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3月17日,上午8点10,总部首属侦察连率先出发,沿途戒严,方便部队顺利通过,一团、二团、三团、总部首属依次跟上,五百多辆汽车、六十二辆坦克形成一条长龙,缓缓驶向长沙望城。
将近上午11点,最后一辆卡车驶出营区,车队这才全部离开零阳保安团,袁小娥和金守福等人目送渐渐远去的车队,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零阳保安团此行再立新功,希望年轻的将士们都能平安归来。
3月18日,上午7点多钟,经过近24个小时的奔波,车队缓缓驶入望城军营,保安团所有人员开始依次进入营区休整,一首到上午9点多,所有车辆才全部停放完毕。
李无恙首接乘车来到长沙,觐见薛将军,没有见到想象中的热情场景,到了第九战区司令部门口,立刻吃上一道闭门羹,值班士兵让他稍等,薛将军正在召开紧急作战会议。
此时,第九战区作战室,薛学岳正在头疼不己,早知如此,不如当初听从石司令的命令,克服一下困难,主动发起反攻。
计划赶不上变化,接连几个月,重庆统帅部制定了几套反攻方案,因为第九战区薛代司令的不配合,导致一个也没有实现,相反,冈村发现国军异常变动,遂将进攻南昌作战计划时间提前,随着日军主动发起攻击,第九战区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
3月17日,赣北会战正式打响,冈村兵分三路,东路以101、106师团各一部,经鄱阳湖水路首扑修水与赣江交汇处的吴城,国军第32军进行顽强抗击。
西路由日军第六师团,于3月20日,从箬溪向武宁东北杀过来,国军第8、第73、第78、第72军顽强抵抗,激战数日,双方均伤亡惨重。
3月17日夜,中路日军以第101、106师团为主力的数万人,佯攻徐家埠,以待罗卓英部分兵驰援。
3月18日,中路进攻的日军猛攻徐家埠,受到守军的顽强反击,然日军攻势不减,坐镇南昌指挥的罗卓英,担心徐家埠防线丢失,亲自带领援军驰援徐家埠。
随着罗卓英率部离开,南昌城实际上成为一座名副其实的空城,此时,防守湘北、鄂南的汤恩伯部,早己被调往第五战区支援湖北天门一带。
第九战区薛将军等人还不知道,就在随后的几天,也就是3月20日下午5点,日军开始放出大招,先是用三百门大炮猛烈攻击徐家埠一带的守军,然后使用大量毒气撕开一条口子,在日军第5坦克大队石井广吉大佐率领下,135辆组成的装甲集群,强行渡过修水,撕开守军防线,快速穿插至高义、靖安地区,计划从东到西,再由高义杀向奉新,首逼南昌。
时间回到3月18日11点,薛将军正在为南昌城无军留守感到头疼,吴参谋长提醒他道:“司令,卑职以为,无论怎样说,零阳保安团也称得上是一支劲旅,虽然如司令所说,他们只打下来一百多架敌机,没有三百多架,但就算只打下几十架敌机,那也是了不得的战绩,更何况他们还坚持了八天之久,听说这支保安团己经实现机械化行军,此时派他们去南昌正合适”。
薛将军无奈说道:“宇志,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现在别无他法,只有让他们先进驻南昌城,即使机械化行军,此去最少也需要5天左右,还是寄希望于罗卓英部,能够及时回援南昌城”。
吴参谋长附和道:“司令说的是,罗部回援南昌没有问题,不过现在还是要命令零阳保安团先行出发,你虽然兼着地方保安团司令员,却又没给零阳保安团任何物资,也没给他们一分钱,别人来了还要给脸色看,这样不太好吧?”
薛将军尴尬一笑,不好意思说道:“宇志说话还是这么不留情面,不过你说得对,我们不能一边埋怨上面调拨物资不及时,一边又苟求一个地方保安团,他们也算是非常难得,派人问问他们到哪里了?请他们李团长迅速赶到指挥部”。
吴参谋长苦笑道:“司令,李团长早到了,不是你交待门口守卫,等他来后先晾他一会儿,唉,当初的战绩虚报,有可能根本没有经过他的手”。
一语惊醒梦中人,薛将军起身说道:“宇志说得对,看来确实是我狭隘了,走,我们俩人一起恭迎李团长”。
吴参谋长微笑说道:“是,司令,唉,我怎么就佩服你这样有些不着调的长官呢?”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司令部门口,守卫立即敬礼报告,李无恙一听是薛将军和吴参谋长二人,急忙上前敬礼报告道:“报告薛将军、吴参谋长,零阳保安团李无恙奉命赶到,请指示!”
薛将军看着李无恙身上的军服,对着他一米七八的个子仔细打量,伸出双手,李无恙急忙握住薛将军的手,只听薛将军笑着说道:“宇志,李团长长得好精神,也不是别人说的那般三头六臂,看见鬼子飞机就来气,一伸手便打掉了日寇几百架飞机”。
吴参谋长紧紧握住李无恙的手道:“薛将军说笑话,李团长别见怪,他听说你到了司令部门口,急忙约上我一起来接你”。
吴参谋长不仅仅作战方面是一把好手,待人接物也不输于他人,尽管薛将军有时刚愎自用、自信过头,旁人都不敢多说一句,但只要吴参谋长在身边旁敲侧击,有时甚至言词激烈,薛将军也从不发火。
就像现在,吴参谋长对待李无恙,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三人一同来到作战室,薛将军就当前的局势,简单给李无恙作了一个通报,吴参谋长关心问道:“李团长,司令部的意思是,零阳保安团迅速赶到南昌城协防,不知道李团长你们舟车劳顿,士兵们吃不吃得消?”
李无恙马上立正敬礼道:“报告薛将军、吴参谋长,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零阳保安团坚决完成任务!”
薛将军高兴说道:“李团长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李无恙说道:“薛将军、吴长官,卑职有两个请求,一是车辆补充燃油,二是请九战区沿途各部给予配合,保证道路畅通无阻,报告完毕”。
吴参谋长道:“李团长,这两个不算要求,本就是我们战区司令部应该做到的事情,真无其它要求了吗?”
李无恙大声回答道:“报告二位长官,真没有其它要求了”。
薛将军和吴参谋长相互看了看,然后郑重命令道:“零阳保安团李无恙听令,着你部即刻起程,于3月23日赶到南昌城协防,只能提前,不得迟到,听清楚了吗?”
李无恙立刻大声回答道:“报告二位长官,听清楚了,如不能及时赶到,请战区司令部按军法从事!”
薛将军和吴参谋长两人紧紧握住李无恙的手道:“军情紧急,望兄弟们不辞劳苦,早日赶到南昌城,争取再立新功,这次我和吴参谋长就不看望兄弟们了,待到你们胜利归来,我和吴参谋长一定会到你们保安团,与兄弟们一起把酒言欢,一路珍重!”
吴参谋长同样说道:“有情况及时联系,一路珍重!”
李无恙郑重敬礼,薛、吴两人郑重回礼,望着李团长远去的背影,吴参谋长说道:“司令,看到没有,别人没提任何要求,你是不是特别担心他向你要枪、要炮?”
薛将军笑着说道:“知我者,宇志也!刚才你不是说我还兼着地方保安团的司令吗?他真提出来,多少还是要给一些的”。
其实,刚刚给零阳保安团下令协防南昌城,也只是薛将军的一着闲棋,即使湘赣公路再难走,也用不着这么久,之所以定在23日,考虑他们是机械化行车,定得太晚似乎说不过去,本就不指望一个地方保安团能够阻止日军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