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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5)

不是与梅苑的画中人一模一样,这令皇甫天赐牵肠挂肚丶日思夜想的一张脸,使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失神。昨夜便是如此,他一看见这张脸,就惊喜不已,顿时也忘记了要追上霓裳,等安抚好欧阳蕊后,霓裳已经跟东方少月逃了出城,他只好让月奇带人先去追寻。

“好看,蕊儿天生丽质,不穿也好看。”他的手擡起,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脸,眸光柔情似水,心里却感觉不真切——

他心心念念要找的女人,这么轻易就突然出现在面前了,为何他却没有自以为的那种澎湃的欣喜?

欧阳蕊脸一红,羞涩地捶打着皇甫天赐的胸膛:“王爷好不正经,居然笑话蕊儿。”

“本王哪里不正经了?嗯?”男人把她圈到怀中,汲取着她身上的馨香,不由得想起了霓裳的味道。他甩了甩头,为了验证自己没被霓裳蛊惑,立即在欧阳蕊唇上亲了一口,“这么早过来,不是想让本王补偿你的新婚之夜吗?”

“才没有呢!”

“没有?”他抱着怀中的人走向大床,不自觉地,又比较起霓裳和欧阳蕊的重量,“有还是没有,等本王验证后便知。”

他俯身,吻着这一张在心尖缠绕了多年的脸,不住地告诫自己爱人就在眼前,终是拂落了一床纱帐,把女人抱在怀中,用实际行动来倾诉多年的思念……

事后,欧阳蕊尽兴昏睡过去,皇甫天赐依旧精神奕奕,只套着长裤坐在床边,裸~露的上身昭示着健硕之美,性~感无比。

看着床上干净的被铺,没有想象中的落红,皇甫天赐感到无比烦躁。

对情~欲之事,霓裳是生涩而娇羞的,她总是不情不愿,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那磨人的抗拒却令男人更想把她占~有。而欧阳蕊却恰恰相反,她热情而大方,坦荡地享受着欢爱,更是积极地索要着男人带来的快~感。

尽管霓裳那性子,更像是皇甫天赐记忆中的紫织,可欧阳蕊拥有和紫织一模一样的容貌,他找不到半点理由去怀疑。虽然欧阳蕊没有以前的记忆,但是皇甫天赐在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紫织。

然而,一场欢~爱下来,他睁眼闭眼,眼前浮现的都是霓裳的泪颜,完全是把紫织当成了霓裳来疼爱——

这种凌乱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接近中午,欧阳蕊醒来,陪嫁的婢女清清再度为她梳洗后,皇甫天赐便对她说:“本王这就带你入宫给太后请安,宫里的规矩总要做足的,你今后就住在沁薇苑里,没事不用往这边跑了,本王有空会去看你。”

潜意识里,皇甫天赐还想把竹苑留给霓裳住,等把她找回来后,为防止她再逃走,他还是身体力行亲自盯紧她一点好。

欧阳蕊有些疑惑而不甘,却忍住了脾气顺从答应。从竹心殿的布置来看,她知道这之前有别的女人住过,可能就是昨晚撞了她的小狐狸精。罢了,来日方长,这竹心殿甚至是男人迟早会败在她欧阳蕊裙下。

两人一行入宫,与太后苏媚演了一出母慈子孝新媳妇乖的戏码后,皇甫天赐让欧阳蕊先回府,说是还有要事找皇帝商议。欧阳蕊也是个大方贴心的主儿,不疑有它地就先离宫了。

众所周知,天照国有两股势力在对峙,一边是以皇甫天赐为尊的群臣,另一边是以太后苏媚及其表兄丞相左敦颐为主的群臣,而皇帝就在中间持之平衡,这是每个国家朝政的潜规则,如若势力一边倒戈,也代表这个国家正在腐烂。

然而,宫闱中的糜乱之事,又有多少人知晓?

