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好友的讲述
海蒂轻轻咳了一声：“刘志，我既然来找你，那就有一定的道理，希望你能如实配合我们调查。”
刘志眼珠转了转：“警官，我们能换个地方吗？”
海蒂瞥一眼刘志的妻子，点点头：“那跟我们去局里吧。”
刘志走进询问室表现的极谦卑，完全和初见海蒂时判若两人。他定定看着海蒂：“警官，娟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这话一出口，海蒂不禁愣了一下：“娟子？”
“啊，范文娟，我前妻。其实我们关系并没有我之前说的那么糟，只是在我现在的妻子面子，你懂的。”
海蒂不知可否的笑了笑：“你知道范文娟有什么仇人吗？或者得罪过什么人？”
刘志想了一会儿，摇头：“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这时，侯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刘志：“头儿，你出来一下。”
海蒂在走廊听着侯峰对刘志的调查结果，表情不禁越来越严肃。
侯峰在范文娟的同事和邻居那打听到，她的前夫和她因为孩子抚养权的问题最近一年闹的很厉害，前夫还曾在校门口纠缠过范文娟。
海蒂有些不解：“按理说他和现在的老婆有了自己的孩子，怎么还不肯将孩子的抚养权给范文娟呢，毕竟孩子还是跟在自己妈妈身边的好。”
侯峰嘴中不禁鄙夷的哼了一声：“头儿，你猜怎么着，原来这么多年，范文娟每个月都给孩子抚养费。听她邻居说，有几次听到她前夫来闹，好像也是因为抚养费，好像是要增加的原因。”
海蒂听的火冒三丈，刚刚还装的谦卑可怜的男人原来是个专门靠孩子花前妻钱的人渣。
“有没有查到范文娟死前都和谁接触过？”海蒂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问。
侯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审讯室的门：“我去小区的门卫又查了查，结果查到了一个线索。”
看到侯峰的表情，海蒂也看向审讯室：“和他有关？”
“嗯，今天我又去门卫室，正好碰见一个老大爷和门卫在下棋，那个老大爷说案发当天他也去门卫室下棋了，下完棋回家时，在小区门口附近就碰见一男一女在吵架，吵的很凶，说什么孩子的事，老大爷开始以为是夫妻俩也没在意。今天听我说起，又看到范文娟的照片才想起来的。”
“确定是刘志？”
“嗯，因为他们说孩子的问题，我就特意将刘志的照片也拿给老大爷看，就是他”
侯峰有些兴奋：“头儿，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俩人谈不拢或者言语过激刺激了刘志，所以刘志跟着范文娟回家把他杀了。”
海蒂白了他一眼：“当警察几年了？”
“五年了。”
“那怎么还做这些没有证据的揣测，去看看范文娟孩子的学校，跟老师聊聊。”
侯峰吐吐舌头，悻悻的走了。
“刘志，我们继续。”海蒂重新回到审讯室，面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依旧似笑非笑。
海蒂看了看旁边小警察记录的笔录，眼睛眯了起来：“刘志，你最近一次见范文娟是什么时候？”
刘志眉心微动：“是好几个星期前了吧，不记得了。”
海蒂点点头，不动声色：“今天我们就到这吧，如果你想起什么和范文娟有关的事随时跟我们联系，还有，在案子没破前，不能离开本市，要保证随叫随到。”
刘志愣了一下，旋即点头。
海蒂看着刘志远去的背影，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莫名的笑意。
十一长假已经结束，陆尔和沈傲兴奋的边往学校走边讨论最近热门的手游。
走着走着，陆尔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一脸黑色吉普车说：“海蒂。”
沈傲也凝神望去：“嘿，他可够勤快的，这么早就来办案了。”说着就快走几步：“海哥，早啊。”
