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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满铁来了

锁儿的到来,乡亲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搜索: 玩家书域 cqwanjia.com 本文免费阅读

在村子里没有儿子的男人是抬不起头的,过继个男孩延续香火也是人之常情。

大家接受了锁儿。

但他们对肇来福夫妇的称呼还是没有改变,还是蝶儿她爹、蝶儿她娘地叫。

春夏秋冬,寒来暑往。

几年里,锁儿和肇来福夫妇好像有了默契都没有再提章钧吾夫妇的事,但凡有哈尔滨和有关石油的话题,他们都自然回避开了。

这一年,石油勘探队又来到了沼泽地,这回听说是满铁的。

他们带来的机器更大,人员更多了,依旧有日本兵保护着。

入秋后的一天,肇来福回村,听村里人告诉他说有口音很怪的陌生人打听他,还打听他儿子锁儿了。

肇来福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把锁儿叫到跟前少有的严肃说:“孩儿呀!勘探队领着日本兵又来了,听说是满铁的。”

说着,他拿出一个项链套在了锁儿的脖子上。

项链上挂着一个圆环一个小树叶样的项坠,圆环是父亲的结婚指环,银质,半厘米左右宽,抛光的边线里錾刻着不知哪个民族风格的云彩样花纹。

树叶是镀金小枫树叶,大小正好卡在指环里,金银相映生辉,浑然天成。

这正是章钧吾临死前交给儿子吾墩儿的项链,吾墩儿到刚兴仁镇时,肇来福怕孩子小弄丢了,就一首代为保管。

肇来福说:“锁子,这是当时你爸爸留给你的唯一物品,我现在给你戴上,千万不要弄丢了。你现在也不小了,小鼻子和勘探队的整天在附近转悠,我真怕他们不怀好意,辜负了你爸爸的嘱托。今天我把它交给你,你父母他们其实……”

他停顿了不知咋开口。

锁儿低下头:“爹,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死了,我当时听到了。”

肇来福扶着锁儿的肩膀说:“你长大了,你爸爸和我当时都怀疑他们勘探队里有小鼻子的细作,你爸妈的死一定和小鼻子有关,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队里的任何人。”

俗话说男孩不吃十年闲饭,十几岁的锁儿就可以自己驾驭马车干活挣钱了。

按照爹的意思,他不可以做勘探队的生意,必须像瘟神一样远远地躲着。

真正的灾祸躲是躲不过去的,怕啥总会来啥,危险再次一步步靠近了他们全家。

肇来福最近总是心慌意乱,他真真切切地预感到危险的到来。

他早早就在离勘探队更远的村子秘密租个临时落脚的房子,准备带全家去躲一躲。

为了隐藏新住址,不引起村民注意,他要全家人货分散出发。

一大早,肇来福先打发锁儿赶马车拉着一车生活用品先向城里方向走,中途绕道折返去新家。

肇来福叮嘱他:“如果要有人问,就说去城里送货,你中午自己弄口吃的,我们三口晚上就到。”

当晚,锁儿在新家苦苦等待,不见一家三口,想回去迎迎全家人,又怕走散。

总算挨到天亮,自己踉踉跄跄地卸了货,骑马回鹤鸣村看个究竟。

走到半路正遇邻居于老蔫,锁儿打招呼,询问见没见自家其他人?

于老蔫慌忙靠近锁儿:“锁儿呀!昨天石油勘探队的人带着护兵来了。听说是以前哈尔滨勘探队的一个大工程师,他带着好多礼品呢。后来开着汽车跟着你爹的马车去城里了。”

“大工程师?跟着我爹进城了?”

“对呀,可奇怪的是,他们还留了两个兵在你家,现在应该还在,不知啥意思?我们管勘探队的人都叫工程师,谁知道呢?我也没听清。你爹当天看着很紧张很奇怪,也许他也没说清楚。这个人的汽车很气派是满铁的。”

“不是勘探队的吗,咋又满铁了?”

“车上有字写的是南满铁路株式会社。你爹说大工程师以前是哈尔滨勘探队的。”

锁儿虽小,但经的事儿多。

他详细询问了来人的长相和车辆情况,心想恐怕是出事了。

他告别于老蔫装作没事继续骑马回村,半路见左右没人,将马拴在路边草丛中,自己悄悄摸到自家附近观察。

果然见屋子里黄军装人影绰绰,锁儿不敢停留,跑回新家等待一家三口回来。

因为这里是他和爹为了避开外人临时租的房子,爹赶车进城也是和他一样是为了绕道避免新址泄露,小鼻子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爹脱险后一定会带着全家来这里汇合。

新家里带来了干粮,锁儿对付一口吃的,艰难地挨到鸡鸣破晓,一家三口还是没回来。

他无奈再次潜回鹤鸣村,不敢回家,偷偷敲开了水芹姨家的大门。

水芹姨一看是他,一把把他拽进屋里,关上房门:“锁儿呀,你还活着?你爹娘、你妹和你在一起吗?”

锁儿问:“水芹姨我找不到他们,我家咋的了?”

水芹姨流着泪说:“锁儿呀,你家恐怕遭难了。你还不知道啊?你爹他不知怎么招惹小鼻子了?前天傍晚,日本兵在马路上开汽车追你爹赶的马车,还开了枪,你爹娘还有蝶儿三口人跟马车都在大石桥掉江里了。”

“什么?都掉河里了?”

“小鼻子沿江寻找,我家你姨父正好在路边打草看见了,趴在草地里等小鼻子走了才敢回村。”

水芹姨接着说,“你家也有日本兵,昨天中午才撤走,你姨父这才敢喊人去大石桥捞人。啥也没捞到啊!他们既然没和你联系那恐怕……可怜你家一家三口,呜呜。”

水芹姨失声痛哭。

锁儿眼里没有泪只有血,转身大踏步出门也不回头狠狠地甩出一句话:“我要杀了他们!”

水芹姨追出来喊:“锁儿呀快躲躲吧,你要去哪?你听我说……”

锁儿早己消失了。

锁儿回到新家,给鸟枪装上子弹,首奔满铁钻井营地而去。

勘探队己经撤离,只留下坑坑洼洼的狼藉一片。

他再到大石桥,桥栏残缺挂着斑驳血迹,桥下江水仍旧湍急浑浊。

他大声呼喊着爹,呼喊着娘,呼喊着蝶儿,群鹤惊飞西去,哀鸣九皋。

锁儿沿江寻找,只找到散落的马车残件和肇来福的帽子,再无他物。

锁儿失魂落魄地回到新家等待家人的消息。

半月过去,他江边寻,老房子找,新房子等,连沼泽里的旧家都去了,一家三口仍旧杳无音信。

再等下去毫无意义,锁儿收拾东西带好猎刀骑马首奔哈尔滨,他要找满铁的人报仇。

他一路风餐露宿在哈尔滨城边卖了马,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哈尔滨满铁公所。

乡下人本来就衣着简陋,再加上一路风餐露宿,他干脆就扮成要饭的,整日蹲在满铁公所门前等待着于老蔫描述的矮胖子或者叫大工程师的人出现。

几个月下来人没找到,花光了卖马钱他自己也真成了乞丐。

相传皇帝溥仪要巡幸哈尔滨,警察们开始上街驱赶乞丐。

锁儿念念不忘满铁,警察一离开他就回来继续要饭。

这次警察再见锁儿没有驱赶,而是首接把他抓进了孤儿院。

孤儿需要登记。

工作人员问锁儿籍贯,锁儿推说自己很小就来哈尔滨了,父母早死了,只知道自己是从关里来的。

姓名,他没敢说姓章也没用肇姓,那他该叫自己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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