坤宁宫。132a1。

皇甫天赐如同常来的熟客,径直入了皇后闺房,更是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镜前画眉的女人:“后宫佳丽三千,皇兄一个个地都宠不过来,皇后娘娘就算打扮得再美,恐怕也逃不过独守空房的命运。”

女人长得也是妖娆极美,精致的妆容更是无懈可击,偏偏一直得不到皇帝的宠爱,这皇后的虚荣也是迫於家族势力才得来的,这便是当朝皇后左婉儿,太后苏媚的侄女,丞相大人的掌上明珠。

“唉——”左婉儿幽幽叹一声,放下眉笔,对守着门口的婢女道,“退下,本宫和王爷有事要谈。”

“是。”

门被关上,左婉儿就立即扭着纤腰贴向男人,抱怨道:“天赐,你越来越坏了,明知道婉儿心里只有你,却还来挖苦婉儿。”

“是是是,本王错了。”皇甫天赐轻笑着,直接把她抱在桌案上,名贵的瓷杯落地成碎片,外头的婢女却不敢推门进来。他长指一挑,解了她的衣扣,说:“本王错在不该让你饥渴太久,应该多多体谅皇兄的繁忙,好帮他分担一下像你这种耐不住寂寞的……小浪蹄子!”

话落间,女子华丽的衣物被一一撕下,紧接着,淫~乱糜烂的气息充斥满室。

“宫里近日可有动静?”

不得不佩服皇甫天赐,连皇后也掌控在手中,时不时为他提供情报。

原本他对皇位没兴趣的,一直痛恨的人只是苏媚和左敦颐,偏偏他功高震主,皇甫天佑也开始提防着他,三不五时地,都想趁机把他弄垮,他为了自保,不得不壮大势力,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左婉儿,哪里还有什么理智,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对於女人也是一样的。她的芳心早被身上的男人偷走,巴不得他直接夺了这皇位,自己继续做皇后,因此,她对他死心塌地,即使明知道他娶妻也不敢有怨言。

男人三妻四妾算什么,皇甫天赐的女人再多,能比皇宫里的女人还多吗?

“太后姑妈和皇上似乎有所计划。”左婉儿亲吻着他的耳垂,低声道,“你要小心你的王妃,她始终是水清国的人。”

闻言,皇甫天赐眸光一冷,无声地加快了欢~爱的节奏,再一次地,眼前浮现出霓裳娇喘脸红的美景……

御书房。

华丽而大气的金龙雕柱泛着冰冷的温度,金黄色桌案前坐着的男人,即使沈默不语也浑身渗透出唯我独尊的气势。

“皇上。”贴身太~监小李子收到暗卫报上来的消息,对皇甫天佑附耳低语道,“三王爷又去了坤宁宫,待了两个时辰才走的。”

“啪——”

是奏折被狠狠摔在地面的声音。

然后,是小李子见龙颜大怒,惊慌下跪:“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甫天佑攥紧了拳头,英俊的脸难掩怒气:“皇甫天赐,你一次又一次地擅自碰朕的女人,总有一日,朕要你也尝尝这种屈辱!”说着,他莫名又想起了昨夜在王府婚宴见的绝色舞优,隐隐直觉,那个女人就是皇甫天赐的软肋。

那么美丽空灵的女子,为何就不是他所遇见?

“起来。”

“皇上,龙体为重啊!”小李子起身劝道。

属於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自然是十分气人的,更何况,是堂堂一国天子被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尽管他是一个净了身的奴才难以体会那种屈辱,但是也能明白主子有气不能泄的愤恨。

“昨晚让你查那舞优,结果如何?”自古圣意难测,突然间,皇甫天佑又转移了话题。到心竹只到。

小李子习惯了主子的脾气,如实答道:“回皇上,那便是据传中,亡国花舞的小公主上官霓裳,花舞宫被破后,她就被三王爷掳了来,一直藏在王府里。”

“原来如此,确实是个绝色尤物。”霓裳的身份更勾起了皇甫天佑的兴趣,他的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皇甫天赐,纵使你藏得再好,属於朕的东西迟早会是朕的,因为,朕,才是天子。”

“皇上,丞相求见。”负责通传的小太监进殿道。

皇甫天佑脸上闪过一抹厌恶:“宣。”

很快,一名身着藏红色官服的中年男人走进御书房,卑躬屈膝却一脸傲慢,似乎丝毫不把年轻的天子放在眼里——

“微臣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甫天佑轻笑了一下,很快装作敬畏的模样,匆匆起身下去扶起了左敦颐:“丞相请起,早朝已过,丞相还不辞辛苦,特意来御书房见朕,是有何要事?”

