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压扳手砸在地面迸出火花,司念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扯过沾满机油的抹布胡乱擦脸,战术板黑屏前最后显示的齿轮参数还粘在视网膜上。
"骊山磁流体第七道波纹......"
他咬着战术手电筒翻找零件箱,战国青铜齿轮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绿色,"
方镜你数数货架上的钕磁铁,要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话音未落,十二道闪电劈过的铁架突然震颤起来。
方镜战术板上的克莱因蓝纹路已经蔓延到锁骨,她抓着洛阳铲在零件堆里划出深痕:"西南角货架少了三块环形磁铁!
等等,这些战国齿轮的咬合角度......"
工坊卷帘门突然被重型卡车撞得凹陷,五个穿着青铜色防护服的壮汉闯进来。
领头的用砂纸打磨过的声带发出冷笑:
"骊山工程局的零件也敢偷?"
他举起刻着"钜"字的磁轨枪,战国齿轮竟自动飞向枪口凝聚成炮弹。
司念的机械义肢突然弹出墨线缠住吊顶滑轨,整个人荡到半空。
改装车间顿时鸡飞狗跳,学徒们抱着防冻液桶当盾牌,有个染红毛的小子居然把火花塞当暗器甩出去。
"你们修车厂凌晨三点偷运磁流体的时候,监控可拍得清清楚楚。"
神秘人掀开面罩,露出焊接在颧骨上的齿轮装饰,
"把第七波纹交出来,否则......"
磁轨枪吸收的战国零件开始高速旋转,在枪口形成小型黑洞。
方镜突然把洛阳铲插进地缝,战国零件堆里迸发出幽蓝电弧。
她脖颈上的克莱因蓝纹路与司念的墨斗线产生共鸣,竟在空中交织成三维星图:
"司念!
用你父亲留下的秦腔频率震动空气!"
司念福至心灵,机械义肢突然弹出七根不同材质的琴弦。
当他用液压扳手划过琴弦时,二十年前父亲维修五菱宏光时哼的《斩单童》戏腔轰然炸响。
货架上所有战国零件应声浮空,在声波中组合成巨大的青铜浑天仪。
改车系统突然在视网膜投射红光:
【检测到墨家非攻机关术,是否融合现代磁流体技术?】
司念踹开飞来的齿轮炮弹,单手抓住浑天仪核心的玉衡星:
"给老子融合!"
刹那之间,克莱因蓝纹路与青铜浑天仪碰撞出紫色闪电。
神秘人的磁轨炮突然调转方向,吸收的战国零件暴雨般砸向他自己。
司念趁机拽过方镜的战术板,用染血绷带在屏幕画出第七波纹。
"成了!"
当磁流体顺着波纹渗入青铜浑天仪,整个车间突然陷入绝对寂静。
悬浮的战国零件叮叮当当落回货架,神秘人胸口的齿轮装饰砰然炸裂,露出下面闪烁着红光的量子芯片。
方镜突然指着浑天仪核心:"快看!
玉衡星位置的空缺!"
司念摸出那枚染血的青铜垫片,发现血迹干涸形成的波纹恰好能补全第七道磁轨。
当他用义肢的激光焊枪点射的瞬间,改车系统突然弹出警告:
【临时组合件耐久度仅剩72小时】
"包够的,老弟!"
司念把焕发蓝光的浑天仪塞进五菱宏光发动机舱,扭头对还在发愣的学徒们吼道:
"把氮气瓶接上!
红毛!
你他娘再拿火花塞砸人,今晚就给老子手搓二百个活塞环!"
方镜突然踉跄着撞进他怀里,脖颈上的克莱因蓝纹路渐渐消退。
少女发间的松香味混着机油气息,让司念的机械义肢冒出可疑的电火花。
学徒们吹着口哨背过身去,有个胆大的掏出手机偷拍,镜头却被飞来的套筒扳手砸个粉碎。
暴雨渐歇时,五菱宏光的涡轮增压器发出龙吟般的啸叫。
司念摸着重新刻上骊山纹路的青铜垫片,却没注意到发动机舱缝隙渗出的磁流体,正在悄悄腐蚀固定变速箱的钛合金螺丝。
涡轮的啸叫震得车间顶棚簌簌落灰,司念的手指在防滚架上敲出密匝匝的鼓点。
仪表盘上忽明忽暗的磁流体波纹像是某种上古符咒,后排焊死的氮气瓶正往外渗着淡紫色雾气。
“念哥,这车放屁都带彩虹!”
红毛学徒抱着半截排气管嗷嗷乱叫,被方镜用沾满机油的抹布塞住了嘴。
少女脖颈残留的克莱因蓝纹路在黑暗中明灭,指尖划过发动机舱时带起一串细碎电弧。
司念的机械义肢突然弹出三棱刺,在众人惊呼声中猛地扎进变速箱。
金属摩擦的火星溅到战术板屏幕,瞬间烧灼出焦糊的秦篆文字。
“第七道波纹在衰减。”
他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青铜浑天仪虚影,改装系统正在视网膜疯狂刷着鲜红的倒计时。
方镜突然把战术板拍在引擎盖上,克莱因蓝的纹路顺着电路蔓延:“骊山磁流体和墨家机关术的共振频率差0.03赫兹!”
