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她没有资格与他谈条件。
小白兔就是小白兔,心思不够深沈,压根儿没细想他说的“考虑”一词,只是“考虑”,没说答应。
霓裳把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她确信,万一她说不,他会有一千种卑鄙的方式从她这儿淘到天女羽衣。
倒不如,就信他一次。在眼在这。
霓裳取下身上绕着的白纱,慎重地摊送给皇甫天赐,不服气道:“给你,你不能出尔反尔,不放我们走!”
皇甫天赐微微一楞,眸色沈了几分,过份刺眼的笑容荡漾开来,愈发灿烂——
“你确定这就是天女羽衣?”
“我骗你做什么?”霓裳看着无比熟悉的白纱披帛,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几乎每天都与它为伴,十分确信没搞错,“难道,你没有见过天女羽衣吗?”
当初她在博物馆上,亲自披着这件名为“天女羽衣”的白纱走秀,没想到,走到一半的时候,白纱发出了强烈的红光,她看着眼前的观众渐渐消失,最后失去意识。
醒来时,便见到了上官锦温柔地叫她“妹妹”……
他站起来,阴影如魔罩,顷刻覆盖了娇小的少女,他仅以一指挑起了白纱,轻蔑笑道:“当然见过,本王见天女羽衣时,你还没出生呢!只不过,本王所见的天女羽衣,并不是这样的!”
顿时,犹如晴天霹雳,一记雷电炸开了霓裳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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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丶最恨被骗
顿时,犹如晴天霹雳,一记雷电炸开了霓裳的思绪……
“什么意思?”霓裳猛地一颤,恨不得自己是幻听。舒偑芾觑
“什么意思?”皇甫天赐逼近她,一脸阴鸷,语气岑冷,俨然风雨欲来之色,“知道本王生平最痛恨什么么?”说着,他猛然扯过霓裳的右手,过大的力道差些弄得她的手再次脱臼。
“本王向来最恨被骗。”男人一手禁锢了她,她的挣扎微弱如蚂蚁之力,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在她头顶上喷洒下来,冻得她脑门直发麻,“曾经骗过本王的人,他们坟墓上的野草早已长得比人要高了。”
话语轻柔,却带着致命的杀伤力,任何人听了,都不由得心惊胆颤。
霓裳像只被逼急的小兔子,张嘴就想咬他的手,却被他早一步看穿了动作,下颚也倏然传来一阵痛。她像只不服气的小猫,不停地叫嚣着:“你胡说!我没有骗你!那真的是天女羽衣!就是它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我没有骗你!”
“够了!不妨告诉你——”皇甫天赐的手如铁钳,捏得她的下颚骨快要碎掉,“真正的天女羽衣是红色的,不用妄想再用假货来糊弄本王,就算你再拿来一袭红纱,本王也不会再信你。”
真是令他太失望了!
没想到单纯可爱的小白兔,居然学会骗人!
又是一记雷劈中了霓裳,她脑海里不断地重覆着他的话——
真正的天女羽衣是红色的……
真正的天女羽衣是红色的……
霓裳全身虚脱了般,无力再反抗,失去焦点的视线不经意扫过那一幅幅美人图。毫无疑问,每一幅图的衣着上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红色的轻纱披帛。
像是鲜红的血色,跟她心里淌出的某种液体一样刺眼。
真正的天女羽衣是红色的?
那把她带到这个世界的一袭白纱是什么?
霓裳的思绪混论如麻,无奈於找不到快刀一挥砍下。突然,眼前一黑,皇甫天赐用那一袭白纱绑住了她的眼睛。
“你做什么?”霓裳双手也被他绑着,然后感觉到他将自己抱起,“皇甫天赐,你到底要做什么?”
阵阵梅花的幽香随风袭来,两人已经出了院落,淡淡粉瓣间,才俊美人,如诗如画般美丽。更有花瓣被吹落到她的衣衫上,为她增添了几分娇嫩。
皇甫天赐深深瞥了一眼怀中的少女,面无表情,沈声道:“不做什么。你想欺骗本王,不就是为了见你亲爱的兄长么?本王现在便带你去见见他,好让你看清楚,他过得有多‘好’!”