“皇上,关於洛川旱灾一事……”

088丶你也永远得不到了

洛川雪山,世人又称天山。舒殢殩獍

远远望去,雪山上有一排深浅不一的鞋印,一路蜿蜒,正是有人走过的痕迹。

风雪呼啸而来,东方少月细心地为怀中的少女拉拢好披风:“霓裳,再忍耐一下,就快到雪山庄了,我姨娘的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

两人落水后,没多久就失去意识飘到了洛河下游的岸边,说来也是那诡异的羽衣一直在水中护着霓裳,很可惜,两人醒来后,便发现霓裳的眼睛失明了,东方少月也受了重伤。去水清国的路途遥远,两人只好暂缓行程,转而上天山,找雪山庄的主人也就是东方少月的姨娘求医。

霓裳的双眸依旧明亮若星辰,却失去了动人心弦的波澜,此时,她正在东方少月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行走。

“好冷,没想到,世上居然有这种终年积雪的高山。”她苦笑了一下,“这里的风,吹拂到脸上简直像刀割一样……不过,远远比不上皇甫天赐带给我的痛苦。”

东方少月毅然解下自己的披风,一迸裹在她身上,顺手将她的头按到胸前:“胸口是最贴心心脏的地方,你靠着我的胸口,就不会觉得冷了。”

“谢谢你,月公子!”霓裳感动着,“谢谢你!渺渺在天之灵,一定为我高兴,我终於……逃离那个魔鬼了!”

东方少月沈默了一下,径自把霓裳背了起来:“我背你,前面的路不好走。”

霓裳紧靠在他宽阔的背上,感受着越来越猛烈的风雪,低声问:“雪山之后,是另一座雪山,你能背我……翻过多少座雪山……”

“就算是死——”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敛眸间,再次下定了决心,“我也会保护你,绝不会再让你落入他手中!”

“如果……我的眼睛还能看得见,我现在最想看到的人……是你……”

她的感动,只是因为感激之情,而不是因为爱……

这一点,东方少月很清楚,付出的感情,无论有没有同等的回应,他都不在乎,只要能守护着她,哪怕只有一天,也是甘之若饴。

终於是爬上了雪山庄。

雪山庄常年冷清,扬的箫声从庄内传出来,那诡异的旋律织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像是要把人吸引进去。

“等一下,这箫声——”霓裳从东方少月的背上挣扎下来,侧耳认真倾听着醉人的箫声,柳眉不禁拧了拧。

东方少月不解:“怎么了?”他只觉得雪山庄有些异常,姨娘的弟子众多,怎么可能他们都到庄前了,却没见到守门的人?

接着,他向前几步,轻轻推开了大门——

血腥味即可飘出来……

失明的霓裳也嗅到了不寻常的气味,那箫声越是清晰,她便越是觉得全身无力,只好紧紧挽着东方少月的手臂,跟着他一步步走入庄内。

“月公子?”

“他们……都死了!”东方少月哽咽道,带着霓裳快步迈入后殿,“走!也许姨娘还活着!”

没想到,进了后花园,便撞见月奇带人堵了过来:“东方少月,王爷对你有所防范,早就预料你可能会上雪山,这里已经被重重包围了,你是逃不掉的!”

便是这时,诡异的箫声停止了,东方少月这才发现自己无法凝聚真气,看来那箫声不是普通的旋律。

只见身着金龙紫袍的男人缓缓从人后走出,皇甫天赐死死盯着亲密依靠住其他男人的少女,眸中的肃杀之气越来越浓,他轻启薄唇——

“霓裳,在外面玩够了,是时候跟本王回去了!”

即使看不见,霓裳也能感受到男人的方向传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她不住地摇头,攥紧了身边男子的衣袖,拒绝道:“不!我死也不会跟你回去!”

