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战役结束后的第七天,李云龙正在大明湖畔的临时驻地擦拭他那把鬼头刀。′咸,鱼+墈·书+ \毋^错.内!容?初夏的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刀刃上的缺口在磨石下渐渐变得平滑,但那些最深的伤痕却怎么也无法消除——就像这座城市刚刚经历过的创伤。
"团长!"通讯兵急匆匆跑来,"旅部急电!"
李云龙展开电报,旅长熟悉的笔迹跃入眼帘:"据悉国军'铁血团'正向潍县方向运动,命你部立即前往拦截。十万火急。"
"铁血团?"李云龙眉头一皱。这是支臭名昭著的国民党特种部队,指挥官段云鹏曾是日军"樱花"特工队的骨干,专搞暗杀破坏。
赵刚接过电报看了看:"潍县是南下必经之路,一旦被切断..."
"张大彪!集合部队!"李云龙转向正在整理绷带的阿月,"丫头,你去联系潍县地下党,摸清情况。"
阿月脖子上还挂着那串鱼骨项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团长,俺这就去!"
部队急行军两天两夜,第三天拂晓抵达潍县外围。这座古城三面环山,唯一的铁路穿城而过,是连接山东与中原的咽喉要道。李云龙举起望远镜,只见城墙上人影绰绰,机枪巢密布,显然己经严阵以待。
"团长,抓了个舌头。"魏和尚押来个穿长衫的中年人,这人满脸油光,右手缺了两根手指。
审讯在玉米地里进行。起初这人还嘴硬,但当李云龙扯开他的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樱花纹身时,顿时瘫软在地。
"段...段团长在城隍庙..."他结结巴巴地交代,"计划炸毁铁路桥..."
李云龙和赵刚对视一眼。潍县铁路桥是南下大动脉,一旦被毁,主力部队的重装备将无法通过。
"什么时候行动?"
"明...明天子时..."
时间紧迫,李云龙立即召开作战会议。根据侦察,铁血团在城内至少有两个营的兵力,而且装备精良。^天!禧·晓¨说`徃¢ *免·沸/阅?毒*强攻风险太大,只能智取。
"老赵,还记得咱们在济南用的排水渠吗?"李云龙突然问。
赵刚眼睛一亮:"你是说..."
计划很快形成:李云龙亲自带突击队从下水道潜入;张大彪和魏和尚各带一个连在东西两门佯攻;阿月则组织城内地下党,准备在总攻时制造混乱。
"记住,"李云龙最后叮嘱,"听到三声爆炸,立即按计划行动!"
夜幕降临后,突击队出发了。潍县的下水道比济南的还要狭窄,臭气熏天。李云龙打着手电走在最前面,不时有老鼠窜过脚面。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前方出现微弱的亮光——出口就在城隍庙后墙!
"准备。"李云龙做了个手势。魏和尚悄无声息地撬开铁栅栏,干掉两个哨兵。众人刚爬出来,就听见庙里传来争吵声。
"必须尽晚行动!"一个沙哑的声音吼道,"共军主力明天就到!"
"但美国顾问还没到!"另一个声音反驳,"没有他们提供的引爆器..."
李云龙打了个手势,突击队立即分散包围了城隍庙。透过窗缝,可以看见段云鹏正和几个军官争吵。这个铁血团团长西十出头,左脸有道狰狞的刀疤,右手始终按在枪套上。
"行动!"李云龙一脚踹开大门,冲锋枪对准了屋里的人。
接下来的混战短暂而激烈。段云鹏反应极快,一个侧翻躲到了供桌后面,同时掏出手枪还击。有个军官想按墙上的警报器,被魏和尚一枪爆头。
"李云龙!"段云鹏认出了他,"你竟敢..."
"少废话!"李云龙一梭子打在他脚边,"把引爆器交出来!"
段云鹏突然狞笑起来:"晚了!行动己经开始了!"他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时针正指向十一点。
几乎同时,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_零/点,墈·书+ `埂^薪_最\哙^李云龙冲到窗前,只见一列满载弹药的火车正缓缓驶向铁路桥!
"调虎离山!"李云龙恍然大悟,"他们的目标不是桥,是火车!"
情况万分危急。那列火车上至少有五百吨弹药,一旦爆炸,半个潍县都会被夷为平地!
"和尚,你带人控制城隍庙!"李云龙抄起冲锋枪,"其他人跟我去火车站!"
街道上一片混乱。铁血团显然早有准备,各处都埋伏了狙击手。李云龙带队左冲右突,等赶到火车站时,火车己经驶上了桥面!
"快!发信号让火车停下!"李云龙吼道。
但己经来不及了。桥墩处突然腾起巨大的火球,冲击波把李云龙掀出去三米远!等他挣扎着爬起来时,整列火车己经像条火龙般扭曲着坠入河中,接二连三的爆炸震得地动山摇。
"王八蛋!"李云龙一拳砸在地上,"全城百姓都要遭殃!"
就在这时,阿月带着十几个铁路工人跑来:"团长!还有办法!"她指向下游的水闸,"关上闸门,能把爆炸控制在河湾里!"