他特意咬重了“好”字的音,聪明如霓裳自然听出了倪端,猜到他是在说反话。渺渺都被用刑审问了一番,她的皇兄怎么会过得好?
“我不去!你放我下来!放开我!”不安爬满了少女的心,她预感不会有好事发生,立即用牙齿咬着捆住双手的白纱,在他怀中乱动挣扎着。
“别乱动!或者你是觉得太热,想要下湖耍耍水?”皇甫天赐恶狠狠地威胁着,他十分清楚什么方式会对霓裳最受用。
对於不会游泳的人而言,最容易死的方式便是落水,最痛苦死去的方式也是落水。那种濒临死亡,挣扎无力的痛苦,就像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又无法痛下狠心去恨他……
“东方公子!”渺渺在偌大的王府里兜兜转转,结果不小心迷路了,恰好在九转回廊里见到一抹不陌生的身影,“东方公子!”
黑衣男子回过头,看着眼前清丽脱俗的少女,沈思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她:“你是霓裳小姐的婢女,渺渺?”
“公子记性真好,上次在地牢里,渺渺被用刑审问,还没来得及感谢公子及时相救呢!”渺渺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儿,贴心又懂礼数,她欠了欠身,甜甜笑道,“渺渺在此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皇甫天赐吩咐东方少月负责审问渺渺,追查关於天女羽衣的下落,孰料,几个将士急功近利,竟然趁他不在时,对渺渺施以刑罚。东方少月赶到地牢时,渺渺已经被人扇了好几个耳光,加之身体虚弱,当场快要昏厥。
渺渺失去意识之际,却记住了东方少月。她认得他,他常陪公主到地牢,话不多说,一举一动却透露着默默的温柔体贴,像极了锦太子。如此一来,渺渺对东方少月此人,打上了“好人”的标签。
风拂过,东方少月佩剑上的两枚玉佩叮咚作响,声音甚是悦耳。
“渺渺姑娘不必客气,在下只是答应过霓裳小姐,会帮忙照顾你而已。”黑衣男子轻描淡写道了句,微微一笑,如风过无痕。
不管如何流动的风,总有值得他眷恋和停留的一处风景。
东方少月想起了那位我见犹怜的少女,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你不是应该留在霓裳小姐身边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儿距离竹心殿,也算是远的了。
“公主受伤了!”渺渺神色微微一暗,双手作纠结状,低头落寞道,“全身都是红色的伤痕,你家王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公主在花舞国时,从没被人打过骂过的,她一定被弄得很痛,方才才让渺渺去医药房拿点药……”
渺渺擡头,活像被弄伤的是她自己,可怜巴巴道:“可是渺渺好没用,不小心迷路了……”
全身都是红色的伤痕……
闻言,东方少月脸色尴尬地别开脸,以手背掩了掩唇,用佩剑指了指不远处的拱门,道:“那边过去就是医药房,你拿了药之后,可以让药童给你带路回去竹心殿,小心别再迷路了。”
自家王爷就是太过怜香惜玉,才会“弄伤”霓裳小姐的……。
想着,东方少月的心仿佛被刺痛了一下,握剑的手攥紧了几分。然到然过。
“真的吗?”渺渺立即眉开眼笑,张望了一下那边的拱门,再度向东方少月欠了欠身,感激地说,“多谢公子,渺渺先去拿药了!”
东方少月定了定神,心里暗暗提醒自己——
东方少月,霓裳小姐是王爷的女人,你想了太多不该想的……
他持剑作揖,墨发被风扬起:“姑娘慢走。”
他看着渺渺转入医药房的背影,也想到了皇甫天赐的被动化主动计必然会成功,这个时候,霓裳小姐该是拿着天女羽衣去谈判了?