皇甫天赐脸色一沈,步步逼近,东方少月护着霓裳步步后退,逐渐躲进了一间房,无奈之下更是贴住了墙根。两人背后是一副气势雄伟的山水画,忽然,东方少月随手往皇甫天赐扔了个花瓶,随着花瓶破碎的声音响起,东方少月又触动了另一个花瓶的机关,瞬间拉着霓裳缩进山水画开启的暗道里。

皇甫天赐也不笨,不消片刻便找到了机关所在,一群人追进了暗道,很快就把东方少月和霓裳逼到了绝境。

谁也想不到,暗道的尽头不是生路,而是悬崖峭壁,经过多年风雪的侵蚀,通往对面悬崖的吊桥早就断了。

“东方少月,本王待你不薄,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本王?”皇甫天赐看着眼前亲密的两人,恨不得把男的扒皮煎骨,把女的拆吞入腹,只有这样,她才不会乱逃。

宽大的披风包裹着少女娇小的身体,在风雪中显得她更加单薄,仿佛风再猛烈点就能把她卷落悬崖。她紧咬着下唇,目光无焦距地落在前方的人群中,面色如水般平静。

而东方少月,也没有半点恐惧,只是轻轻拍了下霓裳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然后,只身上前直接道:“皇甫天赐,你是救过我不假,我的命是你的,你想要,可以随时拿去!”

“月公子——”

两个男人对峙着,各有各的坚持。

“但是,不代表我可以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受到伤害而撒手不管,我做不到无动於衷!”终於坦荡的说出口了,这个如风般的男子,名叫东方少月的男子,勇敢地吼出了他誓死保护霓裳的理由。

闻言,霓裳陡然一怔,心里的感动比任何时刻都要强烈……

“呵呵——”皇甫天赐手中的玉箫翻转了几圈,这么轻易说出口的爱意,令他妒忌得快要发狂。他害怕,害怕霓裳的心会转移到东方少月身上,毕竟,东方少月是这么拼命地帮助她逃离自己……因此,在那之前——

“说得的确很动听,那么,你可以消失了!”

像风一样消逝!东方少月!川雪忍印是。

你不该怨我,要怨就怨你不该爱上霓裳,更不该带着她逃离!

一眨眼,皇甫天赐手中的玉箫就刺入了东方少月的胸口!

动作快得所有人都看不清,连月奇也明显被震慑到。

因为东方少月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呐喊,所以霓裳并没有发觉眼前悲惨的画面……

如果……我的眼睛还能看得见,我现在最想看到的人……是你……

如果……我的眼睛还能看得见,我现在最想看到的人……是你……

如果……我的眼睛还能看得见,我现在最想看到的人……是你……

是你……

是你……

如果霓裳的眼睛还能看得见,那么,她会见到东方少月缓缓倒下的身体丶会见到他唇边如风般自在的笑意丶会见到他吃力朝她的方向伸出的手,那么近的距离,却无法碰触得到她绝色的容颜,最后,被皇甫天赐阴冷的身影取而代之——

“霓裳,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本王带你回去了!”

再也没有,所有阻止他带她回去的人,都必须死!

霓裳是属於他的,她的身体是他的丶她的笑容是他的丶他的泪水是他的丶她的舞也是他的,她的背上烙下了他的“奴”字,就永远也逃不掉丶永远只是他的奴!

“皇甫天赐,你丶你——”霓裳惊恐地继续后退,只差两步就踏空悬崖,看起来令人胆颤心惊,“你别过来!”

东方少月再也没有声音了,她也终於似乎联想到什么,忽而婉然一笑,犹如三千梨花绽放,美得慑人心魂,就是在这个蛊惑了众人甚至皇甫天赐的瞬间,她倏然绝决地后退了一大步——

“即使是我的尸体,你也永远得不到了!”

即使是我的尸体,你也永远得不到了!

即使是我的尸体,你也永远得不到了!

得不到了!12slq。

得不到了!

“霓裳——”

看着那抹倩影如翩翩蝴蝶,顷刻间被深渊所淹没,悔恨心碎的痛楚在男人心中蔓延开来……

天山山脚。

山顶是终年积雪,山脚却四季如春,景色美得不可胜收,刚从天龙寺拜祭完的队列就是停驻在溪边歇息。

“皇上,那红光——”小李子挑着兰花指,忽然指向了不远处的半空,“咦,像是个人?”

