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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85章

【85】

当晚乔姝月是被人抱回去的。

她不知道宫女们看到那狼藉的汤池,心中作何想法,她只知道转日玉竹和紫棉再看到她时,脸蛋红得不像话。

两辈子没这么放纵过,身体疲累,一觉睡到转日正午。

醒来时,登基大典已经结束。

乔姝月没什么精神,靠在榻上昏昏欲睡。明明睡得很足,还是觉得困倦。

她撑着头,心里还在想昨晚发生过的事。

谢昭凌第一次这么没轻没重地对她,身体还真有点吃不消,都休息了一宿,她那处还隐隐有感觉。

腰侧也是,约莫是留下印子,碰一下就疼。

这人难道是属狗的吗?不仅咬她的背,还有她的……

“阿月。”

乔姝月闻声擡头,懒洋洋地一瞥,目光微凝。

眼前人这副打扮再熟悉不过。

谢昭凌喜欢暗色的衣裳,于是做主将龙袍的颜色由明黄改为玄色。

玄色衬他的气质,内敛沈稳,带着深重的威严。

他如今不到二十二岁,虽比前世相遇时要年轻上一些,可气势上分毫不减,已不见少年时的稚嫩。

扬眉笑望着她时,多了几分前世没有的意气风发。不似当年,幼时受尽苦楚,摸爬滚打,踏着尸山血海才走到她身边。

乔姝月顿时心软,心中百感交集。

才刚住进来,算是“故地重游”,她还没调整好状态,眼下骤然重逢“故人”,她眼眶登时热了。

俩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是彼此身边最亲近的人,她的一个动作表情都能牵动他的心弦。

眼下这般,是谁给她委屈受了?

谢昭凌脚步停顿一瞬,而后快步走近,将她揽入怀中,神情担忧而茫然,“怎么了?”

她不言不语,默不作声窝进他怀中。

谢昭凌感受到前襟的潮湿,一颗心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是我弄得你不舒服了?还在难受吗?”

思来想去,能叫她情绪波动这么大的也就只有他自己了。

他紧张地捏了捏自己认为折腾过火的那几处。

昨晚从背后抱她,将她抵在池边,把她的双臂反剪到背后来着。

谢昭凌不动声色按了按她的肩膀和手肘,见她没出声,知道这两处都没伤。

那是将她翻转过来,压在池边时,硌着后背了?

不应该,方才看她依靠在榻上,并无异样。而且他现在这么抱着她,手掌按在后背上,也没听她喊疼。

要不就是……

谢昭凌眼睛瞥了一眼她的脚,心里想着,会不会是昨天将她的腿擡得太高,扭着了吧。

他犹豫着要不要蹲下去检查一番。

“阿凌哥哥……”

乔姝月忽然软着声音撒娇。

谢昭凌忙道:“在。”

乔姝月没忍住笑了一声,扬起头来,泪痕还在,“你都做皇帝了,怎么在我面前还是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态?这样不好。”

“这样有何不好?”他不解道,“那卖身契又不是假签。”

他顿了顿,认真道:“我做天下人的帝王,只除了你一个人。”

他疑惑的样子不似作伪,他是真的觉得,在她跟前,自己永远都是那个被她从龙潭虎穴里拯救出来的“仆从”。

前世是他救了她,这一世轮到她来拯救。

境况全然不同,可眼前人未有分毫改变。

乔姝月一想到前世,就觉得遗憾,明明她重生也过去许多年了。

当年才活过来时,她只觉得庆幸,一腔热忱都扑在救他一事上,旁的都没多想。

等重逢后嫁给他,她只觉得开心,也没有什么别的忧虑。

然而回到这里,物是人非,她不仅感受到了迟来的深深的遗憾与失落,还有未能与他携手到老的悔恨和不甘。

她害怕自己离开后,陛下过得不好。

又害怕自己离开后,他把自己忘了。

可是这二者是矛盾的,若一直记着她,就不可能安稳地过完馀生。

所有负面的情绪在踏进这座宫殿那一瞬,齐齐地朝她袭来,像旋涡,像深渊,将她包裹丶拖拽,无法挣脱,无法自拔。

一这样想,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前世病重时那般,全身都痛得厉害,想要将自己缩成一团,埋进他的怀里。

谢昭凌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发抖,一时间手足无措。

“究竟是何处难受?真是我弄伤了你吗?”谢昭凌急切道,“要不,叫太医来瞧瞧?”

