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自己的路（2）

张老头此刻所言，确实值得怀疑，但在我这里，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人家葛涅，是魇魂族不是？而且同是魇魂族的冯老头，都能用鬼蛾瞳，还不许葛涅知道降头么？

但这些东西，我知道，却并不代表张老头知道，而且张老头这时候这么一问，更是让我在这时，不知道该这么去帮葛涅解释，只能转头看向葛涅。

只是葛涅这性格，在听到张老头的话后，只是看了眼一脸质疑的张老头，便转身就要离开。

而张老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听到“降头”后，整个人，就神情紧张起来，似乎就跟抓了他软肋一样，没完没了，更是在葛涅转身之际，一把摁在了葛涅的肩膀。

见这情形，我知道要不好，忙想上去说句话，想让张老头别这样。

可还不等我张口，被摁住的葛涅，肩膀一沉，就势躲开了张老头摁住的手。

而张老头今天，似乎不问出所以然来，就不会罢手一般，迈步上前，再次一把抓住了葛涅的衣服，向后拽了起来。

这么一整，对于张老头的不依不饶，葛涅也恼了，眉头一皱，测过了身，看向了张老头。

我见状，知道要不好，眼下葛老头不在，而胖子还在那闭眼坐在潭边，就跟什么也没看见似的，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的。

略一犹豫，我便大声的冲胖子那面叫了起来：“胖子，葛涅和张爷爷打起来了，赶紧过来帮忙拉人！"

我的声音，在这深夜的九龙潭边，激起了阵阵回音，可说来也怪，按照胖子这种属于没事找事的性格，绝对会跳上来橫插一脚，但这时候的他，却跟没听见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哧..."

正当我焦急之际，一声撕扯布条的声音，从我身旁响起。不过，于此同时的，葛涅和张老头缠斗的声音，却是在这个时候，安静了下来。

察觉到这异状，我赶忙转头去看。可这一看之下，我却是愣在了原地。

因为这时候的我，竟在月光下，看到了被撕破衣服的葛涅背上，竟然有着一块纹身...

对于这块纹身，就在今天中午，我刚起床不久时，还见过，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而此刻，同样愣住的张老头，手上抓着从葛涅后背撕下的衣服碎片，楞了半天，才出言道：“你...你是...那小孩...”

张老头的话，在这个时候，同样提醒了我，因为葛涅背上的纹身，不是别的，正是另一半的《寻龙诀》，也就说，当年，从我爷爷和葛老头手上逃跑的另一个魇魂族孩子，就眼下的葛涅！

“你...你到底是谁？”张老头丢了手中的布条，后退一步，摆出了一个架势，看向葛涅。

而这时候的葛涅，却是神色淡定的，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有些歉意的，看向我道：“对不起..."

我闻言，楞了下，随即才明白过来，葛涅身上穿的衣服，正是我的衣服，也就说，他的这声对不起，其实就是为了这件衣服。

此刻的我，可说是苦笑不得，而另一面的张老头，对于葛涅的淡然，更是严肃起来：“我说你小子怎么会懂殄文，同样的招，还能比葛老鬼厉害，原来你小子是魇魂族的！”

张老头的话，无疑是道出了，他已经知道，葛涅是魇魂族的人，一时间，让我咯噔了下，忙开口说道：“张爷爷，葛涅他是魇魂族，可没害过我们啊。”

张老头闻言，冲我摆手道：“他背上的东西你也看到了，葛老鬼说过的事，你应该没忘记吧？这小子就是当年从你爷爷和葛老头手上逃走的那孩子，他的亲人，就是被你爷爷和葛老头剥了皮，你觉得他现在出现，是想干什么？”

听到张老头此言，一时间，对于葛涅，我突然也觉得奇怪了，要知道，张老头所言，并非无道理，亲人被害，他来报仇，这无可厚非，可葛涅却是一直在帮助我们？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等等...

亲人被害！这句话，突然让我想到，父亲曾言，葛涅的亲人，在这世上只有我的父亲，也就是说...我中午所看到的那张人皮...

想到这，我背脊一阵发凉，因为此刻的我，想起了童年记忆里，曾与父亲洗澡时的一幕，不错，我的父亲背上，确实有那么一块褐色的疤痕，只不过，每每在我问起时，父亲却总是说，那是烫伤的，现在看来，那上半张《寻龙诀》，应该是从父亲背上，扒下来的...

看着葛涅此时向我投来的目光，淡然中带着平和，我知道，他是在看家人，这个世上，除了我父亲外的第二个家人，当然还有我姐，只不过，她现在不在。

“张爷爷,我知道他是魇魂族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是我爹跟我说的，没事的，他不会害我们的。”此刻的我，再不开口解释，恐怕就要真动起手来了。

张老头听到我的话后，先是楞了下，随即眉头皱了起来，沉思了不到一会，又点了点头，看了眼葛涅，对我道：“我就说雨恒这孩子，本事也不差，怎么就会没发现，行吧，魇魂族精通百蛊降头，八门阴阳学，知道降头也不奇怪，你啊，赶紧把衣服给他穿上，免得待会让葛老头看见。”

我闻言，知道张老头好说话，但葛老头就不一定那么好说了，忙脱了衣服，丢给葛涅：“赶紧穿上吧。”

葛涅皱了下眉毛，接过衣服后，言道：“其实，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听到这话的张老头，立刻就接道：“放心吧，葛老鬼那么精的一个人，怀疑是正常的，但他也不确定，这人啊，就是多疑，不搭理他，他也就不会放心上。”

葛涅没有说话，将从我身上脱下的衣服穿上后，看了看我，指着胖子道：“那胖子，入定了，你也跟这老头学学吧，指不定以后有用。”

听到入定，我皱了下眉毛，看了看张老头，发现他也正笑着看我：“不错，我道家的法门，大多是以静而动，所以要入门，就要先入定，内练一口气，才能修其身，要不要试试啊？”

我闻言，心想葛老头这家伙，啥也不教，就让我去墓里，他娘的，撞到了降头不说，还险些让我身体里的鬼蛾瞳复苏，还不如张老头教真本事来的好呢。所以，这时候的我，也没去细想，直接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听到我要学，张老头也不见外，看了看葛涅后，直接找了个地，让我坐下，学着胖子的样，盘腿闭眼打坐，就跟电视剧里，学什么绝世武功似的，这可让我心里美坏了，想着，可算是能学到本事了。

只不过，现实往往与电视里头，有那么些差距，在我坐下后不出二十分钟，先头的燃起的兴趣，便开始慢慢淡了下来。

而最叫我哭笑不得的，便是张老头，也不知他是怎想的，此刻的他，就跟刚才在胖子身前那样，一直在我耳边念叨些什么，神游物外，炁服内丹，神谷闭幽，炁散内外...

要知道，这时候可是半夜啊，出了墓地，本就有些乏力的我，坐在那还闭着眼，一直听着张老头念叨，说不困，那是骗人的，所以，又过了片刻，我就真的神游物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