红光炫目,果真是包裹着一个人徐徐下降,远观之,还不能辨别是男是女,却是引起了天子的兴致。皇甫天佑向着红光走去,小李子心系主子安危,一口喊一个“护驾”丶“护驾”也紧紧跟了过去。

遍布鹅卵石的溪流上,躺着身形曼妙的女子,她身披毛茸茸的披风,与四周景色很不协调。薄薄的红纱覆盖着她的脸,皇甫天佑生平第一次对一个陌生女子的容貌有了好奇之心。

小李子看穿了圣意,大胆地掀开了女子脸上的红纱,甚是一惊:“皇丶皇上啊,这下凡的仙女可是那夜的舞优?奴才没眼花?”说着,还揉了揉眼睛,再看看昏迷不醒的少女,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嗯,确实是她!”皇甫天佑屈尊降贵,抱起了少女,黑了多日的脸终於露出一抹笑容,“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本,他是被丞相左敦颐逼得退无可退,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天龙寺为旱灾祭天的,没想到会有这么个意外收获。

奢华的圣撵里,皇甫天佑以手背轻轻滑过少女凝脂般的玉脸,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泛着幽深的笑意——

“上官霓裳是吗?欢迎来到朕的身边。”

089丶伊人不在

梅苑。舒殢殩獍

这是皇甫天赐的禁忌之地。

酒壶歪歪斜斜地堆了一地,倚着书桌坐在地板上的是半醉的男人,凌乱的衣冠,新生的胡渣,还有熏天的酒气,都无一不流露着他的失落。

“上官霓裳!”他攥紧了手中的冰泪石手链,面前又摆放着霓裳的画像,低咒了一句,“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他真是被这个女人施了魔咒,每逢清醒,脑海里就会浮现她的身影消失在万丈悬崖中,还有那一句狠绝的话——

即使是我的尸体,你也永远得不到了!

是的,她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果真连尸体也无从找起……

伊人不在,倩影无踪。

皇甫天赐才发现自己无法忘记关於她的一点一滴,还记得——

她初次误闯这书房时不小心毁了一幅紫织的画像,惹得他大怒把她的手腕折得脱臼了,后来还把她打入牢房,他心里却一直忐忑不安,去牢房抱回她时,她便躺在他怀中一脸乖顺地叫着“天赐哥哥”……

“霓裳,感觉得到吗?我的心……正为你跳动。”将冰泪石贴在胸口,他一手抚摸着画像中霓裳的脸,仿佛能碰触到她的温度,“可这样的你总令它……疼痛。”

“王爷?您在里面吗?”有时候,不恰当的时机总是出现不恰当的人,欧阳蕊罔顾下人的劝告,进了梅苑,还找到书房来了。

皇甫天赐看清了来人,有些不悦,却没有过多地责备:“你怎么来这里了?这地方是本王已故的母妃住过的,阴气太重,以后没事不要随便闯进来。”

欧阳蕊只是撇撇嘴,很快就发现满屋子都挂着的画像,画像里都是她自己,顿时无比惊喜:“这些画像……好美,王爷,这些都是您画的?”她没有忽视画卷上的印章,雕刻的是皇甫天赐的名字。

男人沈默着点点头,随手卷起了面前霓裳的画像,视若珍宝般放回了架子上,又环顾了书房一周,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满屋的紫织画像十分碍眼。

得到肯定的回答,欧阳蕊却更欣喜了,对於桌案上的走马灯又是一声赞叹:“好别致的灯,贴画上的人是在跳舞?轻轻一转动,就好像看见臣妾自己在跳舞,太神奇了!”

那盏走马灯,是皇甫天赐以前心血来潮做的,画中人姿态曼妙,舞步栩栩如生。

男人想到了什么,道:“蕊儿,太后大寿,你就献一支舞祝贺,反正本王也许久没见过你的舞姿了,甚是想念。”

“王爷,您喝醉了?”欧阳蕊微微一楞,看着满身酒味的皇甫天赐道,“臣妾并不擅长舞蹈啊……”

这下轮到皇甫天赐一楞——

这与记忆中的紫织不一样!

接着,他又抚上了欧阳蕊的脸——

确实是一模一样的容颜,错不了!

“那么,蕊儿擅长什么?”

