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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只是现在,又想做我的夫君了吗?

第十九章 只是现在,又想做我的夫君了吗?

在这样似真似幻的体验中,容翙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温珩臻的眼睛,深邃如湖泊,明亮如琥珀。可是无论是宽阔的湖面,或是宝石的光辉,里面都只有他的面庞。

可是容翙却也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他们只能是轩辕恪,只能是宋涧清。

于是容翙用尽全力推开了温珩臻,然后毫不犹豫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啪”地一声,宋涧清打这巴掌用了全力,轩辕恪的脸上立刻就出现了一个红印,只是他捂着脸,却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刚才是我孟浪了,不过,说实话,我并不后悔。”

宋涧清此时又羞又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出身官宦世家,自小被当做大家公子教养长大,规矩严谨,此刻便是想骂轩辕恪几句,都不知道从何骂起。

“你……你……”他气呼呼地指着轩辕恪,半天才骂了一句,“你无耻!”

轩辕恪笑了,只觉得他这模样可爱无比,可是看在宋涧清眼中,却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面上怒色更盛。

轩辕恪见状,知道再这样下去宋涧清恼羞成怒可就不好了,忙道:“涧清,我并没有你所想的意思。只是……就在刚刚,我闻到了你萱潮的味道,你……可曾感受到我的椿息?”

见宋涧清听了一脸茫然,轩辕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了,你年纪尚小,或许还感受不到。只是你应该也听过,只有姻缘天定之人,才能感受到彼此的萱潮和椿息,待你第一次进入酴醾期之后,便能知道了。若说真有所谓天命,我想,你我的姻缘,才是真正的天命,这世间,再不会有你和我这样,真正天作之合的一对。”

宋涧清就算未曾经历过酴醾期,但这些好歹是知晓的,闻言便冷笑道:“怎么,二皇子殿下之前说想做我的知音。只是现在,又想做我的夫君了吗?”

轩辕恪想笑,可还是忍住了:“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行。”

“你!”宋涧清显然是气急了,随手抓起一个酒杯,就往轩辕恪身上砸去。

轩辕恪闪过身,躲开那个酒杯,那酒杯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而他却并没有逗弄宋涧清,而是正色道:“涧清,就算你不想嫁给皇兄,可是你想过没有,身为坤泽,你怎可一生不和乾元结契?既然这是迟早的事情,既然如此,你又何妨早做准备呢?”

“难道坤泽这一生,就必须依附一个乾元才能活下去吗?”宋涧清擡起头,眼中满是不屑:“我从来都未这样想过。若是能一生不沾染乾元,那正好落个干净自在。我只愿和空音大师一般,走遍这大启的各个角落。哪怕粗衣布衫,竹杖芒鞋,也好过活在这重重禁锢的金丝笼中,即使穿锦着缎,喝金咽玉。可是一出生,便身不由己。”

说到这里,宋涧清的神色便低落了下来。

轩辕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番言论。看宋涧清的眼神中便带了几分探究。宋涧清察觉到他的目光,便道:“怎么,殿下从来所见到的,便是这天下人都削尖了脑袋,要进入皇宫中这样的泼天富贵之地,从来没有见过像我这样,行止怪诞,离经叛道之言吧。”

“不,”轩辕恪摇摇头道,“我反而觉得,涧清此言,颇为可敬可叹。”

他擡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便道:“时候不早了,我让人送涧清回去吧。”

轩辕恪击掌几下,几个训练有素的侍女又不知从何处出来,悄无声息地收拾好一地狼藉。又有小厮来将引鹤声又装入木箱中。宋涧清知道,再不回去,只怕父母都会发觉他今日私自来和轩辕恪相会。

故而他离去之前,犹豫再三,还是和轩辕恪说道:“今日我从家中出来,只说要去书局买些新书,二皇子殿下……”

轩辕恪自然知道他的顾虑,道:“涧清放心,我今日一人在别苑中独酌,只有这满园的芍药为伴。”

宋涧清这才放下心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轩辕恪一眼,见他正含着笑看着自己的背影,好像无论如何都看不腻一般。心中不知为何只觉得一慌,再也不敢回头,慌忙离开了。

轩辕恪的心腹侍女上前来,看到轩辕恪面上被人掌掴的痕迹,不由得有些为自家殿下不平:“殿下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宋公子喜欢空音大师,又不知道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寻得这把‘引鹤声’来,谁知宋公子却这样对殿下,奴婢当真为殿下不值得!”

