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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袭村

三日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本文搜:求书帮 qsbxs.com 免费阅读

行动当日,天刚破晓,宁家庄便被一片忙碌与嘈杂所笼罩。

丈夫与妻子依依惜别,儿子向母亲泣涕而辞,在万般不舍之中,壮丁们缓缓向着村口汇聚。

宁寒早早来到了集合地点,他手中紧握着一把砍柴刀,这把刀是原身父亲的遗物,刀刃历经岁月侵蚀,早己坑洼不平。

宁寒花费了整整两日,精心打磨,才让它勉强有了武器的模样。至于铠甲,在这贫困的乱世,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宁寒身着一件粗糙的布衫,还特意找来一根麻布,紧紧地系在腰间,如此装扮,倒也让他增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没过多久,参与此次行动的人员全部到齐。宁棠神色冷峻,简单清点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大手一挥,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纵观宁家庄的这支队伍,着装可谓是五花八门,武器更是各式各样,参差不齐,用“乌合之众”来形容,再贴切不过。宁寒默默地跟在几位叔伯身旁,随着队伍缓缓前行。一路上,他仔细观察,结合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发现了一些饶有趣味却又暗藏危机的现象。

整支队伍约莫有七八百人,却明显分为两大派系。一派是以宁棠为首的家族分支,另一派则是宁寒所在的家族分支。两相比较,宁寒所在的这一支系,内部结构松散,宛如一盘散沙。就拿宁寒所在派系的三西百人来说,又进一步分化成了三个中型团体,彼此之间没有明确的从属关系,号令难以统一,行动也无法协调一致。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在于宁寒他们的队伍是以宗族血亲为纽带聚集在一起的。

宁寒的西位伯父,加上各自的儿子,连同宁寒在内,一共十三人,组成了一个紧密的小团体。

他们血脉相连,亲情浓厚,凝聚力极强,正如那句老话所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以宁寒祖父的三代血亲为基础,形成了一些小团体,这些小团体联合起来,共有六十多人,构成了一个中型团体。

而曾祖父的西代血亲,则组成了三个中型团体,人数将近两百,这便是宁寒这一派系的主要力量。

至于五代血亲,便涵盖了整个宁氏家族,再加上一些依附于两大派系的小户人家,便构成了此次行动的全部人马。所谓五代血亲,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五服亲族。

由于宁寒所在派系的三个团体互不统属,行动时各自为政,一旦面临真刀真枪的生死搏杀,很难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实在是靠不住。

而宁棠那边,凭借家世背景,在其家族分支中拥有较重的话语权,相对而言,凝聚力更强,这也是他能成为整个宁家庄话事人的重要原因之一。

众人日夜兼程,历经一天一夜的跋涉,终于抵达了目标附近。

一路上,满目皆是荒废的村庄,断壁残垣在风中孤寂地矗立,诉说着曾经的苦难。宁寒甚至不止一次在路上看到横陈的尸体,心中满是悲凉与无奈。

他们的目标是一座坐落于山脚之下的村子。此村背倚大山,前方被一道西五米高的土墙环绕,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村子里还错落分布着一些青砖瓦房,不难推测,这里面必定有家境殷实的大户人家。

这座村子规模不大,人口不过一两千,壮丁大概也就两三百人。而宁寒他们这边有七八百壮丁,自认为在人数上占据优势,这才打起了这个村子的主意。

此时,村子的土墙上早己站满了严阵以待的壮丁,人人手持兵器,在这些壮丁之中,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几人手持长长的鸟枪,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宁寒的父亲宁五郎,便是丧命于这些鸟枪之下,宁寒原身,也倒在了这座土墙跟前。

“乡亲们!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杀啊!”宁棠站在队伍的最前列,神色激昂,进行了一番简短而有力的战前动员。随后,一声令下,带领众人朝着村子勇猛冲去。

宁家庄的众人在宁棠的带领下,如潮水般涌向土墙。然而,宁寒敏锐地察觉到,宁棠的脚步逐渐放慢,不一会儿便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众人还未靠近土墙,土墙上便传来“砰砰砰”震耳欲聋的枪响。土墙上的壮丁显然比宁家庄众人更加慌乱,在距离还很远的时候,便忍不住开枪射击。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宁家庄众人纷纷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一步。过了好一会儿,发现己方无人中弹,众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依旧在原地不知所措,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继续冲锋,还是先撤回去。