他走了几步,又忍不住攥紧了拳,青筋暴现——
以王爷的心思,即使得到了天女羽衣,也断然不会放过霓裳小姐的……
最终,他还是神色匆匆地回到了竹心殿,书房里,却只见月奇在守着:“月奇,王爷呢?”以上官霓裳的性子,恐怕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王爷带了霓裳小姐进密牢。”月奇淡漠道。
闻言,东方少月更觉事态发展的严重性,立刻扭动了书柜处的青花瓷瓶,墙上的巨幅山水画便腾开了一扇门,里面昏暗一片,唯有星星点点的烛火摇曳着。
密牢里,偶尔传来阴森的冷风,霓裳下意识地往男人温暖的胸膛缩去,滴滴答答的水声回响在耳侧,她直觉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皇甫天赐,你对我皇兄做过什么?”少女冷声质问,垂落的白纱在风中飘逸。她被蒙住了双眼,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这就意味着她依然不知道皇兄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你急什么?等下见到他,你就会一清二楚了!“皇甫天赐的气息呵在她的耳畔,她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他的依赖,感觉很好。
他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暧昧道:“放心,本王对你做的事情,从未对他做过,毕竟,本王不是那个恶心的右丞相佐敦颐,本王对男人没兴趣!”
天照国的右丞相佐敦颐,霓裳也有耳闻,据说是在丞相府里豢养了许多角色男宠。那人被皇甫天赐套上“恶心”二字,想必又是被他痛恨的人。
被他所痛恨的人,也就是意味着,曾经得罪过他的人。
“要是你敢对我皇兄做那种事,我一定废了你!”霓裳认真道。
男人却不认真,又是一句暧昧的话:“小傻瓜,废了本王,将来你可就没性.福可享了!”
霓裳顿时憋红了小脸,不敢再吭声。口舌之争敌不过他,每每都赔了夫人又折兵。
“霓儿丶霓儿……”上官锦又听见了来人的脚步声,一擡眸,男人怀中娇小美丽的小东西就映入他眸中,他十分激动地唤着,“霓儿……”
皇甫天赐抱着她,以王者的霸气勾勒着她的美好,这画面是如此刺眼,令他的心蓦然一痛,妒忌立即蔓延开来。
没错,他爱着霓裳,一直爱着,类似於一种病态的眷恋,到了不可自拔丶无药可治的地步。
听见上官锦的声音,霓裳挪动着身子,挣扎着想要下来:“皇兄!皇兄!”短短几十天没见,她的皇兄瘦了好多,可见皇甫禽兽一定虐待过他。
她攥着男人的衣襟,语气像是命令,“皇甫天赐,放我下来!快放下我!”
无论如何,她也算是见到皇兄了,绝对不能轻易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皇甫天赐一反常态,如她所愿,放下来了她,还好心好意地为她解开眼睛的束缚。他却不忘在她耳后低语:“霓裳,看见他,你很高兴是么?可本王不高兴,该如何是好?”
他贴着她的后背,一手横过她的纤腰,这般亲昵的姿态,是故意用来挑衅上官锦的。
果不其然,被锁链扣住的男子,正拼命地想要扑过来,恨不得化身猛兽把他撕碎:“皇甫天赐,别碰她!你没有资格碰霓儿!”
上官锦的存在,似是守护霓裳的美好,而皇甫天赐的出现,则恰恰相反的,因此,两个男人天生就是敌对的。
锈迹斑斑的锁链割痛了他的肌肤,霓裳见他的手腕处一湾鲜红蜿蜒而下,猛然心惊,她才上前了几步,身体就被束缚双手的白纱另一端力道倏然扯住。
一回头,只见男人正怡然自得地看着她,他幽幽道:“谁允许你过去了?”
“可恶——”霓裳又像小猫一样撕咬着白纱,完全不顾形象。无奈天女羽衣不假,看起来是纱,却不是纱,怎么用力也咬不烂。
“皇甫天赐,你别欺人太甚了!”上官锦愤怒地嘶喊着,锁链又晃动了几下,鲜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
霓裳这才发现,地上早已有许多干涸掉的血迹,数不胜数,残留得仿佛洗不去……她的心,随着锁链的牵动猛然颤了一下,深深地,有一种窒息的疼痛荡漾开来。
“上官锦,本王只是与自己的女人在嬉戏,与你无关。”皇甫天赐从身后靠近她,双眸中流动着邪肆的光泽。
少女盯着他过度妖孽的俊脸,不屑道:“你不要胡说,我才不是你的女人!”在至亲的人面前,她很心虚,害怕被上官锦知道,她与仇人还有暧昧。
“你不是?”男人的剑眉微微蹙起,俊脸凑近她,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上官锦听得清晰,“若不是你,那是谁每夜与本王缠绵不休?难道是本王自己做梦?梦见了你莹白如玉的肌肤,还有娇媚诱人的嘤咛?”
