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冥婚,一张灵位,一位新郎,一件大事。
八月十三,花家七童花满楼将迎娶已故相国苏梓。
这件事一经传出,便震惊江湖。
花如令虽然一直想要小儿子娶妻生子,结束单身生活,却从没想到他会娶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曾经的相国苏梓。
即使花如令如何不乐意,可他却无法干涉,毕竟,娶妻的是他的儿子花满楼,而不是他自己。
花如令最终妥协,他一生有七子,幸好其他几个儿子并没有龙阳之好,幸而其他几个儿子大都已经结婚生子,他也有了孙子,七儿媳妇是个男人,已死的男人也没什么,只要儿七童心甘情愿即可,哪管其他人如何看。
於是,花家以花老爷子为首,几个花家哥哥也放下手中事,赶来参加花七童的婚礼,冥婚。
花满楼的朋友也相继来参加他与众不同的婚礼。
花满楼的亲事,名动江湖。
前来观礼的不乏当今出名的人物。
诸如武当木道人丶古松居士丶苦瓜大师丶陆小凤这些人。
更有些不便现身之人送了礼来,如司空摘星,西门吹雪。
八月十三。
花家堡。
大红的灯笼挂在门庭,红幡满园,喜庆异常。
人声鼎沸,前来观礼的人数不胜数,人山人海,认识的不认识的,皆来凑个热闹 ,江湖人,寻常百姓家,妇孺皆有,其中不乏曾经想要和花家结亲的家族,更有爱慕花满楼的大家闺秀。
花三公子在门口迎客。
花老爷子在前厅与老一辈的人叙旧。
与前厅热闹不同,后院相当安静,尤其是花满楼的小院。
陆小凤翻墙进入,一眼便看到那个安静的人儿。
若是以前,花满楼必定第一时间‘看’过来,与他调笑:“有门不走,却翻墙而入,不知陆小凤怎么有如此习惯。”
陆小凤也会笑着回答:“只因这里是花家堡,有我的朋友。”
可此刻,陆小凤宁愿花满楼开口调笑他,也不愿见他一脸忧愁,独自一人。
花满楼以前总是满怀希望,对世界充满爱,可现在,只是苏梓的死,就对他打击甚深,可见爱情的可怕,就连花满楼这样的人也不可免俗,所以,他陆小凤绝不会被爱情左右。
陆小凤是个浪子,处处留情,却不动情。
所以,陆小凤从来不会哀伤,即使他的红颜知己香消玉殒,他也不过是一时伤感,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意志消沈。
陆小凤想劝他的朋友,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并没有立场。
苏梓对於他来说,只是朋友,可对於花满楼,却是他恋慕之人,心仪之人,即便苏梓从未回应。
苏梓的死,是他不愿看到的,也是花满楼无法接受的。
毕竟,那么一个绝代风华的人儿,又怎会英年早逝,早登极乐。
苍天不公,嫉妒苏梓的聪慧,早早收了他的性命。
苏梓一生疾病缠身,却是以聪慧为交换。
当日,若非他非要多管闲事,那么,苏梓也许就不会死於公孙大娘之手,究其原因,一切都是因为他,害得苏梓没了命,若不然,苏梓本可以在天牢等圣旨出狱,根本不会遇到杀人的公孙大娘的另一个身份,那个卖糖炒栗子的熊姥姥。
花满楼一向明亮的双眼,如今黯淡无光,毫无生气。
花满楼只是默默坐在那里,并不动弹,像个雕像一般,他的脸上茫然,似乎在缅怀着什么。
陆小凤出声:“花满楼。”
花满楼这才被惊醒,‘看’向陆小凤,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却很是苦涩:“你来了。”
花满楼一点也没有即将成婚的喜悦,有的只是淡淡的忧伤。
陆小凤自觉的坐到花满楼的对面,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只喝了一口便放下杯子,看着花满楼,苦笑道:“花满楼,我知你心中难过,可你这样,我这个做朋友的也很难受。”
花满楼只是默默不语。
陆小凤担忧的看着花满楼。
一向乐观的花满楼,如今也这样。
以前总是面带微笑,心中怀有大爱的花满楼,也变得不再博爱。
以前,他来此,桌上的茶壶里总是满是热水,而如今,却已是茶凉如斯,一如花满楼的心情。
花满楼淡淡道:“陆小凤,你还记不记得,那年花灯会。”
陆小凤一楞,也淡淡笑了起来。
那年,他们刚成为朋友没多久。
那个时候,正是花老爷子的六十岁寿辰,他们一起识破了铁鞋大盗的身份,消除了缠绕花满楼多年的噩梦。
那日,正是花灯会。
孟河上飘荡着数不清的花灯。
他们一行四个人,一起走在街上。
花满楼,陆小凤,苏梓,金九龄。
他们四个各有各的风姿,引得街上的女子频频回顾,含羞带怯的看着他们,更有胆大的姑娘,像他们丢手绢。
四个不同特色的男子,走在街上,俨然一道风景线。
花满楼温雅君子,陆小凤风流浪子,苏梓清冷书生,金九龄富贵公子。
每个人都很吃香,都是姑娘家心中的倾慕。
当然,四人当中,陆小凤金九龄最为受人欢迎。
毕竟,陆小凤看起来便很多情,善於调情。金九龄一看就是有钱人,又有虚荣心,喜欢被人围着。
