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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全权筹划西北边务

总统府内,一间幽深的偏厅里,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墨砚的淡淡气息。^x-x.k`s^g?.+c¨o¢m/

墙上挂着一幅《松鹤延年图》,松枝苍劲,鹤姿优雅,却掩不住屋内的肃杀之气。

偏厅中央,一张紫檀木长桌摆放整齐,桌上散落着几份公文与茶盏,茶水己凉,杯沿留下一圈浅浅的水痕。

徐翰林坐在主位,身着灰色长袍,外罩黑色马褂,须发花白,面容和蔼却难掩眼底的精光。

靳根源站在他身侧,一身笔挺的北洋军服,肩章上的金线在灯光下闪耀,三十多岁的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嘴角微微上扬。

窗外,冬日的寒风透过窗缝钻入,吹得桌上的纸页微微颤动。

徐翰林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目光却投向靳根源,“云鹏,徐正志要带兵去乃蛮,你怎么看?”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闲话家常,可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靳根源闻言,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挺胸,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大总统,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徐正志这刺头,整日搅得京城不得安宁,他若离京,咱们耳根子清净不说,朝中也能少个麻烦。”

徐翰林放下茶盏,手指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嗒嗒”声。*a\i′t^i~n/g+x^i^a`o^s·h¢u~o^.^c\o!m*

“正志此人,野心不小,又有段太平撑腰,若留在京中,迟早是个祸患。如今他主动请缨北上,倒是遂了咱们的心意。”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乃蛮那片苦寒之地,罗国人虎视眈眈,他若折了,咱们少个对手;若成了,也算为国守边,何乐不为?”

靳根源附和道:“正是如此!他一走,参战军群龙无首,我再稍加手段,皖系还能翻天不成?”他眼中闪过一抹阴鸷,显然早己盘算好如何趁机削弱段太平的势力。

两人正窃喜,门外卫兵通报,徐成与段太平己到。

徐翰林挥挥手,示意放行。

不多时,徐成与段太平迈入偏厅。

徐成上前一步,双手将《西北筹边办法大纲》恭敬地呈上,朗声道:“大总统,此乃卑职连夜所拟之《西北筹边办法大纲》,旨在筹谋西北边陲之安定,恳请大总统过目。”

徐翰林接过文件,缓缓翻开,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字迹。

他并未急于表态,而是轻轻合上文件。

靳根源抢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徐司令,乃蛮之事,壮志可嘉,可政府眼下财政空虚,军饷都发不齐。-零·点\墈?书* `追^蕞*歆?璋+结/你这北上筹边,怕是要自己想办法了。”

他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姿态。

他料定徐成会为难,若退缩,便可借机奚落;

若硬撑,更能让他背上沉重包袱。

徐成听罢,目光一沉,却未动怒。

脑海中闪过徐正志的记忆,又浮现现代读过的史书:当年左宗棠收复新疆,朝廷同样无钱,他自筹粮饷,硬是打下千秋功业。

“靳总长放心,军饷之事,我自有办法。当年左文襄公收复新疆,尚能自力更生,我徐某岂能落后?”

靳根源一愣,没想到徐成如此果断,笑容僵在脸上,只得干笑两声:“好,有志气,那就看徐司令的本事了。”

徐翰林说:“段督办,西北之事,确是国之要务。然近日朝中多事,靳根源组阁一事颇费周折,诸公意见不一,此策是否时机得当?”

段太平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大总统,西北边陲,乃蛮局势日紧,罗军暗中支持蒙匪,若不早作筹备,恐失先机。正志此策,以参战军改编边防军,北上固边,既可御外敌,又能安军心,实为当务之急。”

徐翰林微微一笑,目光转向站在段太平身后的徐成,“徐司令忠心可嘉,然靳根源要再进一步,首系与奉系对此颇为关注。参战军北上,涉及兵力调动,若处置不当,恐引来非议。徐司令对此可有良策?”

徐成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徐翰林是在暗示他,要利益交换。

反正现在靳根源势力强大,他再反对也没用了。

不如让步。

“大总统明鉴,靳根源组阁虽己定,卑职不敢再有异议。然西北筹边,乃国家大计,与内政无涉。参战军若闲置京畿,恐生内乱,不如遣其北上,既解燃眉之急,亦全军心士气。卑职愿亲赴边疆,以保疆土无虞。”

徐翰林说:“正志既有此心,西北筹边确是国之要务。只是如今京畿不稳,首系、奉系盯着参战军不放,你若带走太多兵力,恐生变故。我看,不如先拨两团人马给你,探探路,如何?”

段太平眉头一皱,刚要开口反对,徐成却抢先一步,拱手道:“大总统虑得周全,两团足矣。卑职愿以此为始,稳扎稳打,绝不轻启战端。”

他表面恭顺,心中却冷笑:两团虽少,但有他新设的特务连、侦察连与机枪连,足以应付乃蛮初战。

徐翰林想掣肘,他偏要以少胜多。

徐翰林见他应得爽快,反倒有些意外,捋着胡须道:“好,正志果断,颇有大将之风。”

靳根源冷哼一声,未再多言,心中却暗道:两团人马,哼,看你能翻出什么浪花。

徐翰林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我即刻下令,任命徐正志为西北筹边使,全权筹划西北边务。参战军改为边防军,参战督办处更名为边防督办处,段督办以为如何?”

段太平沉声道:“大总统英明。”他虽对兵力限制不满,但见大势己定,也只得应允。

徐成拱手谢恩:“谢大总统信任,卑职定不辱使命。”

他的目光扫过徐翰林与靳根源,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扬。

这任命虽是机会,也是陷阱:徐翰林与靳根源等着看他笑话,可他偏要用这两团人马,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偏厅内,檀香渐散,徐成与段太平告退离去。

徐翰林端起茶盏,啜了一口,“云鹏,这出戏才刚开场,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吧。”

靳根源冷笑:“哼,他那《西北筹边办法大纲》,说得天花乱坠,可真要干起来,谈何容易?大总统放心,乃蛮那鬼地方,够他喝一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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