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聊要离开式乾殿时，窦舒朝突然喊住他：“陛下，”

“怎么了，阿朝？”他回头看她。

“既然陛下知道臣妾是阿朝，那昨夜为何要唤臣妾阿砚？”她没想那么多，想问便问了。

姜聊一怔，想象中的怒气并没有涌上来：“朕要去上朝了。你听话些，待在这里好好用早膳。”

她倔强的昂着头，“那对臣妾不公平，一点儿也不公平。陛下跟母亲一样，总是让阿朝听话些。”

他语气平淡，“等朕回来。”

何安在后头低声劝着窦舒朝，“哎哟我的昭仪娘娘啊，您说话可悠着点儿吧！老奴被吓得一身冷汗啊……”而后才又跟上姜聊的步伐，匆匆离去。

“来人，把这茯苓糕撤下去。你们都记清楚了，本宫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窦舒朝唤了宫人上来，“让御膳房制些芋泥莲花糕送来，动作快些。”

姜聊下朝回来时，窦舒朝正在他的龙床上睡回笼觉。

他也没叫醒她，而是转问了宫人：“这茯苓糕怎么撤下来了？宸昭仪没用早膳么？”

“回陛下，娘娘说她最讨厌茯苓糕，让奴才们制了芋泥莲花糕呈上来。”

“罢了，”姜聊无奈的笑笑，“朕真是拿这位娘娘没办法。”

姜聊批了一上午折子，正要用午膳，窦舒朝此时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了。

“好香啊，午膳吃什么？”她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开心不已，“太好了，终于不是阿姊爱吃的那些菜了。”

“你就这么不想跟你阿姊一样？”姜聊偏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整整十岁的妃子，满目宠溺。

“难道陛下喜欢活在别人的阴影里？”窦舒朝顺势坐下来，“还请陛下用心感受、重新认识臣妾。你一定会发现臣妾与阿姊完全不一样，人和人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好。阿朝就是阿朝，你就是你。”姜聊给窦舒朝夹菜，“你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可挑食。”

“陛下从前不是很宠爱兰贵嫔和昭嫔吗？如今臣妾入了宫，她们就活该被冷落？”窦舒朝用词很犀利，吓得宫人们在一旁随时准备下跪磕头。

姜聊耐心地跟她解释，“朕是皇帝，有三宫六院，有绵延皇家后嗣的职责，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再者她二人如今身子重，不便伴驾，朕干嘛去扰她们的清静呢？”

“阿朝喜欢陛下，”窦舒朝是官家贵女，还未出阁时自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接触不到任何男性。如今跟姜聊和睦相处着，难免春心荡漾。“陛下日后若更喜欢旁人了，不要忘了来看看阿朝就好。”

姜聊能感觉到她与窦清砚除了容貌外无一点相似之处了，满宫妃嫔也只有她一人说过“喜欢他”这样的话。

“朕会的。”姜聊轻吻她额头，“你只需依着自己的喜好做事，旁的事朕自会为你摆平。”

慈元殿。

“太后，新入宫的宸昭仪来给您请安了。”应钟来通禀。

吴奢窈和郑沛都在这里陪郑颐听戏，“说起来，臣妾也还没见过。”

郑颐直起身子，“宣她进来罢。”

窦舒朝礼数周全，“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吴奢窈和郑沛一齐向窦舒朝请安，“嫔妾给昭仪娘娘请安。”

“都快起来。”郑颐的语气中透露着几分不满，“兰贵嫔的身孕都六个月了，一切礼数尽可免去了。”

“宸昭仪既来了，就认认人。”

听见郑颐发了话，应钟便上前为她介绍道：“这位是兰贵嫔，这位是澈嫔。”

窦舒朝点头，“臣妾都认得了。”

郑颐眯着眼睛，“哀家乏了，你们都跪安吧。”

“还真是与宣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待人都散去后，郑颐与应钟私下谈论。

应钟深感认同，“她在殿前求见时，奴婢远远瞧着还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郑颐手里盘着佛珠，“难怪皇帝如此宠爱，也不知这恩宠能持续多久。不过只要能为皇帝产下一儿半女，总也算是国之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