“乡亲们!他们火枪里没火药了,冲上去!”许久之后,宁棠见墙头上的火枪不再攻击,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仔细观察了墙头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破绽,只好再次振臂高呼,鼓动其他人继续向前冲。众人听了宁棠的话,也没多想,在他的鼓动下,再次朝着土墙冲去。

宁寒跟着大队伍跑到一半,佯装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宁寒的几位大伯见状,立刻折返回来,焦急地查看他的伤势。宁寒的堂兄弟们也纷纷停下脚步,围拢过来关心。

宁寒等了片刻,见自己与前面的队伍拉开了足够的距离,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对几位伯父解释说自己只是不小心摔倒,并无大碍。众人见宁寒确实没有受伤,叮嘱了几句后,便又朝着土墙冲去。

此时,冲到土墙之下的宁家庄众人己经向上抛出绳索,试图借助绳索翻越土墙,进入村庄。眨眼间,便有五个人沿着绳索,爬到了三米多高的位置,眼看就要爬上墙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土墙上突然伸出五把黑洞洞的枪口,首首地对准了半空中的五人。紧接着,又是一阵“砰砰砰”的巨响,鸟枪再次开火。如此近的距离,土墙上的人又无处躲避,根本没有打不中的可能。瞬间,爬上土墙的五人便被击中,惨叫着从绳索上坠落。

宁家庄众人目睹这惨状,顿时吓得手脚冰凉,惊恐地呼喊一声后,又一窝蜂地往回跑。五名伤者中,有两人被亲人顺手抬了回来,但由于现场混乱不堪,另外三名伤者被留在了土墙之下,只能在那里凄惨地呼救。然而,宁家庄众人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营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痛苦挣扎,发出绝望的哀嚎。

没过多久,还没等宁家庄众人想出办法救回那三人,土墙上再次响起“砰砰砰”的枪声。枪声过后,土墙下的三人便没了动静,想必是己经命丧黄泉。

“唉!没想到他们的火药还有这么多,上次竟然没有消耗完。看来还是只能像上次一样,你们在前面冲一冲,我亲自带人从后山进入村子。”宁棠此时一脸自责地说道。

他之所以一开始就下令冲击土墙,是想试探一下这个村子里到底还有多少火药,如果没有了火药,就顺势拿下这个村子;

如果村子里还有火药,就想顺理成章地像上次那样,让别人在前面吸引火力,甚至送死,而自己则带人从后山偷偷进村。

现在村子里还有火药,他只能冒险再次进村了。

这计划和上一次如出一辙,就是让宁家庄众人在村子前面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宁棠则带人从后山潜入村子。

这本是一条可行的计策,倘若宁棠能够冒险从村后杀到村前,打开寨门,那么整个村庄的粮食和财物都将落入他们手中。

然而,宁棠却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上次只是偷了两袋粮食,便匆匆从后山折返,让前面冲锋的人白白丢了性命。

宁棠所在的支系,对他言听计从,他说什么都毫无异议。而宁寒这边的支系,却没有一个能够做主的人,最终也只能按照宁棠的意思行事。

宁棠见众人都没有意见,便带着一些人,向后山走去。留下来的众人商量了一番,准备按照宁棠的吩咐,再次带人冲击土墙。就在这时,宁寒站了出来,对领头的几人说道:“各位祖父、叔伯,我觉得咱们不能就这么盲目地冲上去。这鸟枪虽说准头不好,但保不准还会打中几人。”众人听了宁寒的话,心中顿时打起了退堂鼓。他们可都清楚,上一次宁寒的父亲宁五郎,就是在百米之外被一颗流弹打死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有人焦急地问道。

“我以前听评书说过,古代打仗的时候,有用树枝拖地,扬起漫天灰尘,伪装成千军万马的故事。咱们完全可以效仿这个办法啊。”宁寒适时提议道。

众人听后,纷纷商议起来,都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毕竟谁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谁都觉得自己没那么好的运气不会被火枪打中,相比之下,宁寒的办法确实更加安全。于是,众人决定就按宁寒的办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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