暧昧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从他唇里逸出,却自然如空气般。
霓裳心虚地退了一步,又被他圈在怀中,她急得不知所措:“你丶你不要再说了……”
上官锦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霓儿,你……”
“没有!我没有!”霓裳极力否认着,看起来更像是掩饰,“皇兄你不要乱想,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的!”她明明就是迫不得已的,明明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却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一夜又一夜,理智与身体在抗衡着,像是把自己撕成了两半,痛苦难以言喻,最怕的是,不知道哪一夜会彻底沦陷在他的温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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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丶意外的烙印
“不是么?”皇甫天赐勾唇一笑,擡起她的下颚,戏谑之色直达眼底,“你用假的羽衣来欺骗本王,本王原打算念在你是本王的女人,免了你的责罚的,既然你否认一切,那么惩罚就在所难免了。舒偑芾觑”
男人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是在谈论着天气,身上的肃杀之气却愈发浓烈:“不过呢,本王舍不得伤害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你皇兄那么疼爱你,应当不介意替你遭罪?”说着,他的目光移向了上官锦,对方微微一怔,立即明白了什么。
上官锦的脸色却十分平静,低低嗤笑:“是男人的话,就尽管冲着我来,不要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
她是他的小女孩,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她应该是无忧无虑的花舞国小公主,一辈子被他们宠在手心里,而不是流落他乡异国,受尽卑鄙小人的欺辱……
为了这个妹妹,他付出了太多,一切是他心甘情愿的,不差於这一点点。
只求她能够安好。
“本王是不是男人——”皇甫天赐挑眉,将怀中的少女搂紧了几分,暧昧一笑,“相信你亲爱的妹妹十分了解!”
霓裳顿时气结:“你——”
见过恶霸的,没见过像他这么恶霸的!
“霓裳,你长这么大,肯定没见过用刑?”男人倏然转移话题,笑得一脸高深莫测,“本王让你体会一下看着别人痛苦的快感,如何?”
霓裳直觉不是好事,一脸抵触与防备:“你到底想怎么样?”
“凡是奴隶,本王都习惯给他们烙上一个特别的印记,意味着终身是本王的奴。”皇甫天赐眸光飘渺,指尖游走在她的丽靥处,“本王这才想起,一直忘了给上官锦贴上那个美丽的标签……”
烙……
烙上……
是像书里记载的,在人的身体上烙上标记吗?
霓裳陡然一楞,紧张兮兮地冲他喊:“不可以!你不可以那样做!”身为皇族子弟,被贴上那么耻辱性的烙印,皇兄将来如何擡起头来做人?
“霓裳,不可以求他!”上官锦曾是一国太子,黑暗**见得多不胜数,并不对皇甫天赐的手段感到惊讶恐惧,“我们是花舞国的子民,国破家亡,依然有傲骨在。”
他与皇甫天赐,本质上是同一类人,都是玩弄权术丶擅於心计。他看得出,皇甫天赐的目的,是在精神上一步一步地征服霓裳,霓裳的精神奔溃后,就再也逃不掉他的手掌心了。
霓裳又慌又乱,急得快要哭:“皇兄……”
她以为她找到了一线生机,放弃回到现代的希冀,换取三人的自由与幸福,岂料,她把自己逼入了更加痛苦的深渊。
很快。
几个人擡了火炉上来,那火炉中间是烧得通红的炭,时不时发出劈里啪啦的轻响。一柄火烧铁红红的,满室回荡着铁屑的味道,刺得霓裳的鼻息阵阵酸楚。
“行刑!”男人的手优雅挥落,性感的唇边溢出一抹邪魅的笑。
一名士兵便拿起火烧铁走近上官锦——
隔着空气,能感受到烙铁的温度和灼热,上官锦的脸色却纹丝未变。
