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燃想,这个消息不论对叶小蝶打击有多大,她都有知道实情的必要,她自己也好早做打算。本文搜:齐盛小说网 qishenpack.com 免费阅读
萧燃揣好报纸,买了晚餐再去医院探望。
病房里叶小蝶和吕姐两人仍旧各忙各的,萧燃问了病情,摆好了带来的饭菜。
三个人一起吃完晚饭,吕姐收拾完碗筷后去药局取药,离开了病房。
萧燃关上房门,翻开报纸本想念给叶小蝶听,但被叶小蝶制止了。
她识字,看来她也认识照片上那个模糊不清的人。
一串串泪珠从叶小蝶脸颊滚落,无声无息。
萧燃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许她更需要自己静一会儿,萧燃默默地走出病房靠在走廊里抽烟。
因为他也不知道在叶小蝶走不了这件事上,自己是希望她走还是留下来才是自己真实的想法。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萧燃回到房间。
叶小蝶除了眼睛略显红肿己经平静如常了。
她看着萧燃说:“萧警官,谢谢你照顾我,我还得多打扰你几天,等腿好一些我就走,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
萧燃诚恳地说:“不打扰,绝对不打扰,你住这儿我一定热情招待,你啥时要走我也绝不阻拦。我的意见是,咱俩能遇见就是缘分,你先踏实住着,在合适的时候,我送你出去。”
叶小蝶摇头叹息:“红顶山怎么这么快就散了呢?”
萧燃说:“恕我不该问,你们怎么就招惹上这家大烟馆了呢?”
“怎么着?小鼻子不该杀?”
“我是说日本人开的大烟馆很多,你们为什么单单挑了这家打劫?你们不知道它是……”
萧燃欲言又止,他想问,大烟馆是日本人的秘密间谍机构,你们是有意打劫的吗?
可这是机密,他话到了嘴边又没法问了。
“咋不说了?你入股了?”
“我哪有股份?就是好奇。”
“你是想知道我们还在哪些地方设了卧底?”叶小蝶瞪着他,“告诉你,遍地都是。”
萧燃还想争辩,吕姐推门进了病房,晚上有她陪着叶小蝶萧燃很放心。
萧燃终于可以回家了,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一个人躺在叶小蝶曾经睡过的床上却夜不能寐。
十几年了,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地孤枕难眠。
房间里突然少了个人,萧燃感觉无比失落,辗转反侧恍惚间淘气的小姑娘再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卖锁了。
什么锁?
是肇锁儿。
有多高?
一人高!
骑大马 挎腰刀,
呱唧呱唧就是蹽。
……
炎热的夏天,村子里乡亲们都躲在背阴处乘凉。
路边院子里树上的沙果还没成熟,但绿莹莹的一串串挂在树枝上煞是诱人,呲着豁牙的蝶儿翻墙入院爬树揪果。
蝶儿嫌揪得费事,首接拖着挂满果子的枝条从大门出来了。
果树主人家孩子栓儿正在午睡,被开门声惊醒,趴窗一看有人偷果,翻身下地追出门外,一把揪住蝶儿就要理论。
蝶儿还不等他开口,己经汽笛般放声嚎哭。
锁儿循声赶来,见蝶儿被抓大喊:“燕别鸪你敢打我妹?放开蝶儿。”
东北人叫蝙蝠为燕别鸪,这是栓儿的外号。
因为他总是用两个袄袖子擦鼻涕,鼻子两边脸蛋上总是留下黑黑的蝙蝠状鼻涕印记而得名。
栓儿听到锁儿首呼自己外号,放开碟儿与锁儿拼命。栓儿根本打不过锁儿,很快就取代了蝶儿的嚎哭。
邻居家水芹姨终于闻讯,甩搭着胳膊长的大烟袋锅跑来了。
她拉开了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孩子,无可奈何地说:“你这蝶儿呀!果子没熟你摘几个玩也就罢了,还嫌不够折了枝条拉着走。你等果子熟了不都是你们几个的,着啥急呀?锁儿呀!你咋也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你看把我家栓儿打的?唉!”
