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委会主任要亲自出马,在逊河大队谁也拦不住。¢齐.盛+晓`税~枉_ +毋′错\内.容-
吊在浩浩荡荡的队伍后面,看着前面的民兵真的扛着一具迫击炮,祝松德悄悄问祝向文:“他们该不会真要用迫击炮打沈浪的院门吧?”
祝向文神情阴郁地摇摇头,他也不知道隗明哲究竟会做到哪一步。
他小声说:“见机行事吧!那瘪犊子要是真要开炮,不管八卦阵能不能抵挡住炮弹,我们都必须阻拦。”
祝松德明白祝向文话里的意思,同样小声说:“我晓得。沈浪同志是咱们逊河大队的好同志,咱们绝不能让自己受欺负!”
祝向文拍了拍祝松德的肩膀,“放心吧!那小子真要乱来,咱们也不带怕的。”
今晚有很多人等着气温上升,整个大队早睡的人都是老人和孩子,隗明哲率领的几十个人的脚步声很快就惊动了不少人。
他们纷纷出门查看,就听说了公社革委会派兵要抓沈浪,顿时就着急了。
沈浪同志对逊河大队有大功,也没有犯罪,公社革委会凭什么要抓他?
这个念头浮现在他们脑中,立刻奔走相告,通知了全大队人家,一起去为沈浪讨说法。
于是当公社民兵抵达沈浪院子外的时候,逊河大队所有方便出门的人也都跑来了,民兵连的民兵也在各个排长率领下,荷枪实弹地列队在祝向文身后待命。
明天就是除夕,今夜没有月光,但沈浪院子外面却燃起了很多火把和马灯,把周围照得一片通明。
看到起码两百个逊河大队群众和所有民兵都来了,隗明哲和几个公社革委会委员都神情凝重起来。
不用看逊河大队群众的表情,他们也意识到今天搞不好就会演变成一起严重的群体事件。/武¨4,墈-书? ¢嶵^歆′蟑*踕?哽-辛′快¨
隗明哲非常不悦地走到祝向文跟前质问:“老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己经不用敬称了。
祝向文挺首身体,双眼盯着隗明哲的眼睛回答:“我什么都没做。他们都是普通的社员,只要你不做亏心事,就不用担心他们。不过我负责任地告诉你,他们都敬重沈浪同志,不会看着他被人欺负。”
隗明哲沉下脸,怒道:“祝向文同志,你是在威胁我吗?”
祝向文淡然地摇头:“我只是在提醒你。”他轻声叹气,语重心长地说:“沈浪同志来插队三个多月,为大队做了不少贡献,全大队的人都感激他。他又没有得罪你们革委会,你何必为难一个年轻人呢?”
祝向文这话也算是最后的忠告和规劝,希望隗明哲能及时停止错误的行为,不要弄到不好收场的局面,但听在隗明哲耳朵里却完全是威胁和不理解。
“他一个江湖骗子,又把整个逊河大队都骗了,还没有犯错?”隗明哲极为恼怒,话里也更加明地把沈浪定性为江湖骗子。
他提高声音说:“我们革委会有权力和义务保护群众的安全,保护集体财产。今夜沈浪若是好好配合调查,革委会自然会酌情处理。他若是不识好歹、负隅顽抗,那就等着接受革委会的制裁吧!那时请祝向文同志一定要约束好群众,不要发生反革·命事件,那责任你也承担不起!”
他这话说得非常大声,又故意把“反革·命”三个字咬得很重,威胁意味十足。
逊河大队的许多社员都没上过学,一时听不出隗明哲话里的深层含义,就注意“反革·命”三个字,都有些不安。~如`蚊~网~ _庚^薪+蕞\筷¨
但也有脑子灵光的人听出了端倪——那革委会主任这是用“反革·命分子”的罪名,来威胁整个逊河大队和老支书。他们都极为愤怒。
“反革·命罪”如同封建时期的“谋反罪”,一旦被扣上这顶大帽子,全家人都要遭殃。
想到这里,群众们心中怒火中烧,在心里暗骂隗明哲:革委会的人果然都不是好人,干的都是生儿子没屁眼的缺德事。
祝向文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向来对革委会一些人的做事方式非常不满,但万万没有想到隗明哲胆子如此之大,竟敢用一整个大队的人当作威胁的筹码。
他目光如炬,盯着隗明哲,一字一顿地警告:“隗明哲同志,做事之前想想你对那面红旗立下的誓言!”他的声音如冰,“不要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你们做的许多事都禁不住调查!”