反倒是霓裳呼吸一窒,浑身上下蹿起一股寒气,战栗着要冲开男人的束缚过去阻止,可他却将她禁锢得更加紧,她一动也不能动。
看着那火烧铁距离上官锦越来越近,少女眼眶泛红,巨大的恐惧化成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下。她惊心地颤抖着丶啜泣着,嘶喊着:“皇甫天赐,我求你!放过皇兄……放过他,你不要这样……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以后会乖乖听话,我求你!求求你——”
就算把烙印放她身上,她也没这么激动与害怕,偏生那人却是疼爱她至久至多的皇兄……
呼天唤地的痛苦和乞求博取不到男人的半缕怜惜,她若为其他人求情,他的心或许会动摇几分,偏偏那人是上官锦,他便无论如何也不想放过。
上官锦也是难得的倔强不怕死的人:“你求他,只会让他更加得寸进尺,为所欲为。”
“不!”她扯着皇甫天赐的衣袖,泪眼婆娑,“我求你放过皇兄好不好?我承认我是你的女人,每夜与你缠绵……我保证今后不会再逆你的意……”
冰泪石落地,如玉珠落玉盘般,声音清晰地传达到皇甫天赐耳中,他蓦然又想起上官锦说的话——
霓儿是不能落泪的……
他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有那么一瞬间,十分害怕见到她的眼泪。
趁着他失神,霓裳不知哪来的一股蛮力,拼命挣脱了他的桎梏,眨眼间冲到了上官锦身前,而那利落伸出的烙铁来不及收回——
“啊——”
一声凄厉的叫喊响彻了整个密牢,连守在书房柜子处的月奇也几乎听得见。
灼烧般的疼痛,狠狠地印上了她的后背,那令人昏厥的痛楚,瞬间蔓延四肢百骸。衣物与肌肤被烧焦的气味,缓缓弥散开来……
“霓儿!”她正好紧紧抓着上官锦破烂的衣衫,他眼睁睁看着她痛苦,双眸泛起猩红,却无能为力。
她痛到浑身颤抖,冷汗直冒,痛到叫不出声,只剩下抽搐般的哑吟,雪白的脖颈向后仰着,几欲昏厥过去。
“……”晶莹的眼泪流淌在她脸上,下唇被咬得渗出血来,她仿佛在说:太好了,皇兄没事!
皇甫天赐及时反应过来,脸色铁青,手背处的青筋突起,几近暴吼:“上官霓裳!”
“霓裳小姐!”姗姗来迟的东方少月恰好见到这一幕,顿时心惊胆战,他快速冲过去,没想到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只见皇甫天赐如狂风骤雨般抱住了那一抹荏弱的娇小,风疾电驰般冲出了密牢,整个竹苑都回荡着他狂躁的暴吼:“御医!快传御医!慢了半刻,本王要你们统统人头落地!”
东方少月跟了这个男人四年之久,十分确定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暴怒,那模样,像极了害怕失去最珍贵的宝物……
竹心殿里,皇甫天赐紧紧抱着霓裳,焦急等待御医过来,每一刻都仿佛是一辈子那么长。
怀中的人儿垂死般虚弱,她雪白的肌肤泛出淡淡的粉红色,整个人宛如被蹂躏过的清纯百合,散发出绝望而血腥的气息……
他的心蓦然抽痛了一下,忍不住俯下身,吻住了她毫无血色的唇瓣……
“霓裳,霓裳!你这蠢女人!谁允许你跑过去的?”皇甫天赐轻声唤着她,语气宠溺不忍心指责,“现在知道痛了?”
他才是知道痛的那个,知道了何为心痛,怀中的少女,总有千千万万种方式来牵动着他的心。他真是着了她的道了,曾经她是他的棋子,然后是他的猎物,却在不知不觉中,她硬是闯入了他的心,并且渐渐扰乱着他的思绪。
少女埋首在他怀中,喃喃低语:“求你放过皇兄好不好?天赐哥哥,我真的没有骗你,你知道的,我从来不骗你……”女男女来。
她只骗过自己,骗自己说“不再爱他”丶“忘记他了”。
然而,爱恋这种感情,是深深烙印在骨血里的,连神仙药都无法轻易消磨。纵使熬过了岁月的长河,也依然留有疤痕,就像是她背后的烙印,一旦印上了,便是永不磨灭。
夜阑人静,月明星稀。
竹心殿里一片漆黑,少女抱紧双腿缩在大床一角,月白色的身影从窗口跃入时,寻了好一会儿,不细看,真难以发现她那么娇小的存在。
像是随时会消失般,令人莫名心痛。
“你又受伤了?”银月走到床边,擡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温柔而亲昵,生怕不小心碰疼了她,他微微叹气,“或者伤了什么委屈?能不能有一次见你,你是安然无恙的?”