花满楼和苏梓,花满楼温柔腼腆,从小没有和女子过多打过交道,只除了家中的婢女,苏梓清冷漠然,身份高贵,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自然不屑於这里的女子。
他们四个,买了花灯,如那些可爱的女子一般在孟河放花灯。
四个人分别在花灯上题字。
四个人的笔法各有千秋,各具特色。
一如他们的性格丶品情丶为人。
花灯上的题字,四个人分别写了四句诗。
四句诗,体现了他们四个不同身份,不同心愿,不同性情。
之后,他们四个又站在人来人往的拱桥上,注视着河里飘过的花灯。
陆小凤趴在石柱上,金九龄和他打赌,看谁能够说出河里共有多少只花灯。
苏梓花满楼面带微笑看着金九龄骗的陆小凤一人傻乎乎的在那里大声细心数花灯,而金九龄却与他们拱手转身默默撤退。
过了一会儿,陆小凤回身,大声的说着数不清,却发现金九龄已然不知所终,只留下苏梓花满楼笑看着他出丑。
三人相视而笑。
而现在,金九龄因为绣花大盗身份败露已经死在叶孤城剑下,而苏梓则死於公孙大娘手中,只留下他和花满楼两人。
吉时将近,花满楼仍旧一身华衣,往日从不离手的折扇放在一旁并没有拿在手里。
花家老五领着端着喜服的丫鬟走了进来。
陆小凤自觉出去。
过了一会儿,花家老五和丫鬟开门出来,一身红衣的花满楼紧跟其后走了出来。
陆小凤一脸惊艳的看着穿惯华衣偶然一身红衣的花满楼。
花满楼手里抱着一个灵位。
这是一场婚事,亦是一场白事。
这场婚礼本是当今世上绝无仅有,只因成亲双方乃是两个新郎,而且还有一个是已死之人,一个是富贵花家的七子,一个是前些日子被诬陷的相国苏梓。
大厅里满是人。
本是热闹的大厅,在花满楼走进的时候,一瞬间安静下来。
花如令坐在堂上,两边是花家哥哥们,再之后便是来客。
曾经参加过花如令寿宴的那些各派掌门前辈坐在一旁,身后是各派弟子,再往后便是其他一些人物,有花家来往的商人,有受过花家接济的百姓,有退休的老官员,不值一提的人物也来参加花满楼的婚礼。
所有人包括陆小凤在内曾经都觉得,花满楼若是娶妻,定是一位大家闺秀亦或是江湖儿女,贤良淑德,温婉大方,至少配得上花满楼,花满楼本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温柔君子,是众多少女心目中的男神,却让大家不能理解,无法接受的是,花满楼竟然会娶一个男子为妻,一个曾经做过官已死的男子,他们不得不承认,除却苏梓是个男子不能生育这一项,苏梓的确是难得的良配,与花满楼在一起竟然让人无法反驳,两个人站在一起,相得益彰,别人难以插入,但如今,却是反对也无效,苏梓已死,花满楼的这次冥婚,只是他的一个念想,没有人愿意打破,至少现在不能。
花满楼一身红衣,怀里抱着苏梓的灵位,一步步走向正中,花五哥和陆小凤躲进人群。
花如令坐在堂上,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一步步走向自己,心中满是覆杂。
他生有七子,唯有这最小的儿子,他最为亏欠,花满楼是他的老来子,花满楼七岁那年的祸事,害得花满楼失明,花如令和花家哥哥们都很是愧疚,埋怨自己没有保护好花满楼,之后,害怕花满楼看不开,对他更是宠爱,不愿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更是寻遍天下名医,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治好花满楼的眼疾,却耗费了二十几年,仍旧一无所获,只怕花满楼一生都在失明中度过,花家六子基本上都娶妻生子,花如令已经做了爷爷,但他最希望的还是有生之年,能够看到七子娶妻生子,他不愿对花满楼的婚事多加干涉,而且他提倡自由恋爱,所以任凭花满楼自己去找相伴一生的人,不管花满楼娶了什么性格身份的人,他都会高兴,在金鹏王朝一案中,花如令之后得知花满楼曾经喜欢的上官飞燕,有些哀叹他的儿媳妇最后死了,就连峨眉派心悦花满楼的石秀雪也死於上官飞燕之手,却仍旧满怀希望,花满楼打小一直呆在花家,没有接触过江湖,他们差点将他养成小白兔,幸好花满楼有自己的价值观人生观,不会傻兮兮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花如令对於花满楼和陆小凤做朋友又爱又恨,花满楼自小没有几个知心朋友,一直都是跟着几个哥哥,花满楼跟着陆小凤闯江湖,长长见识也好,但陆小凤麻烦不断,还总是有生命危险,他又是担忧又是欣慰,怕花满楼被陆小凤带坏,也怕陆小凤自己招惹的祸事前连上花满楼,但花满楼自己愿意和陆小凤成为朋友,他也不会干涉,说不定什么时候,花满楼回来时就带回来儿媳妇,可却却从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会喜欢上一个男人,成为一个断袖,更是为了那个已死的男人,昭告天下,举行婚礼,坚决的想让对方入他花家族谱,随着司仪的喊话,花如令看着曾经还是半大的婴孩,如今已经长成独当一面的花满楼抱着灵位对他鞠躬,心中苦涩满□□织。
“礼成!”