怀里的女孩摇头,又点头。

谢昭凌无可奈何:“摇头又点头是何意?”

“哪里都在难受,可并非是你弄伤的。”她顿了顿,幽怨擡头,“不要传太医。”

在自己宫里丢人就算了,她还不想第一天就声名远扬。

谢昭凌从她眼神里读出她的意思,笑道:“我们夫妻恩爱,他们若是笑话,那就是嫉妒。”

他一如既往地插科打诨开玩笑,她却没有似平时那般无奈地瞪他一眼。

乔姝月没有吭声,沈默了半晌。

她鼓起勇气,试探道:“我能不能不住在这里?”

这里有太多回忆,她害怕。

“好。”

谢昭凌没有一丝犹豫。

他思忖道:“不过新的宫殿收拾出来还要时间,这后宫空殿许多,你看上哪个,我们便住哪个,可好?”

乔姝月眼圈又红了,“我们?你要同我一起住吗?”

前世陛下也是,说什么都要缠着她一起睡。

谢昭凌楞了下,直勾勾看着她,半晌才眨了下眼睛,不可置信道:“你竟要撇下我吗?”

“可你是一国之君,怎好与我挤在一起……”

谢昭凌不知她到底想说什么,一想到她可能在隐晦地说他以后或许会有别的女人,气得五脏都疼,想要狠狠捏着她的脸颊惩罚一番,可到底下不了手,打不得骂不得,他只能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我就住你那,哪儿都不去。”

怒火顶到头,他气势忽然又弱下去,弓起脊背,抱上去,下巴垫在她肩头,委屈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方才那番话伤到我了。”

“我早说了是你的人,你怎可再生疑心?”

乔姝月失落道:“帝王哪能只有一个女人?”

前世她不在乎的事,如今却斤斤计较起来。

“怎么不能?”谢昭凌皱眉道,“要那么多女人作甚?一日的时辰是有限的,哪有那么多精力去应付?”

他也说不上来为何,只是一想想和除了阿月以外的旁人有接触,他就觉得接受不了,觉得恶心,觉得自己脏了,跳进池子里搓三天三夜也洗不干净。

乔姝月犹豫道:“可假如我没有诞育子嗣的能力,你——”

“你为何没有生育能力?”谢昭凌按着她的肩膀,目光担忧不已,认真地看着她,“你到底怎么了?”

乔姝月闭口不言,只摇头。

谢昭凌表情严肃,瞧着甚至有些凶狠。

她生不生孩子,他其实无所谓。

谢昭凌想起他的生母黎笙就是因为生下他才离世的,他知道女子生产等同于在鬼门关前走上一遭。虽然他也期待过能和她拥有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但一想到生产时要受的那些苦,他又实在舍不得。

成婚近半年,他一直都有刻意避子,所以他们暂时并不会有孩子。

她这样问,是身体出了问题吗?

谢昭凌紧蹙双眉,忽然想到她可以预知到未来。

她今日种种异样都与看到的未来有关吗?未来还是危机四伏吗?

可是他明明都扫清了障碍,登上了这最高的位置,不可能再有人能害她。又或者,这宫里还不够干净。

她不想住在这个宫殿,难不成……

谢昭凌忽又想到他们没有共同的三十岁,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在她眼中的未来里,她就死在了这座宫殿里吗?

