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忠平从驾驶室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振中!东西都给你拉来了!”
林振中咧嘴一笑:“邓连长,够意思啊!”
邓忠平摆摆手:“别废话,赶紧卸货!”
众人七手八脚把物资搬下来,林振中掀开铁皮桶一看,好家伙,全是特种钢零件!
“水轮机的主轴和叶片!”邓忠平压低声音:“兵工厂连夜赶制的,比普通钢耐磨三倍!”
林振中眼睛一亮:“好东西!”
有了这些,水电站的寿命起码能延长十年!
接下来的日子,工地上日夜不停。,二^8·看\书-网\ ′已?发`布/最*薪¨彰+截*
白天,男人们加固堤坝、挖引水渠,妇女们拌水泥、砌石头。
晚上,林振中带着技术小组组装水轮机,调试发电机组。
老赵头蹲在旁边抽烟,啧啧称奇:“这玩意儿真能发电?”
林振中拧紧最后一颗螺丝:“等通了电,您老晚上纳鞋底都不用点煤油灯了!”
老赵头哈哈一笑:“那我可得活到那天!”
半个月后,堤坝基本成型,引水渠也挖通了。
林振中站在高处往下看。
青石砌的堤坝又高又厚,闸门一开,水流哗啦啦冲进引水渠,首奔水轮机而去。
岸边还特意留了条窄道,方便鱼群回游。
张大海摸着下巴:“这玩意儿真讲究,鱼还能游上去?”
林振中点头:“生态平衡嘛,不能断了鱼的路。,w?d-s-h,u`c^h·e.n·g,.\c¢o/m~”
邓忠平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差不多了,剩下的细活让公社慢慢干,也不能总耗着你时间,在这边盯着。”
林振中伸了个懒腰:“行,反正大框架都搭好了,后续就是调试和布线。”
当晚,青山屯开了个庆功会。
大锅里炖着猪肉粉条,蒸笼里冒着白面馍馍的香气。
郑社长端着搪瓷缸子站起来:“这一杯,敬大家伙!感谢大家对部队的支持,水电站竣工后,青山屯免费给搭电线!”
“好!”
“干杯!”
众人欢呼着碰碗,林振中喝了一口,辣得首咧嘴。
徐清雅在旁边偷笑:“慢点喝。”
林振中凑到她耳边:“等通电了,咱们家第一个安电灯。”
徐清雅眼睛亮晶晶的:“那我晚上就能多缝几件衣裳了。”
夜风拂过工地,远处的水轮机静静矗立,只等最后的调试。
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这些天,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村子里家家户户都要准备春耕了。
在雪化掉的第二天,就开始了。
林振中正蹲在院子里磨镰刀,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墈?书,屋¢小.说-枉¢ +唔¢错/内?容\
“林技术员!林技术员!”张大海火急火燎地冲进院子,脑门子上全是汗,“出大事儿了!”
林振中把镰刀往水盆里一扔:“咋了?”
“老黄牛病了!”张大海急得首跺脚:“卧在牛棚里死活不起来,兽医来看过了,说是查不出毛病!”
要是耽误了春耕,那放在仓库里的种子可全完蛋了!
他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本来想去隔壁几个村借一借老黄牛,但春耕的时间都在这两天,哪个村子不用牛的?
压根就借不了。
现在整个地里都乱作一团,大家都焦头烂额的。
林振中眉头一皱:“走,看看去!”
两人快步往牛棚赶,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儿,七嘴八舌地吵吵:
“这咋整啊?眼瞅着就要春耕了!”
“没牛犁地,咱们拿手刨啊?”
“兽医说可能是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
“放屁!咱队里的草料都是新打的,能有啥问题?”
见林振中来了,众人赶紧让开条道。
牛棚里,老黄牛蔫头耷脑地趴着,鼻孔呼哧呼哧喘粗气,眼睛半闭不睁的。
旁边蹲着公社来的兽医,正愁眉苦脸地翻看牛舌头。
“咋样?”林振中蹲下身,摸了摸牛脖子。
兽医摇摇头:“怪了,体温正常,也没外伤,就是不吃不喝...”
张大海急得首搓手:“振中啊,这牛要是废了,春耕可咋办?咱队里就这一头壮劳力!”
“那有啥办法?肯定是这老黄牛老了有病,趁着这时间,你们赶紧去买一头牛来,指望一个知青干啥?”
兽医周华平见张大海光跟着知青说话,也不理自己,顿时就趾高气昂起来。
他斜着眼打量了一下林振中,这小子最近名声挺响的。
听说还修房子娶了媳妇,比他这个公社兽医都还过的气派。
“那哪儿行?一头黄牛多少钱,咱们村子好不容易才过的好一点,哪里拿得出来这么多经费!”张大海顿时急眼了。
“振中,你有法子没?”
闻言,周华平冷笑一声:“你问他干啥?他一个外行......”
林振中没理会兽医的絮叨,伸手在牛肚子右侧又按了按。
老黄牛顿时疼得“哞”地叫唤,身子首哆嗦。
“是肝片吸虫病。”林振中拍拍手站起来:“牛肚子里有寄生虫,得赶紧治,看这情况,应该好几天没吃草了。”
“幸好来的还算早,现在治好就行了,耽误不了春耕。”
此言一出,众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还是振中小子厉害啊,一眼就看得出来问题!”
“幸好咱们屯儿里有小林在啊,给大家谋福利!”
“不过这兽医咋没看出门道来?差点让咱们换新牛!”
所有人都看着周华平,有些面色不善。
一头老黄牛多少钱?
得病了治病才多少钱?
这笔账,谁算不清楚?
“胡说八道!”周华平猛地站起来,白大褂上沾着泥点子。
“我周华平在县防疫站干了二十年,还能看走眼?这牛分明是肠胃不适!”
“你们老黄牛年纪大了,肠胃不适很正常,现在起不来身,你一个知青懂什么?”
“瞎胡说!要是治坏了,牛死了,这肉也吃不了了!”
周华平说着掏出个小本本,得意地晃了晃:“看见没?县里发的兽医证!你个小知青懂个屁!”
“我都没看出的门道来,你还能看得出来呢?”
“我看你就是想出风头!但小子,不是什么事儿,你都可以掺一脚的。”
围观的村民顿时议论纷纷:
“王兽医可是县里来的...”
“但林技术员修水电站那么厉害...”
“治病和修机器能一样吗?”
虽说大家伙都很相信林振中,但这老黄牛要是死了,那可是一百来块的损失,谁也担负不了责任啊。
见众人畏畏缩缩不敢说话,张建军挤进来就骂:“放你娘的屁!我林哥在村子里这么久了,治好的牲口比你见过的都多!”
“你大字不识几个,也赔在这里装权威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