轩辕恪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今日的确是我孟浪了,不过,若我不是因为闻到了……”话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闻到了什么?”侍女好奇地问道。

而轩辕恪却不再提起这个话题,转而道:“你去给我拿些紫金和络膏来吧,他这一巴掌当真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若是明日出去见人还没消下去,可就会被人笑话了。”

侍女听了,便立刻去寻那紫金和络膏了。

轩辕恪刚刚却是想到自己能够感受到宋涧清的萱潮这件事实在太过重要,便是自己的心腹,也不好宣之于口。

只是……他想到今天宋涧清听到自己能够感受到他的萱潮之后的反应,嘴角的笑容不由得加深。

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好,咔!辛苦了!”屈舒鹤喊了停之后。一旁的小欧忙拿着冰块和手帕冲到了温珩臻的身边,十分心疼地看着他的脸:“温哥?你还好吧?”

在一旁喝水的容翙看到这一幕,莫名有几分心虚。

没办法,屈舒鹤要求十分严格,又不能用替身,又不能借位,只能实实在在打下去。

温珩臻似乎并不在意,还安慰小欧道:“没事,过一晚就好了。”

容翙忽然想起来,之前自己的脸被烫伤,温珩臻送来了和络膏,现在那和络膏还在自己那里,等会儿要还回去才好。

“好了,今天就怕到这里,明天我们任务比较重,既有影视基地的拍摄内容,也还需要到这边来拍摄,大家好好休息。”

说完他又走到温珩臻身边:“今天珩臻表现的不错,那句台词改得也很好,我当时还吃了一惊,不过感觉和当时的气氛也算契合,就没有喊停。”

温珩臻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觉得,轩辕恪此时对宋涧清的感情,本来就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否发自本心。”

“不错,”屈舒鹤连连点头,“能说出这段话,说明你是花了心思去琢磨这个人物的。”

而旁边的容翙听到温珩臻那句“假作真时真亦假”,却若有所思。

等回了酒店吃完饭,容翙拿着那一瓶和络膏,敲开了温珩臻的门。

来开门的是小欧,他看到容翙,却很是吃惊的样子:“容哥?你……有什么事情吗?”

容翙回答得含含糊糊:“来送点东西给珩臻。”

温珩臻听到了容翙的声音:“小欧,让容哥进来。”

等两人进来之后,温珩臻便道:“给容哥倒一杯温开水,然后你就先回去吧。”

小欧哪怕满腹疑惑,此时也一句话不能说,只能依言给容翙倒了一杯温开水,然后自己离开了。

容翙拿出那瓶和络膏来:“这是你上次给我用的药,我想你今天应该用得着。”

温珩臻笑着接过去:“谢谢容哥想着我,这瓶和络膏的确难得,我也只有一瓶。”

“谢什么,”容翙道,“本来就是你给我的。”

说完这句话,两人之间便又陷入了沈默。

好像自从下午那一个吻之后,两人之间便陷入了这种奇怪的气氛。容翙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觉得无比焦灼,又暧昧不清,但越是挣扎,却越发现自己陷入沼泽中一般无法挣脱。

他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见温珩臻面前摊放着几本剧本,便道:“你刚刚在背台词吗?”

“没有,”温珩臻道,“刚刚在看今天拍的内容。”

“都已经拍完了,怎么还在看?”容翙好奇道。

温珩臻沈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只是在想,这个时候的宋涧清,这样清高自诩,视权势富贵为禁锢他的金笼。可是后来,他为了轩辕恪,却心甘情愿自己走进了皇宫这一座更大的金笼中。”

不知为什么,容翙听到他的话,忽然心跳如鼓。

温珩臻却似乎未曾觉察他的变化,叹息道:“可是就算是这样,最后启昭帝还是负了他。”

容翙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一些:“你最近,好像对他们一直感慨颇多?”

“如何能不感慨?”温珩臻反问道。“如果宋涧清知道了他最后会落得这个结局,在他临死之前,他会后悔吗?”

“你也说了,他清高自诩,我想,就算是最后,他和启昭帝离心离德,我也相信,他从未后悔爱过启昭帝。他从来,就是这样骄傲的一个人啊。”容翙自然是比温珩臻更了解自己饰演的这个角色,“只可惜,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像他这样品行高洁的人,又如何能在皇宫那样的地方存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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