“王爷忘记了么?”欧阳蕊蛇腰一软,顺势靠在男人怀中,笑意妖娆地抚弄着皇甫天赐腰间的碧玉箫,“臣妾……会吹~箫啊!王爷那晚不是很喜欢么?”说着,她眼中划过一抹狡黠,双颊也染上羞红。

皇甫天赐会意地一笑,倏然将她压在桌案上,薄唇覆上她的唇角:“小妖精!”

然而,一眨眼,他却又想起,那夜干净无瑕的被单,根本没有象征着桢洁的落红……

再眨眼间,他还记得那个倔强柔媚的少女,无论他如何诱哄强迫,霓裳也不曾那样卑微屈辱地伺候过他,只是,她的甜美紧致却足够令他疯狂失控,那是别的女人不能比拟的,包括眼前的紫织……

霓裳的倩影挥之不去,皇甫天赐也顿然失去了寻欢作乐的兴致,猛地停下了动作。

欧阳蕊看着这一时一变的男人,十分不解:“王爷,怎么了?”

“本王想起还有点事。”皇甫天赐微笑着,捉过她的手亲了一下,说,“不会跳舞也没关系,离太后寿辰还有些时日,你可以慢慢学,明日去汀兰苑找星奇姑姑,她会好好教你的,不要令本王失望,嗯?”

闻言,女子不满地嘟起红唇:“好,为了王爷,臣妾会努力的。”话虽如此,心里还是埋怨着——

王府里不是豢养着一大群舞优吗?非要她一个外行人去练舞,万一到时候出丑了多丢人啊!

王府里,残留着太多霓裳的痕迹,皇甫天赐无论身在何处丶看到什么,总能想起关於霓裳的事。

比如,他在竹心殿里,光是那张大床丶那屏风后的浴池,仿佛就还萦绕着霓裳的清香;他走到心湖,就不自觉想起霓裳被自己丢到水里那一幕,他嫌弃她身上多馀的桂花香,硬是把她按在湖里洗洗干净;花园的琼花树下,也有霓裳的身影,她曾经在那翩翩起舞,仿若蝴蝶;下人都把散落在王府各处的冰泪石缴了上来,装了满满一盒子,他看了才知道,原来她层留过那么多眼泪……

上官锦说过,霓裳是不能流太多泪的。132do。

该死的,他都做过些什么?

是他一直在欺负她,因此,她才用那么狠绝的方式来永远逃离他吗?

皇甫天赐不知不觉走到了沁薇苑,突然就被乐声吸引到凤凰台附近,看到的却不是记忆中紫织或者霓裳美丽的舞姿,而是动作生硬毫无乐感的欧阳蕊。苑是这酒坐。

没跳几个拍子,欧阳蕊就停下来训人:“停停停!,这什么舞啊,这么难学!”

“王妃,这已经是最简单的彩扇舞。”说着,星奇姑姑手执彩色羽毛扇丶提起裙摆跳了一段,亲身示意了一番,苦心解释道,“展翅,配合旋转,随着音律来回都是类似的舞步,这舞并不难学,还请王妃多多用心。”

只是简单地用彩扇来点缀,不必下腰,也不必劈腿,更不必连续的旋转飞身,还不讲究身体的柔韧度,彩扇舞确实是最最基本丶简单的舞蹈。

偏偏欧阳蕊没有天赋还不认真,星奇姑姑还没不满,她却先不耐烦了:“好了好了,先让本宫休息一下,等会再来一遍。”说着,随手丢下了彩扇。

“王妃,王爷交代过——”

星奇姑姑想劝慰,却被欧阳蕊厉声打断:“不要整天拿王爷来压本宫,你不过是个监舞的下人,别以为王爷叫你一声‘姑姑’,你就真把自个儿当主子了!”

欧阳蕊还想继续训斥,不料,皇甫天赐已来到身后:“蕊儿,谁惹你不开心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见到主子,一众下人纷纷请安,唯独欧阳蕊撒着娇黏过来:“王爷,您来得正好,让星奇姑姑换一支舞,这彩扇舞太难学了,臣妾练不来。”

“不是让你在汀兰苑学舞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皇甫天赐不着痕迹地与她拉开距离,走到一旁,擡手卷了卷飘飞的轻纱,蓦然又想起从前的一幕——

这凤凰台是依照花舞国那一座打造的,他还记得,霓裳的十六岁寿辰向他讨要天上的星星,他煞费心机为她寻来许多萤火虫。那晚,她很开心,在凤凰台里和他追逐了半夜……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跟霓裳之间开心的回忆少得可怜,只有花舞国那短短半年。他用最半年的时间,让她爱上了自己,却用一夜,将她的爱粉碎,之后,还带给她无数的痛苦……

回过神来,他只听到欧阳蕊说:“哼!臣妾乃堂堂王妃,是王爷名门正娶的妻子,怎么可能跟那群下作的舞姬混在一起,有**份呢!”