事不宜迟。李云龙带人冲向水闸,沿途不断有冷枪打来。有个小战士为保护李云龙,被子弹打穿了胸膛。水闸控制室被铁血团的一个班把守,双方在狭窄的楼梯间展开惨烈肉搏。李云龙用鬼头刀劈开最后一名守军时,自己左肩也中了一枪。
"快!关闸门!"李云龙忍着剧痛转动绞盘。随着闸门缓缓落下,爆炸的冲击波被限制在了河湾范围内,城区逃过一劫。
当李云龙带伤返回城隍庙时,战斗己经结束。魏和尚押着五花大绑的段云鹏走过来:"团长,这龟儿子想跑,被俺一枪打穿了腿!"
段云鹏虽然被俘,却依然嚣张:"李云龙,你以为抓住我就完了?'铁幕计划'才刚开始!"
"什么铁幕计划?"赵刚厉声问。
段云鹏狞笑着不再说话,突然咬碎了藏在牙缝里的毒囊!李云龙赶紧掐住他的下巴,但为时己晚。
搜查城隍庙时,阿月在供桌下发现了个暗格,里面藏着份文件。李云龙展开一看,是份名单——上面列着十二个己经潜入解放区的特务代号,排在第一的赫然是"青蛇:林曼丽"。
"林曼丽?"赵刚皱眉,"这不是军调处那个女翻译吗?"
李云龙心头一震。林曼丽是三天前才从北平派来的,现在正在旅部工作!如果她是特务...
"快!给旅部发报!"李云龙声音都变了调,"就说..."
话没说完,通讯兵急匆匆跑来:"团长!旅部急电:军调处遭袭,林翻译失踪!"
李云龙一拳砸在墙上:"中计了!这龟儿子的目标根本不是潍县,是旅部!"
事不宜迟。李云龙留下一个连守城,自己带伤兵强行军回援。一路上,他不断回想林曼丽的种种可疑之处:她总是打听主力动向;她对美式装备异常熟悉;她右手虎口有长期持枪的老茧...
第三天傍晚,部队赶回旅部驻地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爆炸将指挥部夷为平地,十几具尸体整齐地排列在空地上,盖着白布。
"旅长呢?"李云龙声音嘶哑。
"轻伤,己经转移了。"卫生员指了指临时救护所,"多亏了那条地道..."
原来林曼丽在茶水里下了药,迷倒了值班参谋,然后引爆了事先埋好的炸药。幸亏旅长当时正在地道里开会,才逃过一劫。
"抓到她了吗?"李云龙咬牙切齿地问。
"没有...有人看见她骑马往南去了..."
李云龙立即展开地图,手指沿着向南的路线移动,最后停在一个点上:"青州!那里有美军的观察站!"
不顾军医劝阻,李云龙带着魏和尚和十名精锐立即出发追击。他们沿着马蹄印追了一天一夜,终于在青州城外截住了林曼丽。
这个女特务穿着八路军军装,正试图混入美军观察站。当李云龙带人包围她时,她竟然掏出了美式手雷!
"别过来!"林曼丽歇斯底里地吼道,"否则同归于尽!"
李云龙慢慢放下枪:"林翻译,何必呢?美国人给你多少钱,值得出卖自己的同胞?"
"你懂什么!"林曼丽眼中闪着疯狂的光,"新时代就要来了!只有跟美国合作..."
话没说完,阿月从侧面一鱼叉刺穿了她的手腕!手雷落地前被李云龙一个飞扑接住,稳稳地塞进了水沟里。
审讯在青州城外的一个废弃砖窑进行。起初林曼丽还嘴硬,但当李云龙拿出那份名单时,她终于崩溃了。
"'铁幕计划'是什么?"李云龙厉声问。
林曼丽颤抖着交代:这是美国中情局制定的秘密行动,旨在通过暗杀、破坏等手段,迟滞解放军南下步伐,为国民党重整防线争取时间。
"还有多少人潜伏在我们内部?"赵刚追问。
"十二个...不,十一个..."林曼丽突然口吐白沫,倒地抽搐——她不知何时也服了毒!
回到潍县时,李云龙站在修葺一新的铁路桥上,望着南下的列车隆隆驶过。赵刚走过来,递给他一份新到的电报:主力部队己经突破黄河防线,正向徐州挺进。
"老赵,"李云龙突然问,"你说美国人为什么这么怕我们?"
赵刚推了推眼镜:"因为他们知道,民心所向,势不可挡。"
李云龙点点头,望向远方。那里是更广阔的战场,是更多的挑战,也是最终的胜利。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像魏和尚的鬼头刀上那根红布条一样,永远不褪色,就一定能走到最后。
"传令:全团休整三天。"李云龙扣上钢盔,"然后...继续南下!"
在他身后,初升的太阳正冲破云层,将万丈金光洒向这片饱经战火的大地。阿月站在桥头,鱼骨项链在晨风中轻轻摇晃,像一串希望的铃铛。更远处,更多的红旗正向着南方挺进,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