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再次一转,“她”坐上了一辆马车,周围有着九里和春月、青女。
春月哭丧着脸:“小姐,我们就这么跑掉,夫人老爷会担心的。”
“她”没开口,看着九里,缓缓垂下眼。
杜蘅越发看不懂了,为什么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与她经历的不同,她们所坐的马车没有李霁安排的那么豪华,随行的护卫家丁也寥寥无几,去的方向路线也变了。
果真就是临时仓皇逃出去的。
她们也会遭遇一样的刺杀吗?
她继续看下去,意外突发,一批劫匪盯上她们的马车。
他们大开杀戒,丝毫不留情,九里护住她们几人,让她们跑去附近的驿站。
这次的青女没有背叛她们,而是和春月带着“她”往前跑。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拼了命地往前跑。
等她们叫来救兵返回时,“她”看见了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九里。
杜蘅和“她”几乎是同时流下泪水,跌坐在九里身边,九里缓缓抬手抚上她的脸庞,再没了声息。
“她”失去反应,怔坐在那里许久,握住九里冰凉的手,突然哭喊出声:“我不逃了,求你回来,求求你不要死。”
伴随着剧烈的情绪波动,“她”彻底昏厥过去。
即使杜蘅知道这里是虚假的,但她还是忍不住落下泪,她的心口隐隐作痛,悲伤的感觉如此真实强烈,她走到九里身边,趴了上去,用透明的手触碰九里失去温度的身体。
她闭上眼,缩在她怀中,与她一起感受着这天地间的寒冷。
第43章
乐九里缓缓睁开眼, 视线内是一间古朴的小屋,空气中弥漫着药材的苦涩气味。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的被子上,她小幅度动了下脑袋看了眼自己的样子。
被子下的身体似乎缠了几层厚厚的纱布, 她试着动了动手和脚, 还都有知觉。
她居然没有死吗?那杜蘅在哪里?
她撑起身, 身上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冷汗滴下,她收敛了些动作,眼睛四处寻找着杜蘅的身影。
她在哪儿?她有没有事儿?
屋内没有人,她张开沙哑干涩的喉咙呼喊杜蘅的名字。
她双脚踏在地面上就要下床, 结果刚使上一些力气就摔倒在地。
摔落在地上的动静吸引了外面的人, 一名女子推门而入。
乐九里躺在地上看着来人,女人手拿着盲杖,一点点敲打地面,眼睛上围了一层布,五官只看得见鼻子和嘴,身穿一身白色衣服,头发编成一股粗辫垂在胸前, 脑袋上的头巾也是白色的。
女人步伐缓慢地朝她走了过来, 在靠近时用手中的盲杖敲打了一下地上的乐九里。
“唔——”
乐九里吃痛发声, 她倒吸了口气,缓声说道:“你是谁?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身型高挑聪慧貌美的女子, 二十岁, 名唤杜蘅, 她应该和我一起滚下了山。”
闻言,女人冷笑了一下, 又用盲杖精准地戳了下她的伤口。
“啊——!”乐九里蜷缩在地上,捂住伤口疼得浑身颤抖。
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瞎子,竟然能如此精准的出手。
女人趁着她痛苦的时候用手摸着椅子的位置坐下,摆好盲杖后才开口:“你是不是蠢,问我一个瞎子看没看见。”
“……抱歉,我只是想知道她的下落,她是否有事,这对我很重要,请你告诉我。”
女人身子对着墙板板正正地坐着,她随意地开口:“哦,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那个女人啊,她死了。”
乐九里所有动作僵住,她不可置信地开口:“怎么会……我还活着,她怎么死了……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的对不对?”
她双眼通红看向女人,期盼着女人承认是在骗她。
女人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支发簪,正是九里送给杜蘅的那支。
“她死前说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你认得这个吧?”女人歪了歪头,将发簪扔给她。
乐九里接过,神情呆滞地看着手中的簪子,她眼底没了亮光,脸上带了死志。
女人将脸一点点转向她的方向,即使看不见,她似乎也在好奇九里会再说些什么。
哪知,乐九里快速将簪子拔出,对准了自己的胸膛,高高举起。
盲女似乎听出不对劲,拿起盲杖抽打在乐九里手上。
随着簪子落地声,开门声也响起。
杜蘅绑着一只手臂一瘸一拐地推门而入,一只好手端着药碗。
杜蘅看着屋中的情况,脸上带了焦急之色。
她瘸着腿快步赶到倒在地上的九里身边,放下药碗问道:“你醒了!九里,你终于醒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躺在地上?”
她眼中带了喜极而泣的泪意。
乐九里抬起脸看着面前的人,恍若身处梦中,“小姐,你没死,太好了……你没死。”
杜蘅用一只手去扶她起身,两个人凑不出一双好手好脚,艰难地互相搀扶,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又将九里送回床上。
盲女在一旁无聊地单手撑着脸,拿起拐杖在地面上有规律地敲打着。
乐九里看了看女人,问到杜蘅:“这位是……?”
杜蘅对她笑了笑,将她身上沾到的灰掸下去,“这位是救下我们的医女,钟锦新。”
钟锦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杜蘅小声趴在九里耳边说:“对了,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全名,咱们称呼她为锦新姑娘就行。”
乐九里顺着她点头,“那我们现在又是在哪里?春月她有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