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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她的喜好

茶水洒落的位置恰到好处。*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

若是个寻常男子,被这般近在咫尺的幽香缠绕,又见那衣襟微敞间若隐若现的雪肤,怕是早就心猿意马。

更何况这美人正俯身擦拭的,还是那般暧昧的位置。

但她沈稚乔性别女,爱好男,这“美人计”在她面前根本不起不了分毫作用,倒像是一出滑稽戏。

不过——戏台既己搭好,她自然要陪着唱下去。

她故意偏过头,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碧桃微敞的衣襟,随即垂下眼帘,装作出一副被迷住的模样。

片刻,擦拭干净了,碧桃重新为她添了茶,竟是她喜欢喝的雪芽。

她的喜好,李崇山都摸清楚了。

这时,李崇山举起酒杯,语气热络:“北云关天寒地冻,一年到头刮风下雪。沈大人远道而来,实在辛苦。

大人虽是圣上特派的钦差,可到底人生地疏,总得有人照应不是?这杯酒,权当为二位驱驱寒气。”

沈稚乔垂眸看着杯中酒,心底冷笑:连她最爱喝的茶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却偏要劝这杯酒,这老狐狸分明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于是,她端起茶盏,笑道:“总督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我沈稚乔是滴酒不沾的?今日就以茶代酒了。\b!i·q¢i¨z*w¨w?.*c^o!m¨”

说着眼风一扫,“这酒嘛……不如让裴大人代劳?”

裴砚手指搭在酒杯边缘,却未端起,只不咸不淡道:“下官也不便饮酒。”

李崇山目光在二人之间打了个转,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孙师爷。

孙师爷见状,连忙打圆场:“裴大人恪尽职守,实在令人敬佩!不过今日既是私宴,小酌一杯也无妨嘛。”

裴砚抬眸,似笑非笑道:“御史台规矩,办案期间禁酒。”

气氛一时凝滞。

沈稚乔轻咳一声,故作无奈地摇头:“裴录事向来如此,连我都劝不动,总督大人莫怪。”

李崇山立即爽朗大笑,顺势下台阶:“哪里哪里!裴大人秉公执法,正是朝廷栋梁之才啊!”

说罢,又亲自夹了一块鲜嫩的鹿肉放入沈稚乔碟中,“沈大人,这鹿是今晨猎得的,最是鲜嫩。”他意有所指地补充,“就像刚发现的问题,越早处理越好。”

沈稚乔夹起鹿肉浅尝,片刻后又放下筷子,轻叹道:“总督说得是。~d.u_o′x^i~a?o?s+h_u`o·.′c^o~m¨只是……”她刻意欲言又止,目光闪烁地扫过裴砚。

李崇山立即会意,倾身向前:“沈大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关于常平仓的亏空……”沈稚乔压低声音,指尖在案几上画了个圈,“边关战事吃紧,粮草损耗在所难免。些许出入,想必圣上也能体谅。”

裴砚突然冷笑出声:“沈大人莫非忘了前几日才核验过的账册?那上面可是清清楚楚……”

“裴大人!”沈稚乔脸色骤变,转向李崇山时却又换上温婉笑容,“让总督见笑了。裴录事不懂变通,总爱钻牛角尖……”

李崇山抚须而笑:“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不过……”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有些事确实需要变通。沈大人觉得,此案该如何了结才妥当?”

“我以为……”沈稚乔故作迟疑,“不如按‘战时损耗’上报?既全了体面,也省得朝廷再派人来查证,徒增烦扰。”

裴砚放下茶盏:“沈大人!这分明是——”

“裴砚!”沈稚乔“啪”地放下茶杯,似是真动了怒,“你今日怎么回事?总督好意设宴,总督大人盛情款待,你却句句顶撞,还有没有规矩了!”

裴砚紧抿双唇不再言语,但神色依旧透着倔强。

李崇山眯了眯眼,忽然笑道:“沈大人消消气。裴大人这般耿首性子,在官场上倒是少见得很呐。”

他亲自执壶为沈稚乔续上热茶,状似无意道:“说来也巧,下官前些日子听闻,沈大人与裴录事在查案一事上,似乎……有些不同见解?”

沈稚乔执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展颜笑道:“总督说笑了,我们专案组上下同心,哪来的什么分歧。”

李崇山恍然:“哦?那可能是本官听错了。”他话锋一转,“不过,若裴大人对沈大人有何不满,本官倒是愿意做个和事佬。”

裴砚闻言,忽然抬眼看向沈稚乔,目光复杂,似有挣扎。

沈稚乔与他西目相对,眼中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别过脸去,低声道:“总督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是我们专案组内部的事,不劳费心。”

李崇山将二人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喜。

宴席将散时,裴砚借口如厕离席。李崇山使了个眼色,孙师爷立刻跟了出去。

走廊拐角处,孙师爷压低声音:“裴大人留步!”

裴砚驻足,面无表情:“孙师爷有何指教?”

孙师爷凑近,意味深长道:“裴大人今日态度,总督都看在眼里。其实……若大人愿意,总督很乐意交您这个朋友。”

裴砚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道:“那沈大人刚愎自用,查案全无章法,实在令人心寒。”

孙师爷眼睛一亮,凑近半步:“裴大人若有难处,不妨……”

裴砚冷冷道:“此事还需斟酌。”

孙师爷心领神会,连忙递上一块玉佩:“总督大人素来爱才,这小小物件不成敬意。”

裴砚接过玉佩收入袖中,在廊下投下一道孤绝的背影。

雅间内,沈稚乔正与李崇山虚与委蛇。见裴砚回来,她故作冷淡:“裴录事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先行回驿馆了。”

裴砚唇角微勾:“下官岂敢。”

李崇山笑呵呵地打圆场:“二位大人都是朝廷栋梁,何必为些小事置气?”他起身作送客状,“夜色己深,本官就不多留了。”

走出德兴楼,寒风扑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长街上。

首到回到驿站,沈稚乔才低声道:“如何?”

裴砚从袖中取出玉佩,唇角微勾。

沈稚乔轻笑:“演得不错,连我都差点信了。”

裴砚慢条斯理道:“彼此彼此。沈大人那句‘裴录事不懂变通’,我可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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