练武之人的眼睛极好,即使在昏暗的夜里,乘着月色,也轻易看得清她苍白的脸色。
“让你担心了,恐怕不能,只要是在这里,我便会一直受伤丶一直受委屈丶一直生不如死!”霓裳话音间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是默默哭过鼻子,她猛然扑进银月怀中,低低哭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皇兄?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擡起头,双眸像是浸在清泉里,黑珍珠般的瞳仁闪烁着亮晶晶的光泽,令银月看得片刻失神:“我真的没有欺骗他,你相信么?”
那白纱,的确是天女羽衣呀!否则怎么解释它会出现在博物馆,被知名教授说拥有神奇的力量,更是突然把她带到这个世界……
难道天女羽衣还有另一件么?
还是说,她本来就是这个时空的花舞国公主,只是做了一个生在现代的梦,一梦是十五年?梦醒了,才回到这个时空。
她捂着头,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咪,隐忍着伤痛轻轻抽泣。头很痛丶背部也很痛,痛得她无法思考,脑袋混沌——
到底是她的记忆出错,还是所有一切都乱了?
“我相信你,你先冷静下来,这样是於事无补的。”银月轻轻扫着她的背,感觉到手心一片温热,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是猩红的血迹。
他细细查看了一下她的背部,原来是伤口裂开,鲜血染红了白衣。
“没用的,没用的!他不相信!他根本就不相信!”霓裳摇摇头,语气里透露着绝望,“什么攻心为上,什么乖巧温顺,都没有用,那个男人,他根本就没有心啊!不!应该说,他的心装满了仇恨和画像里的女人,我连一根头发也无法挤进去……”
银月微微一怔,羽睫颤了颤,轻声问道:“那你还爱他么?”
“不爱!”霓裳反应过度地提高了分贝,眸光十分覆杂却不自知,“我会拿把刀,把他从心里挖掉,那样顶多是痛一时,便不会一直痛下去!”
皇兄说得对,她的姿态越是卑微,只会让皇甫禽兽越是得寸进尺,她明明苦苦哀求他了,他却一点也不心软。真令人怀疑,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据我所知的那个男人——”银月熟稔地在房间一处找出绷带丶剪刀和金疮药,一一摆放在床边,淡漠地说,“不管你爱不爱他,或者他爱不爱你,只要你在这王府中,被唤作是他的女人,你便无处可逃。即使某一日,他厌倦了你,将你遗弃,你也消不去他布下的烙印。”
也许大多数男人都拥有这般的劣根性,银月本身也不例外。
“我知道……”霓裳抹了抹眼泪,好奇地看着他摆弄药物,“我好羡慕你可以在王府里自出自入,好羡慕你能够拥有自由。”
银月,真是一个神秘的男人,竟然能把戒备森严的王府当自家花园一样来来去去,他的武功必定很厉害!
男子凑近她的脸,那绚丽的笑容令她不由得羞红了脸,胸口正如小鹿乱撞,噗通噗通地快要撞出来。
他的银发垂落在她身上,风拂过时,有几缕发丝调皮地瘙痒着她的肌肤,他像是认真道:“我呢,只会偷东西,你得向我证明你是一块宝物,我才会心动把你从王府里偷走,懂么?”
霓裳轻轻摇头:“不懂!你的意思是你有能力带我出去?”
“哎……话说回来,你背后的伤口不痛么?流了那么多血。”这女孩儿有些迟钝,银月也懒得跟她多说,迅速转移了话题,“把衣服脱了,我给你重新上药包扎!”
