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脑袋侧了些，依稀能感到后面课桌发沉的气场。

“下面把试卷拿出来，我们讲一下这次的联考试卷。”

最后一堂课很快就过去了，很多人度过了这如坐针毡的最后一节，后面还要面临回家后的家长拷打，不少人在那边假哭号边整理：“回家了回家了。”

宋瓷也默默整理书包。

“浔哥，你没事吧。”潘葛一只手还在整理着书包，一只手撑着桌子从斜侧方扭过头来看迟浔，“没事吧，你不是会要哭了吧，之之，就说我上次送你的幸运权杖幸不幸运吧，哈哈浔哥你可真别。”

潘葛看笑话不嫌事大的声音被打断了，怀里冷不丁被沈鸣拿书包轻砸了下，接了个满怀，瞬间闭了嘴，沈鸣说：“你可别说话了老六。”

在他们一圈闹腾里，迟浔捞着书包塞书，低着眼睛，看不清脸上的情绪：“没事。”

宋瓷将笔袋收拾好，去拄自己的拐杖，过一会范叔就来了。

“等一下，先别走那么快。”小何老师抱着课本，清了清嗓，“今天换位子。”

前面的潘葛猛地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叫道：“我都忘了，今天是要换位置了。”

方艾顿时眼睛亮了，在前面不远处，头转过来满是期盼地望向宋瓷，可能想她快点做到她附近来，班里的位次是按照身高或成绩排的，依据以往的经验，宋瓷的个头是要被排到前面去的。

小何老师给他们依次排好：“程成，换到方艾后桌。”

“潘葛，往前挪两行。”

“周易，换到靠窗第二桌。”

小何老师的视线在这些人脸上逡巡一圈，最后，锁定在面无表情的迟浔脸上，笑眯眯地说：“宋瓷，换到迟浔那一桌。”

劈叉的小兔子

话音落下, 全班场面像被按了静止键。

沈鸣看着小何老师那张严肃不像说笑的脸，喃喃道：“……不会吧。”

小何随手指了个人：“就沈鸣吧，帮宋瓷同学搬一下课桌, 她腿受伤了。”

在一片乌泱泱的注视里, 宋瓷拄着拐从位置上起来，好让沈鸣和另一个男生帮他挪课桌。

她硬着头皮抬眼看, 迟浔原本拉拉链的动作停住了。

少年眉眼漆黑，泛着清隽的冷，他手指握着书包拉链没关拢，抱臂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姿态显得混不吝又散漫，眼睛在一瞬间眯了起来。

小何老师说：“迟浔, 扶你同桌一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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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女生深吸了口气, 压低声音跟方艾说：“太狠了, 这也太狠了。”

宋瓷：“不用了老师，我自己可以走。”

似乎要证明她自己真的能成，宋瓷娴熟抓着拐杖, 跳了过去, 两拐一滑，恰好落座。

对比旁边臭脸的某位, 她显得可甜，两靥显出浅浅的梨涡。

再旁边, 迟浔垂着眼皮, 下颔紧绷, 嘴角是轻抿的弧度, 鼻梁被光描摹出英挺雕刻般的弧度，即使姿态如何无所谓, 仍然能窥出一瞬间的破防。

他眼眸半眯着，情绪不达眼底，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小何老师笑得更开心了。

小何轻咳一声故作严肃：“好了好了，可以放学了。”

班级里的人这才一哄而散。

在距离教室不远处，俞合还站在办公室门口，握着花茶杯思考人生。

碰见俞合，小何老师立即绷不住了，凑上去分享：“笑死我了这群小崽子，乐得。”

俞合早就注意到里面的动静，也知道小何干了什么事，闻言乐呵乐呵笑两声，好心提醒道：“把宋瓷换迟浔边上，你确定吗？这次他们两个人的联考成绩你也是知道的。”

“哈哈哈哈哈他们那表情你是没看到。”

“怀疑妈生的程度。”

“悠着点小何。”俞合看小何笑得如此开怀，忍不住说，“别被老何知道了，迟浔可是他物理课的半个衣钵了。”

小何老师：“我心里有数的俞老师，这都快成年了，心理不至于那么脆弱。”

夜色笼罩了这片区域，往常他们都是跟着迟浔一伙人勾肩搭背走的，现在迟浔和宋瓷直接上了老范的车，其他人也陆续离开。

潘葛是真的乐，本来兴冲冲地去找沈鸣分享好笑一刻，可惜沈鸣让他爬，说他的快乐是建立在某人的痛苦之上，潘葛只好自己走了。

夜色已深，头顶挂着轮圆月，潘葛坐在月下，头一次感到人生空空寂寥，忽然间，旁边落下一道影子来，也与他一同看着天幕，光在地上投落出两道影子，一道是南中潘葛，一道是二中奚邬。

三秒后，昔年反目成仇两兄弟当场握手言和，哥俩好似的勾肩搭背。

“哎你听说了没有，省一省二都被爆了，就那新来的小姑娘，把浔哥和京爷都给爆了，京爷知道成绩时那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