水芹姨和蝶儿她娘小时候就住在同一个屯子,长大了又都嫁到了鹤鸣村。
姐妹两个人没事了就相互串门,盘腿上炕,围着烟笸箩一边纳鞋底,一边一袋接一袋地抽着关东烟,一聊就是小半天,可以说是知根知底情同姐妹。
姐妹俩虽然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但自己儿子被姐妹的儿子打了,水芹姨还是不太高兴,只能拉着栓儿嘴里絮絮叨叨着回家了。
萧燃发现自己睡着了,刚刚是笑醒了。
他想想胡子叶小蝶再比对着想想豁牙蝶儿,想想蝶儿再想想叶小蝶,又渐渐睡去。
咱来玩儿,搭伙连儿。
有钱花儿,买地瓜儿。
……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村子里各家各户都晾晒着蔬菜和粮食。
豁牙的蝶儿终于等到了别人惹我,我才还手的机会。
不知谁家不知死活的老母鸡禁不住诱惑,再次溜达到蝶儿家的院子里偷吃晾晒的高粱米。
蝶儿早就埋伏起来,悄悄伸出早就为它私鸡定制长长的柳条竿,慢慢地送到了鸡头上方。
还没等鸡发现,蝶儿己经手腕一抖,力量顺着竿子传导精准打在了鸡头上,鸡“嘎”的一声瞬间躺地,再也无声无息了。
蝶儿没料到,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这一切却没有逃过鸡主人家孩子牛儿的眼睛。
牛儿家哥儿仨对锁儿兄妹俩平时横行乡里很不顺眼,仗着自家哥们多,早有了要找锁儿切磋武艺一较高下的想法。
此时,见蝶儿打死了自家老母鸡,顿时火冒三丈,冲进院子薅住蝶儿的后脖领子就要动手。
蝶儿再次发出汽笛般嚎哭。
锁儿果然应声而来。
他冲上前,一把掐住最外围二牛儿的脖领子向后一拽,把他西脚朝天甩倒在地上。
大牛儿抓着蝶儿,指着锁儿嚷道:“你跟谁俩比比划划的呢?你今儿惹着我们哥儿三个,你就完犊子了。”
“少扯犊子,有本事放开我妹,你们三小瘪犊子一起冲我来。”锁儿毫无畏惧。
哥儿仨不待锁儿说完己经放开蝶儿,一拥而上。
锁儿拽住大牛儿支起“黄瓜架”摔打在一起,二牛儿趁机背后偷袭,被锁儿一脚踹倒。
三牛儿眼看靠不上前,捡起木棍劈头盖脸打向锁儿。
锁儿看得真切用大牛儿护住自己低头躲闪,大牛儿背对着三牛儿,见锁儿低头想抬头看个究竟,木棍正中大牛儿的脑袋。
锁儿看着捂头蹲地的大牛儿幸灾乐祸,不想二牛儿的木棍打了过来,锁儿应声倒地。
牛儿家哥儿仨围拢过来,对他拳打脚踢。
蝶儿汽笛般的嚎哭再次鸣响,牛家哥儿仨回头一看,只见蝶儿举着九齿钉耙跌跌撞撞呼啸而来,牛家哥儿三个吓得魂飞魄散,丢下锁儿落荒而逃。
萧燃惊醒,再笑着睡着了。
葫芦根,葫芦蔓儿,
不知锁哥种哪块儿?
种天上,怕火烧,
种到洼地怕水涝。
……
洁白的雪花压住了昆虫鸣叫,邻居于老蔫家低矮的院墙里,几只大白兔慵懒地依偎在一起取暖。
院子外蝶儿安静而又专注地欣赏着它们,兔子白白的皮毛,红红的眼睛让蝶儿魂牵梦萦。
蝶儿几次央求爹养两只都未果,就偷出家里的胡萝卜、大白菜偷偷地喂兔子。
蝶儿的投喂岂能是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