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姜砚扯了扯嘴角,竟然没什么好反驳的。
他们班这个班长就是个班级荣誉感爆表的死脑筋,连姜砚这种左右逢源的人都不能在他手下捞到一点好处。
在碎碎的说话声与黑暗里,有一声极轻的笑声传到了他的耳朵。
姜砚反应迅速地往旁边看了过去,果不其然看到林山檐把拳头抵在了唇上。
你笑什么啊,还不是因为你?姜砚皮笑肉不笑,他一手勾住林山檐的手臂,假装哥俩关系好得不行,一边悠悠哉哉地说:“同桌,等会我们一块站。”
要下水大家就一起下吧。
林山檐没有拒绝,也没有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当然。”
幕布往左右两侧缓缓拉开,耀眼的灯光便缓缓流到了8班所有人的脚边。此时他们都衣冠整洁,神采飞扬,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开唱。
日后,这张照片将会被放进他们的毕业相册;同样的,整个年级的人都会见证并记住他们此刻的样子。光是这样想想,就足以让人热血沸腾了。
男女分开两侧站,姜砚被迫站在了第一排。他的左手是林山檐,右手是江柏昭和谢泽。
看到麦摆在姜砚面前时,左右手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始笑,姜砚觉得自己耳尖都要烫熟了。
他们班选了首《奇迹再现》,是迪迦奥特曼的中文主题曲。当时公投的时候,男生们不惜一切代价,包揽了两周的值日卫生才让女生们心甘情愿地为这首歌投上宝贵的一票。
他们每一个人都以骄傲自豪的神情准备着。
不出姜砚所料,站在他身后的男生都颇具信念感地大声唱着,麦摆在自己勉强如同一个摆设。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穿越时空竭尽全力/我会来到你身边。”
……
谢泽显然也是信念队的一员,在男生们震耳欲聋的歌声里,他的眼眶竟然微微湿润。
当导播切到他们的时候,台下便一阵骚动。
姜砚听着旁边谢泽声嘶力竭,无奈地笑了笑。他垂着眼,做着口型,看向台下的每一个人。其实站在这里只能看到前排离自己最近的人的脸和表情,剩下的人的脸全都隐没在黑暗里。
他们在这一晚玩到最最尽兴,给足了同学尖叫和掌声,把手里的灯高高举起,让蓝色的犹如萤火般的光点随歌声汇集在一起,如同一个美丽的童话。
姜砚从来没有站到过这个位置,此时看着这一幕,心里竟也不自觉地静了下来,有种莫名的感触。
在这首歌的结尾,所有人都牵手,鞠躬谢幕。
他牵上林山檐的手,感觉到掌心炙热的温度,缓缓在欢呼声中弯下了腰。
“你的手好凉。”林山檐在离场时对姜砚说。
“空调太冷了。”姜砚小声回答。
准备落座时,林山檐不知道从哪拿了件外套过来。
姜砚有些讶异:“从哪来的?”
“找朋友借的,穿上吧。”林山檐抖了抖外套,然后递给他。
姜砚把外套搭在手臂上,没有穿:“借人家的外套,人家不冷啊?”
林山檐耐心地解释道:“他不冷。”
姜砚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会,然后还是没有矫情,边道谢边穿上了。这件外套有点大,他抬起手套进去,刚好可以把指尖都藏在袖筒里。姜砚按照自己的习惯把拉链拉高了点,后知后觉地闻到外套上淡淡的薄荷味。
整个音乐节,唱什么歌的都有,无论是谁都趁着这个机会在黑暗中歇斯底里,宣泄压力。尖叫声埋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巨大屏幕上班级的名字和兴奋的脸庞也一同随着镜头的切换变化。
荧光棒和星星灯都营造出了该有的氛围,姜砚也在这里感到久违的放松。他坐在狂欢的人群中间,背部很直,安静得不像话。他不喝彩,只是鼓掌,然后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
林山檐偏了偏头,不着痕迹地将视线放在他身上,只看到姜砚微微上挑的嘴角和被光描摹的分明的下颌线。
在看到有人抱着吉他走出来时,姜砚终于歪了歪脑袋跟旁边的林山檐说:“我也会弹吉他。”
“这么厉害。”林山檐这次光明正大地看进他的眼睛,看到他笑容不减,“我可以听吗?”
姜砚狡黠地一挑眉:“你觉得他弹得怎么样?”
这是个致命的问题,说弹得不错等于给姜砚个机会说自己弹得不如他,还是别听他弹得了;说弹得难听又实在是不太礼貌。林山檐很聪明,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陷阱,他认真地看着姜砚说:“我没有办法评价,因为我对吉他并不了解。”
好一本正经的回答。姜砚忍笑,于是他用左膝碰了碰林山檐的右膝,把目光转回台上:“那你今晚跟我一起去鲨鱼齿吧,我可以弹给你听。”
“好。”林山檐垂眼看着他的膝盖说。
音乐节结束前,他们四个人跟着人流出体育馆。
当灯光终于亮起,姜砚看到谢泽通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