大堂顿时热闹起来,不少人对花满楼恭喜。
花满楼抱着苏梓的灵位,站在热闹非凡的礼堂,面无表情,这本是他的婚礼,他按理说应该高兴,但此刻,看着其他人比他好要高兴,像是成婚的是他们一般,心中生不起一丝高兴,更何况他的爱人早已身死,不能与他一起经历这场婚事。
花满楼对苏梓,其实说白了,只是单相思,苏梓心怀天下,岂会被无知的爱情左右,所以,他绝不会让自己被爱情束缚,苏梓冷情,胜任相国的那些年,京中不乏有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还有些大臣想要攀关系,送自己女儿来招惹他,却被他一一拒绝,苏梓为相多年,洁身自好,从不流连青楼,家中更是只有老仆一人,连一个丫鬟也没有,平日里的家里卫生也是请人每日来打扫,即便苏梓不喜女子,却依旧是女子心中唯二不变的丈夫人选。她们以为,苏梓早晚都要娶妻,所以都心存幻想,却没想到,这么多年,京中闺阁小姐尽数嫁为人妇,而苏梓却依旧孑然一身,未曾动情。
月光如洗,秋夜的晚风寒凉,三分之二满月的月亮高高挂在满是星辰的黑夜之上。
这里是距离花家堡一段距离的太和居,一个遍布中原大江南北的茶馆。
与花家堡此刻欢腾不同,太和居比平日更加清冷。
冷清的太和居,楼上楼下没几个客人,楼下大厅更是空无一人,只有账房一人,掌柜的不见踪影,茶博士早已在日落之时回家陪妻子儿女,楼上包厢里只有能看到花家的那一间包厢有客人,小二端着茶托上楼,茶托是用檀木制作而成,散发着一丝好闻的香气,茶托上摆放着整齐的茶具,紫砂壶里装的是太和居有名的铁观音,只是远远闻着,就仿佛有一股清香的茶香飘来,犹如桂子花开,十里飘香。
小二在唯一一间有客人的包厢推开门,走了进去,将茶托放在桌上,对着站在窗边远看的客人道:“客官,您的茶来了。”
客人回头道:“我并没有点茶,你送错了。”
小二嬉笑道:“这是我们掌柜的嘱咐的,毕竟现在您是这唯一的客人,在如此良辰美景,其他人都在花家观礼,却只有您仍在这里,可不是赏脸太和居。”
客人看了眼走到自己身旁的小二道:“你的嘴还真是甜,却不知陆小凤尝过没有。”
小二面色一尴:“您这是什么意思。”
客人只是笑看小二。
小二干笑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客人道:“我并没有认出你。”
小二道:“怎么可能?你不是……”
客人淡淡道:“我只是诈一诈你,想看看是不是你,毕竟,你喜欢易容成店小二,有陆小凤的地方,就有司空摘星,有司空摘星的地方,必有一个轻功高强的店小二。”
司空摘星干笑道:“你越说,我越听不明白。”
客人道:“心知肚明即可。”
司空摘星彻底无言以对。
不管他怎么说,对方都能让他哑口无言,他也总算知道对方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其他人遭殃的时候,他总是会一改平常风,挤兑不停别人。
是夜。
花家祠堂。
花满楼跪在蒲团上,腿上放着苏梓的灵位,一遍遍的擦拭抚摸,陆小凤站在门口,看着花满楼不似从前的身影,对朋友的担忧掩於眼里。
当日,在花满楼还未看清自己感情时,身经百战的陆小凤已然明了,但他却未阻断,今时今日,陆小凤懊悔不已,若是当日他干涉其中,想必今日花满楼就不会受此相思之苦,求不得之痛。
花满楼起身摸索着将苏梓的灵位放在众多灵位之中,苏梓已死,入了花家祠堂,却依旧是花家儿媳。
这里是古朴的山寺,公鸡打鸣,天色微亮,晨起的钟声响起,僧人们一个个都早早起床到演武场集体打拳,之后每个人又在腿上绑上二十斤重的沙袋,挑着空桶,从山上跑到山下,从山间小河里取得清水,再挑着满满一担水泡上山,回到寺庙,接下来就是早膳的时间,寺里早饭只是一碗米粥,一盘咸菜,几个馒头,僧多粥少,不过馒头却是足够,不会有人饿到,再之后,便是方丈讲座的时候。