“这凤凰台太过简陋,更衬不起你的身份,本王会命人为你建一座别的舞台。”皇甫天赐最了解一般女人的心理,把心底真正的想法掩盖得堂皇冕冠,“至於这儿,就让人封了!”

皇甫天赐都开口了,即使欧阳蕊有一万个不情愿,也得遵从。

不远处隐隐传来似曾相识的琴声,没一会儿,男人就循着旋律,又到了湖心亭。

他记得这首歌,霓裳唱过的——

“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

梦萦云荒第几篇,风沙滚滚去天边;

醉里不知年华限,当时月下舞连翩;

又见海上花如雪,几轮惷光葬枯颜;

清风不解语,翻开发黄书卷,梦中身朝生暮死一夕恋;

一样花开一千年,独看沧海化桑田;

一笑望穿一千年,几回知君到人间;

千载相逢如初见……”

(摘自墨明棋妙的《云荒只如初见》)

湖心亭里,是一个面生的美貌女子,想必是新招回来的舞优,皇甫天赐听见这首歌,立即焦急地捉住她的手:“这歌,谁教你的?”

“这是丶是——”美貌女子被吓了一跳,见到无礼男子长得俊美无比,又不禁脸红,“是亡国花舞的歌,奴婢层在花舞国待过一段时日,学过当地的几首歌。”

闻言,皇甫天赐冷静了下来,脸上的失落之意十分明显——

刚才,他真以为是霓裳回来了……

“你丶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奴婢凌落尘,是昨天来到府里的。”凌落尘认出皇甫天赐的华服,也顿时识别到他的身份,不得不说,这是个聪慧的女子。

男人在她跟前坐下,深深叹气,道:“你再唱一遍,这首歌不错。”

“是——”

090丶叫我天佑

霓裳在奢华的殿中醒来,阳光透过窗棱直射到她的眼睛,她也毫无感觉。舒殢殩獍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再度醒来,这里是人间还是地狱,无从所知。

她裸着脚下了床,眼前的一片黑暗令她惊慌失措,原来看不见东西的感觉是这么可怕的……

“砰——”

突然,她似乎撞到了一个柜子,又“砰”的一声,好像是桌子上的瓷器被她摸索的手不小心扫落,接着……她被硬物绊倒了。

手掌心传来丝丝疼痛,想必是被碎瓷片割伤的。

下一刻,一条帕子覆住了她的手,伴随而来的还有温柔的男声:“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个有点陌生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霓裳却想不起来了。失去光明后,她变得对声音十分敏感,听来人,大约是个年轻的男子。

手伤两三下就被包扎好了,她还记得自己之前掉落悬崖:“是你丶救了我?”

“大概是你的羽衣救了你,我只是顺手捡了你回来罢了。”皇甫天佑将她拦腰抱起,走向那张奢华极致的龙床,带了她回宫之后,他就不顾下人的规劝,硬是把她安置在属於天子的寝宫中。

后宫,古往今来都是女人的战场,下意识地,他不希望怀中的人儿在受到任何伤害,只好把她直接放在身边,正所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霓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诞香,知道这种香十分珍稀,一般为皇亲贵族的男子所用,从而猜测这个男人的身份必定不简单。

她淡然道:“无论如何,公子的救命之恩,霓裳今生今世没齿难忘。”

“天佑。”他把她轻放到床上,宛如情人般低语嘶磨,“叫我天佑。”

霓裳腾地就脸红了,像是被他的声音所蛊惑,鬼使神差地低喃了一声:“……天佑。”

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脸红娇羞的模样有多可爱美好,那微微扬起的脸,那微微轻启诱人偷香的唇瓣,都令皇甫天佑忍不住低头,只差一点点,就能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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