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恕抚着姜瑾和姜瑜的脸颊,心中暗道,“本宫拼死拼活诞下双生子才得了个贵嫔的位分,那个宸昭仪一入宫就压了本宫一头,看来清河崔氏的名头终也敌不过一个罪妃……”
“本宫听闻许多妇人生产后便遭了夫君厌弃,你拿着这些银子悄悄去宫外寻民间的妇科圣手秦鹊入宫为本宫调理,切莫让第三个人知晓。”崔恕递给茉莉一个沉甸甸的锦囊,“本宫才复宠不久,万万不能因此又失了圣心。”
玉文殿。
“娘娘您瞧,这宸昭仪又上赶着来巴结陈德妃了。”无花依着太医的意思陪着吴奢窈散步,只见窦舒朝立在玉文殿门前等候通传。
吴奢窈原本只当作没看到,不成想窦舒朝见了她上前自顾自的说起话来:“兰姐姐可知,前些日子陛下在昭贵嫔宫里宠幸了那杳御女?据说,那宫女自称自己是杳杳,陛下错认成了姐姐的名讳,这才将她临幸了。可见姐姐圣眷正浓,旁人借着您的名头也好办事呢。”
吴奢窈明白,窦舒朝是想借这件事来刺激她早产,若气急攻心难产了那么就更合她意了。
吴奢窈不疾不徐地回她:“陛下是帝王,想宠幸谁是他的自由。也不知昭仪娘娘如此这般在背后嚼舌根,妄议陛下私事的行径,该当何罪?”
“你……”窦舒朝刚想治她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就见莲子从殿中出来。“奴婢奉德妃娘娘旨意,请宸昭仪回宫抄宫规百遍,禁足一月。”
“嫔妾遵旨。”窦舒朝满脸的不服气。
“娘娘还说,念及昭仪初犯,此次只是小惩大戒。若还有下次,便不会再从轻发落。”
“兰姐姐大着肚子就别老出门晃荡了,免得谁冲撞了姐姐的胎。”窦舒朝临行前忿忿丢下一句话。
冬月十八,姜珩的生辰。姜聊已经错过了他的周岁宴,接下来的每一个生辰他都不愿再错过了。
熙正殿内,姜聊亲自给姜珩喂饭,这是难得的温馨场面。
“陛下何苦如此,这些事情交由乳母去做便是。”宋迟筠只冷眼瞧着这一幕。
“贤妃做得,朕怎就做不得?”姜聊抬眼望着她,“朕时常会想起你十七八岁时的模样。”
“陛下觉得臣妾变了,可知陛下也不复从前模样了?”宋迟筠嘴角含笑,眼中却不再透露着从前的热情,“堪堪两三年,却能磨灭许多。”
“今岁腊月初三,朕不愿再看见满宫的白衣素缟,也未让德妃操办忌日。”姜聊将姜珩抱给乳母,“往后悫悯皇后的忌日就十年一办,免得叫珩儿瞧见了伤心。”
“兰贵嫔的孩子也会在腊月出生,”宋迟筠起身,言语中满是讥讽,“陛下是不想让她同臣妾一样与陛下离心吧?”
“朕瞧着你的棱角是半分不减!”姜聊闻言怒道,拂袖离去。
腊月十九,六皇子姜琰诞生。吴奢窈被晋为兰妃,赐协理六宫之权,众人皆道这是吴氏封后前的过渡期。
这日,吴奢窈刚哄完姜琰入睡,无花就悄声与她说话:“娘娘,奴婢刚得了消息,说是杳御女日日被昭贵嫔叫去宫中侍奉,这冬日里天寒地冻的,被磋磨得没个人样。”
吴奢窈起身引着无花往正殿走,“昭贵嫔的位分远在杳御女之上,如此这般倒也无可厚非,由她去便是。”
“若只是这般,奴婢不会来禀报。”无花压低了声音,“后来许是被折磨的狠了,她竟晕了过去。太医来诊,她喜脉已有两月。但因孕初期受寒受冻,母体虚弱不堪,不知皇嗣还能否保住。此事已经惊动了式乾殿和慈元殿,还不知那头如何发落昭贵嫔呢。”
“自作孽不可活,昭贵嫔怕是还沉浸在诞下双生子的得意之中吧。”吴奢窈玩味的笑起来,“随本宫去慈元殿添一把火。”
“兰妃还在月中,还有心来给哀家请安。同为宫中嫔妃,差距怎的如此之大?”郑颐欣慰道,“杳御女可安顿好了?”
“回太后,杳御女已安置在慈元殿侧殿了,有老嬷嬷和刘太医照料着,想来皇嗣不会有误。”应钟答话时,眼神有意无意的瞟着吴奢窈。
“兰妃养着身子,想来还不知此事吧。”郑颐默默扫视着她,“杳御女有着身孕还深受昭贵嫔打骂,寒冬腊月的冻坏了身子。哀家心疼皇孙,才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若你说,昭贵嫔该如何处置?”
吴奢窈起身,福身屈膝道:“依臣妾愚见,昭贵嫔应当原也不知晓杳御女有孕之事,所以若说蓄意谋害皇嗣,也太过了些。但同为后宫妃嫔,当互相扶持照顾才好,因着位分高而仗势欺人是万万不可取的。臣妾恳请太后念在她诞育双生皇子的份上,此事便从轻发落了吧。”
“如今你协理六宫,不能再同从前那样太过仁慈,立德树威还是果断的好。”郑颐将她扶起来,“昭贵嫔此等家世,又有两个皇子傍身,日后位列四妃是迟早的事。你这孩子还肯为她求情,心性实在难得。”
“传哀家懿旨,即日起昭贵嫔禁足关雎殿。若皇孙平安降生便可解禁,反之以谋害皇嗣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