在其他和尚在大殿听方丈讲座时,却有一个小贼逃到后院的厨房,偷吃馒头,左手一个馒头,右手一个馒头,嘴里啃着一个馒头,这是有多爱吃馒头啊。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大殿,所以,在小贼偷吃馒头正欢的时候,被人抓了个现行,来人却不是寺里和尚,只是借住的香客施主。
小贼偷吃的正欢,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馒头差点掉了,不过被他眼疾手快的抱在怀里,然后,来人就看到小贼竟然掩耳盗铃般将馒头塞进衣服里,企图蒙骗过去,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并且念念有声:“和尚没有偷吃馒头,和尚没有偷吃馒头。”
小贼竟是和尚。
来人很是好笑,看着眼前这个偷吃馒头的和尚,笑道:“和尚,我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你偷吃馒头,那你说,我要不要告诉方丈,你偷吃馒头。”
和尚摇头,看着来人,很是认真道:“不可,不可。”
来人笑道:“好吧,不说就不说,不过,你可是要贿赂我一下才行。”
和尚想了想,从衣服里取出一个还在冒热气的馒头,递给来人,而且,眼里还满是不舍,似乎将馒头让给来人是要他命的事。
来人笑着摆摆手道:“不不不,我不要和尚的馒头,我只要你答应帮我一个小忙。”
和尚一听来人并不要他的馒头,连忙将馒头再度塞进衣服里,好似有人会去抢一般。
和尚听了来人要提帮忙,皱了皱眉头:“确是小忙?”
来人点头道:“自然,我岂会诓骗你。”
和尚想了想,又道:“和尚力所能及?”
来人道:“不违背江湖道意,不偷杀抢掠,不犯八戒。”
和尚点头:“既然施主有事相托,和尚岂能不帮。”
两人明明是偷鸡摸狗的事,偏偏被他们做的光明正大。
和尚又有些担忧道:“你真不会告诉方丈,和尚偷吃馒头的事,不论完不完成你的事情。”
来人点头道:“这是自然,这个忙对於和尚并不难,只是去将一个人的线索打乱,让他多忙些。”
司空摘星这次又看上一件合他心意的宝贝,他飞奔在路上,掂了掂手里的宝贝,嘴角勾了勾,还真是没有挑战性。
司空摘星已经对这个宝贝失去兴趣了,就在他以为他已经无人追捕之时。
突然,山路两旁突然冲出一夥人。
本来以司空摘星的身手,又岂会被抓,而且,他也有自信逃出生天,毫不畏惧。
但,凡事有例外。
就如这一次,偷王之王就要落马了。
偷袭之人并不是毫无准备,至少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拉着一根绳子,。
在司空摘星腾空跃起,想要凌空逃走之时,那些人也凌空跃起。
而且他们手里的绳子牵连着一张大网,。
而之前,那张大网无迹可寻,埋藏在地上满地的树叶里,不是细心人根本发现不了。
此时,大网斗起,扬起一地尘土落叶。
那些人跃起之后,是朝着司空摘星的方向,四面八方个个方位都有人。
所以,司空摘星根本没有空隙可以突围。
所以,最后,司空摘星被大网网住,犹如困兽,落在地上,受制於人。
司空摘星挣了挣,也没有挣脱大网。
偷王之王也有失手被抓的时候。
所以,这个世上没有神,只有一个个身怀绝技的人。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决斗在即,将身家加注在西门吹雪身上的李燕北却遭到黑衣蒙面人的袭击,幸好,他遇到了陆小凤,被陆小凤救下,李燕北为了报答陆小凤救命之恩,便请陆小凤吃猪肉。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