她扯开发带咬在嘴里,发梢扫过司念的机械关节时炸开几颗幽蓝火星,“给我二十分钟,我能重新校准......”
“来不及了。”司念猛地拧动钥匙,五菱宏光四个轮胎同时腾起半米高的气浪。
货架上那些战国零件叮叮当当跳起诡异的舞蹈,有个青铜齿轮滚到红毛脚边,突然自动咬住了他的AJ鞋带。
当改装车咆哮着冲出车间时,后视镜里方镜攥着战术板追了十几米。
少女发间的松香混着磁流体的铁锈味飘进车窗,司念的机械义肢不受控制地弹出七根琴弦,在方向盘上刮擦出《将军令》的变调。
试车场废弃的矿坑在月光下像张开的兽口。
司念把战术手电筒咬在齿间,改装系统的全息投影将挡风玻璃变成精密仪表盘。
五档油门踩到底的瞬间,发动机舱突然爆出三十七种不同频率的震颤——战国青铜件与磁流体正在上演惨烈的物理搏斗。
“艹!”司
念猛打方向避开突然隆起的土堆,后视镜里飞溅的碎石竟在空中组成了浑天仪图案。
变速箱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某个战国齿轮正在用两千年前的公差挑战现代轴承的底线。
机械义肢突然自动锁死方向盘,视网膜上跳出血色警告:
【玉衡星位偏移0.7毫米】。
司念额角青筋暴起,改装车以四十五度角斜插过弯道时,他分明看到仪表盘上的磁流体波纹组成了三个篆体大字——“死生契”。
“念哥这是给车装了跳蛋吧?”
红毛蹲在车间门口啃辣条,被方镜用洛阳铲柄敲了脑壳。
少女战术板上的克莱因蓝纹路已经蔓延到手背,正在地上画出复杂的拓扑图形。
当五菱宏光瘸着后轮冲进车间时,排气管喷出的磁流体把墙上的《汽车构造原理》挂图烧出了焦黑的星图。
司念踹开车门,机械义肢抓着半截青铜齿轮:
“给老子找三根不同材质的避震弹簧!要战国时期的纹饰!”
方镜突然把战术板摔在引擎盖上,克莱因蓝的电路纹路与青铜浑天仪产生共鸣:
“你疯了吗?墨家机关术的能量场在腐蚀车架!”
她扯开衣领,锁骨位置的纹路已经变成危险的绛紫色。
司念的机械义肢突然弹出激光焊枪,在众人尖叫声中直接刺向少女胸口。
当焊枪尖距离皮肤只剩0.3厘米时,一簇磁流体突然从战术板涌出,在方镜胸前凝结成巴掌大的青铜镜。
“果然如此!”
司念狂笑着扯开自己工装服,胸口同样位置的皮肤上,二十年前的烫伤疤正扭曲成浑天仪图案,
“老头子当年修车时哼的秦腔,根本就是墨家机关术的声纹密钥!”
改装车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货架上所有战国零件齐齐转向西北方位。
红毛学徒的手机自动播放起《百鸟朝凤》,唢呐声里混着青铜器震颤的嗡鸣。
方镜战术板突然投射出全息地图,某个闪烁着骊山纹章的光点正在三百里外的山坳跳动。
“给老子把3D打印机怼上战国纹模!”
司念扯过磁流体罐往喉咙里灌了两口,机械义眼迸发出的红光在车间墙上投出篆体悬赏令,
“七十二小时?够老子把玉皇大帝的座驾都改成碰碰车!”
当五菱宏光再次咆哮着冲出车间时,车顶捆着的磁流体罐在月光下流淌着银河般的光泽。
司念的机械义肢插在方向盘中央的青铜镜里,后视镜上晃悠着红毛学徒贡献的转运符。
方镜的声音突然从战术板里炸响:
“司念!你副驾下面......”话音未落,改装车碾过某个减速带时,战国齿轮改装的差速锁突然弹出八根青铜獠牙,把司念的工装裤撕成了蒸汽朋克风的破洞款。
“淦!这他娘是墨家机关术还是丧尸病毒!”司念狂打方向避开突然塌陷的路面,仪表盘上的青铜浑天仪正在疯狂倒转。
当改装车腾空飞越断桥时,他分明看见对岸山崖上站着五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他们脚下踩着的磁轨炮台,正在月光下流转着与方镜脖颈如出一辙的克莱因蓝纹路。
轮胎砸进泥坑的瞬间,某种类似编钟奏鸣的警报声在驾驶舱炸响。
司念的机械义眼突然自动调焦,穿越三公里夜幕锁定山坳——那所谓的挑战场地,此刻正被无数悬浮的战国零件笼罩,每个齿轮都在空中划出致命的磁流体轨迹,宛如秦始皇陵苏醒的机关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