眼,道:“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我能骗得过你”

陆小凤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苦笑道:“难道你和苏梓也是串通好的。”

司空摘星摇头道:“怎会。事先我并不知道他和花满楼也会来这里,我去找他说了几句话。”

陆小凤道:“然后,你就断定,苏梓和你目的不同。”

司空摘星道:“没错。我来是有事要办,而他们则是来看戏。”

司空摘星道:“苏梓起初并不知道我的目的。”

陆小凤道:“但他和你说了几句话,就套出了所有。”

司空摘星喃喃道:“也不知是不是所有,反正苏梓并不打算插手。”

陆小凤恨恨道:“即便你们先前没有串通好,但之后你假装中毒,他也没有拆穿,更是配合你欺骗我,就连老实人花满楼也被你们带坏了。”

陆小凤捶胸顿足道:“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原来,在苏梓给司空摘星诊脉时,有一瞬间,司空摘星睁开眼对苏梓眨了眨眼,但并没有让旁边焦急而慌乱的陆小凤看到,聪明如苏梓,只是一想,就知道司空摘星的计划,他又乐於看陆小凤的笑话,於是,他就和司空摘星联手欺骗陆小凤,演了一出好戏,耍了陆小凤一顿。

陆小凤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苦笑道:“你本来是骗不过的,只可惜我的心实在太好了!”

突听山门里有个人在问道:“外面的那位好心人是不是陆小凤?”

门是虚掩着的门里的有个小小的院於个人搬了张竹椅坐在院子里的白杨树下。

夕阳照着孤零零的白杨也照着他苍白的脸,他的鼻子挺直颧骨高耸,无论谁都看得出他一定是个很有威严,也很有权威的人,只可惜他双炯炯有光的眸子,现在竟已变成了两个漆黑的洞。

“江重威”陆小凤一走进来,就不禁失声而呼:“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重威笑了笑道:“我不在这里,又还能在哪里”他笑得凄凉而悲痛:“我现在已只不过是个瞎子,王府里是不会用一个瞎子做总管的,就算他们没有赶找走我,我也不会留在那里。”

陆小凤看着他心里也觉得很难受。

江重威本是个很有才能的,也很有前途的人,可是却成了一个瞎子……

陆小凤忽然回过头,瞪着司空摘星道:“你认不认得他”

司空摘星点点头。

陆小凤道:“你知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

司空摘星叹了口气,他心里也不好受。

陆小凤道:“你既然知道,就应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司空摘星道:“那个什么人”

陆小凤道:“那个绣花的人,也就是那个要你来偷东西的人。”

司中摘星道“你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陆小凤道:“不错。”

司空摘星道:“假如那块缎子本就是他的,他何必要我来偷回去”

陆小凤道:“也许那上面还有什么秘密他生怕我看出来。”

司中摘星道:“你岂非已看过很多遍了”

陆小凤道:“我还没有看够。”

司空摘星不说话了,神情间仿佛也显得很矛盾,很痛苦。

陆小凤道:“你虽然欠了他的情,可是他既然做出了这种事,你若还有点人性就不该再维护他。”

司空摘星道:“你一定要我说”

陆小凤道:“非要你说不可! ”

司空摘星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好,我告诉你,那个人就是她!”

他的手忽然往前面指,陆小凤不由自主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果然看见一个人正垂着头从庵堂里走出来。

