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浔也没说什么,懒懒散散地捞起校服,拉链一拉到顶,台词像是“这样总行了吧”,看着听话,但浑身都泛着股桀骜,像满身反骨。
俞合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好说他,这时候刚好看到他前桌那乖乖坐正的小孩,头发都扎起来了,耳环也摘了,坐姿笔挺端正,眉眼乖巧。
俞合皱着的眉头也松了,笑眯眯地问:“宋瓷,看得见黑板吗?”
宋瓷:“看得见的。”
俞合说:“有问题就说哦,不懂的问题也可以问问你后桌迟浔,他数学成绩不错。”
宋瓷:“好的老师。”
迟浔没个表情,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俞合又叫道:“迟浔!”
迟浔才抬眸瞥了眼:“哦。”
一整节课过得飞快,俞合是讲的新课,和宋瓷之前在新中的连接略有不流畅,新水的教材也与南中大不相同,她有点吃力,甚至一到下课还在划课本。
“嘿!”宋瓷桌子前,压下方艾的手臂,方艾的五根手指在宋瓷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之之。”
宋瓷说:“现在好多了。”
方艾话多,忍不住叭叭讲了一堆:“浔哥是表白墙上的常客,你今天看到的还算好,人再多也只是一个楼梯的事情,升旗台时他上去念稿,那才算王炸。”
宋瓷讶然:“原来迟浔这么受欢迎的吗?”
方艾说:“对耶,追迟浔的女生可多了,之前还有几个锲而不舍的,我记得他刚来那会,有个学姐可喜欢他了,一放学就天天来,硬是追了三年没反应,后来毕业了学姐就再没来过,不过因为有谢语然在了,大多数人就望而却步了。”
宋瓷好奇极了:“谢语然是谁?哪个羽啊,羽毛的羽吗?这个名字好好听,观凤一羽,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虽然寓意不好,但也好听。”
她念那句话的时候,斜前方的沈鸣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荒谬到有点怀疑人生。
“就是那个二班那个艺术生。”方艾说,“全校之前公认的女神,她初中和迟浔还是一个学校的,据说是同个班,待会你就能看见了,谢语然经常来我们班找她朋友,但谁都知道,她是来找迟浔的,虽然迟浔还是没什么反应t。”
宋瓷:“咦。”
“喏,你看,就是那个。”方艾手忽然一指。
迎着她手指的方向,一个女生走了进来。
单眼皮,眼尾上挑,如一只鹤,眼睑处一片滟滟的红,似鹤垂颈。
那双清冷眼恰巧与宋瓷对上了。
谢语然身高约有一七五,高挑身材,鼻梁很挺,极白的皮肤,神情淡漠,衬得人有种出尘的美。
撞见她视线,那女孩淡淡移开眼。
有种莫名的敌意。
“她喜欢迟浔。”方艾说,“这是公认的事情,而且上午你是众目睽睽下被迟浔牵走的。”
“好漂亮啊。”宋瓷说,“真的好漂亮啊。”
她的声音蓦的一顿,因为谢语然朝她走过来了,准确地说,是朝她斜前方,她知道宋瓷在注视她,宋瓷也感到了谢语然的余光,即使她跟着那女生说话,仍然余光一道,不浅不淡地扫到她面庞。
她们挨得距离很近,甚至于宋瓷以为下一秒她就会过来跟自己说话……她猛然忆起这不就是上午扶了她一把的女生?
宋瓷正犹豫要不要开口。
“嗳。”宋瓷身后,那某人冷不丁出声,“你们。”
宋瓷的脑袋侧了下,连着谢语然的眸子,也紧张地瞥来。
迟浔像是很无奈,呼出口气:“挡着我黑板了,要聊出去聊。”
体型差
潘葛被迟浔的反应弄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葛老板这一声笑,让前面的人耷不下脸来,谢语然面色铁青直接走了,宋瓷脸偏了过来,目光扫了眼迟浔。
迟浔被看得隐约有点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的杀伤力,他轻咳了声装死,顺手捞起水杯去灌水。
潘葛就是那南中和二中起冲突的当事人,还拄着个拐,翘着只腿坐在椅子上,乐得不行:“那么大两个漂亮妹妹站在他面前看不见,还要把两个人都赶出去,说挡他黑板了。”
“不愧是我哥。”
“他是戒过d吗?”
“我谁都不服只服我浔哥。”
沈鸣:“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宋瓷还在整理桌子,方艾走了又回来,问她刚刚对谢语然的印象:“怎么样?”
“好漂亮啊。”宋瓷连连说,“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孩,那脸,那鼻子,那嘴巴,跟雕刻似的,太美了太美了。”
“你照照镜子不就有了。”方艾说,“前校花我觉得还好吧,我不太吃她的颜。”
宋瓷:“为什么说是前。”
方艾笑眯眯地看着她,呈若有所思状。
宋瓷:“身形窈窕,但她眉眼有点高傲,应该有学艺术的底子在,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