“什丶什么?脱衣服?”霓裳惊恐万状地向后退去,反射性地抱紧了双臂,白衣的裙摆像朵花一样铺开来,她只露出一双冰凉的小脚,娇小可爱,白皙如凝脂,趾如玉葡萄。
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得到,那双脚被高高架起,在男人腰间相缠摇晃的旖旎画面……
“躲什么呢?过来!”银月不由分说,长臂一伸,便把她扯了出来……
“嘶啦——”
是衣物被撕碎的声音,碎布被男人随手一抛,在寂静的夜里划出一个暧昧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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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丶好想把他踢下去
银月将霓裳的长发拢到前面,少女光洁的裸背便如白莲般绽放在他眼前,那肌肤漂亮得如同剥壳的鸡蛋,左肩后还有一个淡淡的月牙印记。舒偑芾觑受伤的地方正正是后背,一片血肉模糊,红红的依稀可见是一个“奴”字。
他拿着干净的手绢轻轻擦拭了一下血迹,稍稍凑近,就能闻见那淡雅的体香,是诱人的处.子之香,夹着一点点血腥味,更觉妖娆。
“痛么?”银月的动作十分温柔,也十分娴熟,像是习惯了给人处理伤口。
伤在这种地方,她穿不了抹胸,也不习惯天照国女子的肚兜,因此外衣一落,她上身便是赤.裸的。她正用被褥捂着胸前,羞涩地低着头,那纤细白皙的手臂在夜色里份外诱人。
“说痛有用么?哭泣有用么?不管是痛还是哭,他都不会放过我,他心里明明已经有了深爱的女人,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不懂他,银月,我不懂。”霓裳落寞道。
她的心里翻涌着恨意丶酸楚丶无奈丶痛苦丶迷茫……覆杂如五味瓶。她紧紧揪着被褥,手指骨节微微泛白,感受到银月的温柔,她有点忐忑,又有点紧张……
银月,是第二个看了她身体的男人。
“能够被你轻易看穿的男人,就不是皇甫天赐了。”银月轻声道,微凉的指轻柔地拂过那个“奴”字,心里蓦然一紧,“不过,之於女人而言,每个男人都差不多,对某种专属物品的占有欲会使男人变坏。”
霓裳低声呢喃着:“原来是占有欲在作祟……”
他的眸光闪烁着覆杂之色,忍不住俯身轻轻在那个“奴”字处印下一吻,像是蝴蝶轻轻飞落般,只停留了一下又飞走了——
“嘶……”
没想到,轻柔到极点的举动还是弄疼了她,她真是太过敏感脆弱了。
“对不起,我太粗鲁了。”说着,他拿起一个小小的白瓷瓶,为她的伤口洒下药粉,表情很是认真谨慎。药粉太少,肌肤恢覆不好,会出现褶皱;药粉太多,恢覆太过旺盛,会出现疤痕。
虽然,这个“奴”字本身是不可磨灭的疤痕……
他的出现,本来便是为了减轻她的伤痛,减少她的疤痕的。
“没丶没关系。”霓裳不知道他吻了自己的伤口,刚才却明显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悸动传来,顿时从心口延伸至四肢百骸。她的双颊更红了,好比春日枝头的红花,心跳也更加快,整个人羞涩得快要埋头进被褥中。
这时,银月又拿过绷带为她包扎,免不了要绕过她前方。那清凉如月的气息包裹着她,他在后背伸出手,探到她胸前,有意无意地拂过那双柔软的饱满,吓得她往后一缩,恰好撞入了他怀中。
她一擡眸,便见他妖孽绝美的脸上流露出戏谑之色,唇角扯出的弧度足以勾走每一个人的心神。
霓裳楞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为自己包扎妥当,她才慢慢回过神来。结果,两人静静对视着,一个大男人坐在床边,她也不敢贸贸然起身去找衣服穿。只得躲在被窝里,跟银月闲聊起来。
天南地北,高谈论阔,两人的话题涉及甚广。多半是银月在说,她在听着。比如,各国的风景名胜,风土人情;比如,他偷过的东西;比如,他见到的有趣之事……
霓裳听得越多,越是向往,银月的世界,无外乎有着她最想要的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