一个紫衫白袜乌黑油鬃上插着根紫玉钗的女道姑。

她脸色也是苍白的,明如秋水般的一双眸子里,充满了忧郁和悲伤,看来更有种说不出的凄艳而出尘的美,就好像是天边的晚霞一样。

她垂着头慢慢的走过来,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碗。

看见了她,陆小凤就知道司空摘星又在说谎了。

那个人绝不会是她的。

他再回过头想追问时,司空摘星竟已不见了。

就在陆小凤看见这紫衫女道人的那一瞬间,这老狐狸已流星般掠了出去。

那一瞬间,陆小凤的确仿佛有点痴了,无论谁看见这么一个出尘脱俗的美人都难免会痴了的。

现在就算要追司空摘星也追不上的,司中摘星的轻功显然不能算天下第一也不会差得太远。

陆小凤叹了口气,誓总有天要抓住这个老狐狸,逼他吞下六百八个条蚯蚓去,而且还要他自己去挖。

夕阳淡了,风也凉了,凉风吹得白杨树上的叶子簌蔌的响。

这紫衫女道入慢慢的走过来,始终都没有擡起头。

江重威忽然道:“轻霞是你;”

“是我,你吃药的时候到了。” 她的声音也轻柔如晚风。

江重威又问道:“陆小凤你还在么”

“我还在。”

“这是舍妹轻霞,也就是这里的主持,你现在总该明白我怎么会在这里了吧! ”

陆小凤忽然道:“金九龄和花满楼他们在找你。”

江重威道“我知道。”

陆小凤道:“他们也知道你在这里”

江重威道:“他们已来过。”

陆小凤道:“花满楼跟你说了些什么”

江重威脸上忽然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缓缓道:“他叫我莫要忘记他也是个瞎子,更莫要忘记他活得很好! ”

陆小凤道:“你当然没有忘。”

江重威道:“所以我现在还活着!一个像他这么样的人,突然变成了瞎子后还有勇气活着实在很不容易。”

陆小凤忍不住长长叹息道:“他实在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江重威点点头叹道:“他的确和任何人都不同,他总是要想法子让别人活下去。”

陆小凤道:“其实我早该想到,他来找你,就是为了要告诉你这些话的。”

江重威道:“他还问了我一些别的事。”

陆小凤道“什么事”

江重威道:那天在王府宝库里生的事。”

陆小凤道:“我也正想问你,除了你已告诉金九龄的那几点之外,你还有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可疑之处。”

江重威道:“没有。”

他的脸仿佛又已因恐惧而扭曲,缓缓道:“就算还有我也不会说。”

陆小凤问道:“为什么”

江重威道“因为我并不想你们找到那个人。”

陆小凤更奇怪又问道:“为什么?”

江重威道:“因为我从未见过武功那么可怕的人。”

他们就算找到了他也绝不是他的敌手。

他的身子也在抖,似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人,那根可怕的针。

针上还在滴血鲜红的血……

陆小凤还想再问,江轻霞突然冷冷道:“你问的已太多了,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我一直不愿他再想起那天的事。”

江重威勉强笑了笑,道:“没关系,我很快就会好的。”

陆小凤也勉强笑了笑道:“你一定很快就会好的,我知道你一向都是个硬骨头。”

江重威笑得已开心了些道:“你既然已来了,就不妨在这里多留两天,说不定我还会想起些事来告诉你。”

江轻霞皱眉道:“他怎么能留在这里这里一向没有男人的! ”

江重威笑道:“我难道不是男人”

江轻霞道:“可是你……”

江重威沈下了脸道:“我若能留在这里他也能。”

陆小凤道:“可是我……”

江重威也打断了他的话,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一定要留下来,花满楼和金九龄这两天说不定还会来的,他们也正想找你。”

江轻霞道:“可是你喝完了药后,就该去睡了。”

江重威道:“我会去睡的,你先带他到后面去吃点东西,好好作出主人的样子来,莫要让客人饿着肚子。”

江轻霞板着脸转过身冷冷道:“施主请随我来! ”

她好像也没有正眼去看过陆小凤,她实在是个冷冰冰的女人,甚至比冰还冷。

在陆小凤前往薛家庄时,苏梓花满楼金九龄一起到过栖霞庵见过江重威,问了他关於绣花大盗的一些问题,又接连拜访了其他几个受害人,之后,三人分道扬镳。金九龄去了平南王府,而苏梓花满楼却去陆小凤回来的必经之路上等候陆小凤自投罗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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