未来的她,没有生育能力,还早早死在了这里。

半晌,谢昭凌高声吩咐宫人,“把太医找来。”

乔姝月拦不住他,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太医很快来了,诊脉过后,言说并无大碍,只是昨夜没休息好,又隐晦地提了句,即便年轻,也不要过于贪恋纵欲,说得乔姝月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昭凌面无表情,抓着太医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太医无奈地说了几遍,她身体养得很好,只是需要稍加休息调养,谢昭凌才堪堪放下心来。

待人都退去,乔姝月背过身去,不搭理他。

谢昭凌这回没急着上前哄人,他垂眸若有所思,道了声晚点再来,便匆匆走了。

人走了,乔姝月又舍不得,追出去好远。

空荡荡的宫殿,像个深渊巨口,在她背后,随时都会将她吞没。

晚膳是乔姝月一人独用的,派人去请了谢昭凌,才知他竟将褚玄英乔誉霍方林等心腹全都叫到了思政殿里商议要事。

乔姝月知晓他一时半刻结束不了,便不等他,只吩咐御膳房备了几人的吃食,按时送去。

用过饭,紫棉将药端来。饮用过后,身子渐渐乏累,手握着卷诗经,本打算等他回来,结果靠在贵妃榻上,竟昏昏沈沈睡了过去。

再有意识时,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一颠一颠的,好像走在路上。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让乔姝月下意识便在他怀中蹭了蹭。

那人脚步一顿,而后低下头笑出声:“娘子醒了。”

她睡眼惺忪,茫然道:“这是去哪?”

仰着头,看着他的下巴,又视线下落,盯在他的喉结上。

看着那儿上下滑动,而后发出声音:“带你去我们的寝宫瞧瞧。”

即便已是深夜,周遭暗得看不清路,可男人抱着她依旧脚步平稳而迅捷。

他手上很稳,脚步轻快,乔姝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惬意地打了个哈欠。

可爱的小动作又惹得上方的人一阵轻笑,笑得她脸蛋微红,嗔了他一眼。

“好好走你的路,仔细将我摔着了。”

他低声笑道:“是,小的遵命。”

“……”

越走景色越熟悉,直到跨过一道宫门,乔姝月陡然清醒,瞪大眼睛。

“你怎么带我来思政殿了?”

这儿不是他办公的地方吗?

谢昭凌轻车熟路,抱着她进了偏殿,将她放到暖阁。

他放下人,正欲起身。

脖子上缠着的那双手臂忽然紧了紧,勾着他往回。

谢昭凌不设防向前倒,怕压着她,眼疾手快,撑在她身侧。

他无奈道:“不愿意?”

颈后那双手挠了挠他,他没忍住靠她更近,盯着那张饱满的红唇,难耐地隐忍。

乔姝月一无所知,拧着眉道:“当然不愿,我怎能住这里呢?”

整座宫殿应当都只属于帝王一人,偶尔留宿自然可以,可若长期住在这里,朝中文臣那张嘴岂能饶他?

前世陛下就为了她顶了许多压力,今生他更年轻,虽手腕强硬,但资历尚浅,更容易被那些多嘴的人啰嗦。

谢昭凌叹了口气,到底是御史家的女儿,有时会看重那些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规矩。

谢昭凌并不与她争辩,这么多年,早知该如何应对她。只需稍稍装可怜,她便会心软。

果不其然,见他幽幽叹了口气,委屈哀求,可怜巴巴的模样,她便再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勉为其难地答应他,先这么过段日子,若人议论声太大,她还是会搬走的。

谢昭凌心想议论声太大他就把人外派出京,眼不见心不烦。

但嘴上不敢同她说,生怕再落得一个埋怨教训。

如此良夜,就应该好好享受。

床榻早已收拾出来,他搂着躺下,双唇相贴,她喃喃发问:“为何一定要住这儿呢?宫里明明大得很……”

他笑道:“你就当我一刻都离不开你吧。”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信还能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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