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86】
大婚在即,宫里宫外上上下下忙做一团。
关于帝后大婚的相关细节问题,一群人吵了几天都没结果。
思政殿里整日都是吵吵嚷嚷丶鸡飞狗跳的。
因为谢昭凌要给乔姝月补一场盛大的成婚仪式,所以礼部就说,要将皇后娘娘从宫外迎进来,如此以示郑重。
谢昭凌对此是没有意见的,他希望在花费允许的条件内,排场越大越好。
但礼部又说,大婚前三日不能与新娘子见面,那谢昭凌可就不干了。
也不知是何缘由,自从搬到思政殿住以后,谢昭凌一日比一日要黏人。
在外召见群臣时还是个英明睿智的年轻君王形象,可一散了朝,回到寝殿,不是抱着就是要搂着,总之与她相处的时间中,半数以上都要同她挂在一起。
他好像在害怕什么,他不说,乔姝月也只能隐隐猜测,是不是近来政务上又遇上了难题。
他虽总说是她的护卫,拿那张卖身契说事,地位上看似要低她一等,真遇上事时,他却不愿意流露出软弱。
不知是他的示弱是故意哄她的,还是他将软弱都藏了起来,她确实一次也没看到过,只能从偶尔的肢体接触中,感受到他细微的不知名的恐惧。
谢昭凌在她的心中,总是无所不能且强大的,前世是,今生亦是如此。
不知究竟是什么事,令他也觉得无所适从。
眼下他正是没安全感的时候,礼部让他和人分开,一分开就是三日,那简直跟要他命一样。
礼部唯有一个年轻的官员是支持他的,可惜人微言轻,只能跟在里头帮谢昭凌吵架,搅浑局面,把礼部几个老头气的顿足捶胸,险些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谢昭凌想不通,一点小事何至于此。他又没有沈迷女色而荒废朝政,他该做的事都做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只是不想和爱人分开而已。
礼部的人成天守着思政殿,苦口婆心地劝说,乔姝月待在偏殿里,不敢冒头。
陆思蓁就快远嫁,时间定在初夏,因为分别在即,又格外不舍乔姝月这个好友,最近往宫里跑得勤。陆思蓁自然也听说了传闻,日日往宫里跑也有看热闹的心态。
乔姝月要招待她,所以白日便借着这由头,从偏殿里搬了出去,只晚上人都散了才来这边睡。
白天谢昭凌被众臣吵得头疼,又见不到爱人,脾气显而易见愈发不好。
他一板起脸,在战场上带出来的肃杀气渐浓,底下人才战战兢兢收敛了声息。
没人敢忘记这位新帝是如何上位的,见他真的动怒,心里即便再不满,也不敢开口。
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大事。
帝王说一不二,强硬言说三日绝对不行,最后礼部还是拗不过他,松口道那就前一日让人回娘家住,转日一早再把人迎接回宫。
这事的前因后果在宫里广为流传,陆思蓁来了几次,就知传言不虚,她背地里笑话谢昭凌离不开人,不过这话陆思蓁也只敢关起门来偷偷说给乔姝月一人听,毕竟谢昭凌如今身份不同,即便是玩笑也轻易开不得。
“听说陛下一晚上都不想和你分开?”陆思蓁坏笑着,挑挑眉,“成婚的滋味竟这么好吗?”
乔姝月被她调侃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可我兄嫂刚成婚时,也不似你俩这样蜜里调油。”陆思蓁感慨道,“青梅竹马就是好啊。”
吉日选定,就在下个月十五。
十三日晚,谢昭凌早早结束公务,又将她困在殿中。
天还未黑,便缠着她胡闹一通。
乔姝月不许他在露在外头的地方留有印记,本意是让他收敛一些。
不曾想他眼前一亮,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将她剥了个干净,在那些被衣物遮盖的地方,每一处都留下咬痕。
乔姝月不知他哪来的奇怪的癖好,喜欢咬她的身体。
并不痛,印子也不会留太久,很快就消弭,但在它还存在的这段时间中,他每每瞧见自己的“杰作”,都会愈发激动,拉着她往更深处沈沦。
“明日做不得,今日便是大婚前的最后一次,娘子允了我吧。”
高大的男人又趴在她膝头伏低做小,是吃准了她就吃软的这一套。
“那夫君可否让我歇息一日呢?”乔姝月比他更委屈,“你昨日丶前日都用的这番说辞。”
谢昭凌心虚地轻咳一声,低头在她膝盖上吻了下,“我听说夫妻之间,日日都要有的。”
他仰起头,模样瞧着愈发可怜,“我已经亏了一日了,都没想着补。”
乔姝月不确定道:“日日都要吗?”