海蒂见陆尔二人并不意外，斜靠在车门上含笑：“还真是巧，有没有兴趣跟我走一趟啊。”
陆尔闻言大喜，拼命点头：“海哥，去哪啊？”
海蒂也不说话，锁了车就走。
教授办公室陆尔并不经常去，但也知道这个方向想必是范文娟的办公室。
“海哥，范教授的案子怎么样了？”陆尔试探的想从海蒂脸上搜寻出答案。
“是啊，有啥头绪了，那天苏桐去我家吃饭，问她她也没说，不过看她疲惫的样子，估计很棘手啊。”沈傲与海蒂并肩，两人在一起时总感觉是一对社会人员在八卦。
“去你家？”海蒂一怔，显然没想到苏桐会去沈傲的家，但想了想，就明白了。毕竟苏桐是沈傲父亲的学生。
“苏法医跟你们都说了哪些啊？我这两天还没去她那，验尸报告应该出来了，等下回去真要去看看了。”海蒂自顾自的说着，却不回答陆尔的话。
陆尔不能再多问，只好闭嘴安静的跟在他们身后。
办公室里此时正围着几名教授，好像在探讨什么，气氛热火朝天，有两个年轻的戴眼镜的教授已经面红耳赤，看上去很是激烈。
海蒂轻咳了一声，敲了敲门。闻听有人敲门，所有人齐齐朝门口看去。三人成倒三角形状立在门外。海蒂神情自若，沈傲嬉皮笑脸，只有陆尔低着头，好像个小跟班一样怯怯的在他俩身后。
“你们找谁啊？”一个沉稳的男声想起，围在办公桌前的所有人身体均都向后倾，给坐在正中间的男人让出了一个空间，声音正好从着空间飞出。
“刑警队的。”海蒂言简意赅，信步走进办公室：“来调查范文娟教授的案子。”他看了看教授们惊愕的面庞：“有和范教授认识的请留下配合我调查，其余的，请你们晚点再来吧。”
海蒂的话很是不客气，竟然有了主人下逐客令的意思。沈傲在一旁直竖大拇指：“海哥可真行，如果是别人，估计怎么也要等这些教授拖拖拉拉研究完才能问话了，也许一天都问不上。”
坐在办公桌正中间的男教授表情不悦，沉着脸，却有不好发作，只能打发了其余人下午再来继续讨论。
有一个女教授却留了下来，海蒂知道，她是有话要说。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教授冷冷看了陆尔和沈傲一眼，也许是他们脸庞的稚嫩，他很快便判断出了他俩是学生，语气严厉的说：“你俩是那个学院哪个系的，有什么事？”
陆尔依旧低头不语，沈傲则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夏教授，我们是跟海哥过来的。”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海蒂，海蒂招手，示意让他们进来。
“喂，你认识这个教授啊？”陆尔好奇，小声在沈傲耳边嘀咕。
沈傲露出自得的神情：“我是谁啊，哪有我不认识的人。”
……
海蒂倚靠在另一张无人的办公椅上，手习惯性的摸向裤兜，刚准备拿烟，想了想，放弃了：“夏教授是吧？”
夏教授点了点头，戴着一副黑框眼睛的脸显得甚是威严：“这位警官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意思很明显，他很忙。
海蒂不动声色，看了看留下来的女教授。女教授注意到海蒂目光，友善的笑笑，也坐了下来。
夏教授指了指海蒂坐的位子：“这就是范教授的位子。”
海蒂神色一动，仔细朝办公桌打量。桌上似乎被人收拾过，很干净，除了一本日历和一个笔筒外豪无他物。海蒂伸手拉了拉抽屉，并没有锁。
办公桌一共有三个抽屉，第一个里面放了一些文档，应该是范文娟生前还未来得及处理的，第二个和第三个则放着她的一些私人用品。
“有用的东西，你们警察已经都拿走了，剩下的估计都是用不上的。我和小李想着还是等她家人来拿走吧，就没动。哦，小李也是我们办公室的，这个月一直在外省进修开会，他还不知道范教授被害了呢。”说到这，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惋惜。
海蒂在抽屉里翻了一翻，拿出一张银行的转账单据。上面的金额是一万元，日期则是范文娟出事前的一天。海蒂不动声色的将单据放入口袋，目光再次一向夏教授。
“有些问题要问你。”海蒂脸朝夏教授。
夏教授看了看陆尔和沈傲：“就你们仨？警察出警做笔录不是应该两个警务人员在场吗？”
海蒂微微一笑：“因为我不需要。”
夏教授见海蒂如此脾性，只能抿着嘴，严肃的看着他。
