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怎么样了?”
宋瓷侧了下头,那条石膏腿杵在半空里,朝着迟浔的方向翘了翘,这个姿势想必是给他看的意思。
迟浔蹲下来,一只手抓住她那只石膏腿,观察伤势。
宋瓷当即倒吸了口凉气。
石膏腿原本是很大的,被迟浔手指握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缠着白色的纱布,有种莫名其妙的,就仿佛她的脚被握住了一样。
他隔着沉甸甸的石膏,也观察不出什么来,只是轻轻捏了捏石膏,一边看着她的表情问:“是这里崴了吗?”
宋瓷说:“不是。”
“那是这里吗?”迟浔的手指往下滑,落到她脚踝的石膏位置,指腹和纱布摩擦出窸窣的声音。
那声音挑动了宋瓷敏感的神经。
宋瓷耳尖冒出点血色来,终于忍不住说:“你松开。”
迟浔还半蹲在地上,手原本放在她石膏腿上,一时愣了,果然松开了,他站起来,显得有点尴尬:“看上去伤得有些严重。”
宋瓷说:“是。”
迟浔补充了一句:“有事就叫我,我妈大概率会给你叫个护工,但有事叫我就好了,毕竟整件事情主要是因我而起。”
宋瓷看了看他没吭声,拄着拐一蹦一跳地走了。
迟浔望着她的背影,舌头顶了顶后牙槽,又松了下来。
联考就是在第二天,按照戴舒的意思,是希望宋瓷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去学校,宋瓷一开始还想拒绝,但第二天发现走路都成了问题,光靠她一戳一蹦跶地蠕行,想要走到学校都是猴年马月了。
恰好戴舒已经帮她请了假,早自习的时候宋瓷就没去。
宋瓷哀鸣呜呼了一声,将整颗头埋进了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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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就收到了方艾发来的消息。
“之之,周姐问我为什么你没来考试,我说你腿伤了,需要在家休养。”
“哦,之之,周姐现在就在我边上,她想跟你通个电话。”
宋瓷手里还抓着的手机,仿佛一瞬间就变成了烫手山芋,她硬着头皮接通了。
“喂,宋瓷,听说你腿伤了。”电话里传出周姐的声音。
“是的,被球砸了。”
“这是第一场联考,还挺重要的。”周姐说,“你伤得很严重吗?”
宋瓷抬了抬石膏腿,实话实说道:“不知道,但已经要请护工了。”
“严重!”还坐在位置上的方艾声音插进来,急忙替宋瓷辩解,“周姐,那颗篮球比之之的脸还大,就这么撞到她腿上,我们一起把之之送到医院,医生说不会那么快好。”
“嗯。”周姐的声音好像一下子又冷淡下去了,“那你好好在家休养。”
周姐轻描淡写地说:“不想考就不用考了,这次的考试很难,一般人都吃不消,何况。”她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也没说下去了。
宋瓷抿了下唇,从周姐的声音里听到了浓浓的失望,甚至带着嘲讽。
方艾说:“可是之之是真的腿伤了啊。”
“人生而自由,却无处不在枷锁之中[1]。”女人的嗓音很淡,低嗯道,“我理解,我也有很多优秀的学生,一旦结婚生子,就像变了个人,何况。”
她又没说下去。
两个轻描淡写的“何况”让宋瓷心头腾的蹿上一股无名火,她平常的性子温温柔柔,却被逼得眼眶红了,方艾还握着手机,电话中冷不丁传来另一道的女声,清清冷冷的质感。
“所以说那个花瓶真的不来考试了吗?”
方艾猛地捂住了手机,慌乱中切断了电话,再抬头时怒目而视:“谢语然!”
谢语然靠在他们窗户边,丹凤眼凉薄掀着,悠悠闲闲地抽回了手,仿佛方才冷不丁朝着电话说话的人不是她一般。
宋瓷抬手抓住了靠在床头柜边的拐杖。
看到她从楼梯上一步步艰难地跳下来,戴舒愣了一霎,随即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去,心中微叹道:“别考了夏夏。”
宋瓷快速说:“我去见一下我老师。”
范叔早在外边等着了,像是提前准备好,看到她真的出现时反而笑了,宋瓷愣了一下:“范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范叔说:“你这性子,跟小姐一模一样。”
他口中的小姐是宋瓷的妈妈,宋仁煊。
四十年前,范叔还未给迟家当差时,在临渊照顾宋氏长辈,也就是宋家母族,当时的宋仁煊在他看来也只是个如她那么大的小姑娘,只是后来碰见了宋元温。
汽车一路横行,朝前驶去,滑过一道刺眼弧度。
铃声响起的最后一刹那,一根拐杖拄进了考场里。
宋瓷逆着光,拖着石膏腿,杀气腾腾地跳进了考场。
空降级一
那一刻宋瓷仿佛顶着一道天使光环。
尤其是她雄赳赳气昂昂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时, 整个教室寂静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