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门外的流风听见了思思的尖叫,以为她遇到了危险,长腿一踢,瞬间破门而入,和屋内惊愕的妇人对上视线。
“娘娘?!”
“流风?!”
妇人正是沈葭,她摆摆手道:“我已经不是皇后了,还是像以前那样,唤我干娘罢,你怎么在这儿?房顶上那人是不是思思?”
多年不见,义母居然真的还活着,流风心中激动不已,一向寡淡的脸上都流露出一丝喜色,正待回答,门外一溜烟地跑进来一人,思思一头撞入沈葭怀中,兴奋地大喊起来。
“娘亲!你怎么在这儿?爹爹呢?我想死你了!能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
沈葭拍拍她的肩,神色少见的严肃:“你爹还在山下呢,此事说来话长,当务之急,是赶紧去救你哥哥。”
思思从她怀中抬起脸:“哥哥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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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房中红烛高照,怀念一身大红喜服,五花大绑地坐在床沿。
燕如玉同样一身喜服,腮上挂着两团红晕,媚眼如丝,拎着一只银酒壶,冲怀念说:“来来来,合卺酒,咱俩来喝一杯……”
怀念别过脸,并不想搭理这个女土匪。
“不想喝?哼,今晚是你我的大喜日子,可由不得你不喝。”
燕如玉一手拧着他的下巴,提壶就往他嘴里灌酒,怀念不配合,拼命挣扎,酒液洒了一多半,顺着他的下巴淌下,打湿了前襟。
燕如玉被他这宁死不屈的模样给惹恼火了,将银酒壶往地上一摔,站起身怒道:“臭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娶了我燕如玉,委屈你了么!你道我想同你成亲?我可是要嫁给思归大侠的!”
怀念震惊地抬起眼:“你认识他?”
“认识谁?思归大侠?”
燕如玉大抵也是喝醉了,怔怔地坐下,靠着床柱道:“思归大侠的名声,江湖上谁不知道?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八岁那年,我偷溜下山,不小心着了道,被黄河五鬼下了迷药。你还不知道黄河五鬼是谁罢?他们专做拐卖妇女儿童的生计,我跟一群女孩子被绑在船舱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思归大侠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借着酒意,燕如玉回忆起了十年前的旧事,那一晚的景象,至今在她脑海里都十分清晰,她记得漆黑的船舱,女孩子们无助的啜泣声,从天而降的凛冽刀光,刀客一袭黑衣,脸上覆着银制面具,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每一刀都直取敌人性命,一招一式浑然天成,已臻武学化境,燕如玉从未见人使刀也能使得这么好看,以至于成年后,她也选了刀作为自己的随身武器。
怀念第一次见这个女土匪露出如此神往的表情,眉眼藏着春意,宛如一个娇羞少女,这让他有些不适应。
“你喜欢他?”
燕如玉回过神,狠狠刮他一眼:“就是你!若不是你这个小色狼,我早已找到思归大侠,你如今还不乐意,难道你妈没告诉过你,如果你看光了一个姑娘的身子,就要对她负责吗?”
“朕……我什么时候看过你身子?”
“你还不承认?!”
燕如玉美眸一瞪,说起了两年前的事。
两年前,她为寻找思归大侠踪迹,独自一人下了山,路途上遇到一个小毛贼,因为偷了不该偷的东西,惹恼了当地门派,正在被人围攻。
她见那少年势单力薄,便顺手救了他,原本只是举手之劳的事,那少年却因初出江湖,经验不足,时常得罪人,见她身手不错,便打着报恩的旗号,一路死皮赖脸地跟着她,又听说她仰慕思归大侠,眼看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思归大侠兴许也会去,便也求跟着去凑一凑热闹。
他轻功极佳,甩也甩不掉,再加上长得不赖,嘴巴甜,一口又一口“好姐姐”地喊着,燕如玉也就随他去了,就当路上多了个聊天解闷的同伴,谁知这少年色胆包天,有一回,竟趁着她在澡堂沐浴时突然闯入,将她看了个精光!
“那不是我!”
怀念真是有冤无处诉,咬着后槽牙,将沈思在心底痛骂了千万遍,偷鸡摸狗也就算了,竟还干这偷窥女人洗澡的下流勾当,简直丢尽了祖宗的脸面!
“还说不是!小子,就你这张脸,烧成灰我也认得!”
“你再仔细看看,没发现我和她长得不一样?”
燕如玉黛眉轻蹙,果然凑近了仔细看,其实她从那伙强盗手中救下怀念时,也察觉到了不对,相比起两年前,这小子似乎个头蹿高了些,原来秀气得像一个姑娘家,两年不见,眉眼却似长开了,多了些青年男子的英气,虽细微之处有些不同,但她记得这双眼,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她伸出一双纤细的手,揪住怀念的衣领,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几乎呼吸可闻。
怀念大惊,后仰着头,眼睫乱扇,像翩跹欲飞的蝴蝶。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