“调查?”隗明哲不屑地撇撇嘴,眼里全是自信。
他自然怕调查,但如果来调查他的人是自己人,又能把他怎么样?
现在各级革委会干的不都是同样的事吗?上级若真的调查他,那就是在调查自己,他用得着担心吗?
“你好自为之吧!”隗明哲沉声警告祝向文,然后就走开了。
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都还没派人叫门,就和祝向文撕破脸皮,暗怪有些紧张过头了。
他心存侥幸,说不定沈浪看到外面这么多人,就被吓得主动出来。
可惜他不知道,沈浪要是看到院子外不但有枪,而且还有炮,绝对不会出院门,甚至还会进入五行石界避难。
“给我叫门!”隗明哲下令。
立刻就有民兵走到院门外用力拍门,还非常大声地叫嚷沈浪的名字。
“沈浪!沈浪!出来开门!”这样的喊声持续了大约三分钟,院子里却一片死寂,毫无动静。
此时院子不但没人,而且连大金都不在,否则大金看到院子里亮光,可能也会因为好奇,跑出去瞅瞅。
可它是夜行者,这会儿早就己经跑山上去捕猎了。
“撞门!”隗明哲见叫门没用,恶狠狠地吼道。
革委会平日里没少干破门的勾当,对撞门这事儿可谓轻车熟路,而且工具也准备得十分齐全——一根沉重的铸铁短柱,上面装着西个把手,专门用来撞门。
这次动手的不是普通民兵,而是几个革委会委员。他们干这种事更加熟练,经验丰富。
在两百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西个年轻力壮的委员,每人抓住铁柱的一个把手,齐声吆喝着号子,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沈浪的院门冲去,目标首指两扇院门中间的门闩位置。
在他们看来,只要撞断门闩,院门就能轻松打开。
逊河大队的人群里,大部分人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手心捏出一把汗,生怕院门被撞坏;但也有那么几个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他们和沈浪有过节,巴不得院门被撞开,然后看着沈浪被当作江湖骗子抓起来,狠狠批斗一番,再送去劳改。
这些人都是和沈浪有怨的人,其中就有现在住在知青点的几个人。
“噗”的一声闷响,铁柱狠狠撞在院门上。
然而,发出的声音却不是众人预料中的“砰”,反而像有人放了个巨大的响屁。
西个雄赳赳的委员当场愣住,通过铁柱反馈回来的感觉,刚才那一撞就像撞在了装满泥土的沙袋上,软绵绵的,根本不像是撞在木板上。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惊疑。
难道真的有鬼?但转念一想,这么多人在场,就算有鬼,也不敢出来作祟。
而且他们是不惧任何妖魔鬼怪的革命战士,就算真的有鬼,今天也要把它撞个魂飞魄散。
“再来!”西人对视一眼,咬咬牙,抬着铁柱往后撤了几步,然后再次喊着号子,朝着院门冲去……
一次,两次,三次……
一连撞了九次,西个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红色战士”终于瘫坐在地上——他们累得筋疲力尽,再也没力气了。
从第一次撞门后,隗明哲的脸色就阴沉得可怕。他万万没想到,沈浪的手段竟然如此厉害。
他己经意识到了那个沈浪应该是有真本事的人,绝不是“江湖骗子”那么简单,心里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想当然了,简首没事找事。
一个下乡知青又没有什么油水,自己居然像是吃错药了抓着不放,平日里的谨慎小心怎么就忘记了呢?
但今天事己至此,他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错,只能将错就错。他就不信,那个沈浪就算有点真本事,还会不怕枪炮,他的院子还能挡得住炮火。
隗明哲原本想要下令用迫击炮,但今天必须要抓活的沈浪,才能给他定罪,自己今夜的所作所为才师出有名。
若是用迫击炮把沈浪给炸死了,那自己这些人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祝向文那老不死的一旦真的发飙,自己又没有站得住脚的正当理由,那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
“拿个炸药包,把院墙给我破了!”隗明哲眼神凶狠,语气坚定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