谢昭凌斩钉截铁道:“对。”
虽然已活了两世,但她在这事上经验实在不足。
那些高门大户都盼着多子多福,若要子嗣多,这事必定是少不了的。
大多数有权有势的男人都是妻妾成群,可见男人是日日都得要的……
按照谢昭凌所说,确实说得通。
他身边没有别的女子,那么这个重担就落到她的头上。
看来只能辛苦她一些了。
被谢昭凌连哄带骗,好说歹说,她才半推半就地随了他。
好在他素来温柔,即便那日在温泉池中,他弄了那么多花样,也是每一次都叫她体会到了舒适的。
倒不是有多排斥,实在是他体力太好,回回都要折腾她好几次,第二天早起浑身酸软,瞌睡连天,耽误正事。
明日要回娘家,还有许多事要忙,她得保持充足的精神才行。
后背挨在柔软的榻上,身前是他宽阔的胸膛。
她感觉自己像一把琴,任由他拨弄。
关键时刻,乔姝月抓着他肩膀嘱咐:“今晚可以有,但只能一次。”
谢昭凌在上方微顿,黑眸深不见底,他短促地出了一声,乔姝月不知这究竟算不算应下。
指尖似带了火星,凡过之处,皆已燎原。
而她这把琴的琴音终于调试得当。
身体如琴弦般拉紧绷直,任由他慢条斯理地轻轻抚过,慢慢拨弄,终于发出一声一声缠耳的娇泣。
这一场演奏格外漫长,又好似没有那么漫长。
因为极度的舒适,让她全身心皆投入其中,一时间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他的技术突飞猛进,想来是学有成效。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里头退开。
乔姝月感觉到温暖离去,还不舍地伸手挽留。
谢昭凌背对着她坐在床边,感受到她手臂缠上来,轻笑了声,回身轻吻下她额头,“先吃点东西。”
乔姝月没有力气,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由着他喂。
她嗓子全哑了:“若叫阿娘看到这样,定是要训斥我的。”
别看褚氏自小宠她,可谢昭凌的身份到底不一样了,褚氏虽开明豁达,却也不会任由她这般作下去。
一碗粥俩人一人一口,没一会就分食了大半碗。
谢昭凌又喂她一口,“那我们不叫她看到。”
“嗯嗯。”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将勺子送到他唇边,抿着唇,咽了下口水,“阿凌哥哥……”
谢昭凌无奈笑了,将这口也喂给她,“好吃?”
“好吃!还想再要一碗。”
乔姝月扒拉着他的手臂,央求道。
她以为谢昭凌会让人再送一碗来,谁曾想他没去叫,这一碗他自己一口都不吃了,剩下的全进了她的肚子。
等最后一口咀嚼完,吞咽下去,也没见到第二碗。
乔姝月抻着脖子往外看。
额头上抵来一只手掌,将她脑袋往回按。
乔姝月一下坐回去,茫然道:“不给吃了?”
他避而不答,反问:“吃饱了吗?”
她实话实说:“还差一点点。”
谢昭凌淡定地将碗放下,“那剩下的一点等会再吃。”
说罢拉着她又倒了下去。
幔帐悠悠落下,乔姝月惊慌失措的声音传出来:“不是答应只一回吗?”
“我没有答应。”男人笑了声,“没有证据,莫要胡乱揣测。”
两个的距离愈发靠近,乔姝月感受到了他话里的真实,慌乱中生出一法子,可以仿着前世的样子应付他,用手,用腿,用哪里都好,就是不能……
还未开口建议,便被人堵了回去。
他如一只调皮的花猫,挤身埋入丛中,拨弄着那丛中多汁的地锦草。
一时不慎折断了茎秆,其中流淌出白色的浆液,被它伸舌卷去。
唾液与草浆融汇,花猫食饱喝足,满足地喵叫一声,舔了舔爪。
而后那草又被扔进火里。
被炙烤,被熔化,烧得面无全非。
风很大,卷着烈焰,直冲云霄。
可怜又无助的小草被火焰裹挟,随着飓风,上下飞舞。
空气中尽是呼吸中带出来的水汽与汗意。
火烧得愈发地旺,花秆中的草液中,忽得涌过一股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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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晚,转日果不其然浑身疲软。
乔姝月醒时谢昭凌已经去上朝,不在寝殿。他不在正好,她存着火气,也不想见他。
按照往日经验,前一夜折腾久了,她总是午时前后才醒。所以谢昭凌的原定计划是召见完众臣,陪她用午膳,等晌午再休息一会,午后待他事毕,亲自送她归家。这样算下来他们分别不到十个时辰,甚好。
今日可巧,巳时不到她就醒了,他还未下朝。
乔姝月撑着身子起来,连早膳都没吃,带着人跑了。大婚要用的婚服及一应用具早在前几日就送到了乔家,她跑得也轻松。
今日散朝晚,加之转日要大婚,有许多繁琐的事等谢昭凌做决定,外省又送来几分急报,等他处理完急事,已经快午时。
谢昭凌还在前头的外书房,怕她久等,就想让人去后宫传个话,让她先吃。
小太监领了命都走到了门口,又被他叫回。
谢昭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往日他若忙得晚了,她总会派人来给他送点心,生怕他忙昏头忘了吃东西。
今儿他已然察觉到饿,她怎么还没找来?
心虚地想着,别是昨晚把人惹狠了,今儿格外不待见他。
心里存了疑惑,便再坐不住。
他放下奏折,急匆匆往回走。
思政殿中安静得可怕。
到了寝殿一看,果不其然,人去楼空。
约莫是怕他为难底下的人,干脆把偏殿里伺候的一应宫女太监全都带走了。
谢昭凌:“……”
眼下他当真成了个孤家寡人。
他咬咬牙,换了身常服,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