“夏教授，你给我介绍下你印象中的范文娟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夏教授眉毛挑了挑，斟酌着：“小范这人，虽然我们在一间办公室，但关系一般。她平时不大爱说话，而且我们男女有别，话也少。”
沈傲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也憋红了。
“笑什么？”海蒂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男女有别！”沈傲小声嘀咕，除了夏教授外其余人也都强忍笑意，不好意思发作。
夏教授瞪着沈傲，很不满的继续说：“我和她在一间办公室坐了三年了，小范呀，除了脾气不好，人倒是可以的。只不过好像家庭不太幸福，虽然她从不提起关于她家的事情，但有时也能听到她打电话。”
“打电话？”
“是啊，哦，对了，她是离婚的，你们知道吧？”
海蒂点头。
“好像是她前夫，每个月总能听到几次她们吵架，挂完电话，小范就心情不好，有一次还哭了。”
“那你知道他们都因为什么吵吗？”
“这个不清楚，大概是因为孩子和钱吧。我隐约听见她说什么孩子已经给你了，不要得寸进尺什么的。”
海蒂沉吟，看来范文娟和她前夫的关系真的很糟：“还有什么吗？范教授有没有其他和她关系不好的，或者仇人。”
“关系不好的，倒是有，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总归是她脾气使然。可要说仇人，应该没有的。会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值得杀人啊。”夏教授深深叹息：“哎，可惜了人才啊。”
“范教授平时除了来学校上课，还经常去哪里，你知道吗？”
夏教授摇头：“刚才说了，不熟，不知道。你可以问问和她比较好的几位老师。”说着就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女老师。
女老师礼貌的对着海蒂和陆尔三人笑了笑：“我和文娟关系不错。”
海蒂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眼前这个留着齐肩发的圆脸女老师，年纪大概三十左右，也戴一副眼镜，眼镜后的一双天生的笑眼形成一个月牙形，总让人觉得她在笑。
“请问怎么称呼？”
“我是刘雯。”
“哦，刘教授，你刚才主动留下来是因为有事找我们还是？”
刘教授勉强露出一丝笑：“我是想知道一下文娟的事。”她犹豫着看向海蒂：“是谁杀了她，如果需要我帮忙，我也想为文娟做点事。”
陆尔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个刘教授似乎是真的关心范文娟的事，说着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陆尔心里盘算，范文娟既然朋友不是很多，那她这个好朋友好同事刘教授应该会知道不少关于范文娟的事。陆尔眼珠一转，迟疑的开口：“刘教授，你好。”
刘雯一愣，见是个学生说话，表情一凝，随后冲陆尔微微点头。沈傲疑惑的看着陆尔，但心里也有了底，想必好友是想到了什么要点。
“刘教授，范教授经常去买假发吗，她经常戴？很久了吗？”
刘教授眉头一簇，似乎没想到陆尔会问出这个问题。而一旁的海蒂则会心的一笑，看向陆尔的神情不禁多了一分欣赏。
“假发？”刘教授咬咬嘴唇。
“估计刘教授你平时也戴吧？你们都是一起去买的吗？”
“不，我不经常戴，文娟倒是经常戴的。”刘教授急忙解释：“只是从不在学校里戴。”她低头沉吟片刻：“其实，她老公，不，她前夫很讨厌她戴假发。只是文娟不知道为什么从不留长发，坚持要戴假的。她和她老公没离婚之前，因为这事经常吵架。她老公说她神经有问题，讨厌的很。”
海蒂不解的追问：“戴假发很平常，她老公为什么不同意还要经常吵架？”
“这个嘛，具体的不清楚，好像和他们曾经的什么事有关。”
海蒂和陆尔对望一眼，范文娟被杀，凶器就是假发，他老公又如此讨厌假发，难道这中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