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什么样?
穿短裤短衫,腰里扎条布袋子,好像后面还跟俩人。,E~Z/小/说`网+ `更~新*最`全*
这就奇怪了,要是表弟,应该只一个人呀,漆德玮想想说,你是说,不止一个人?
俩人,陈大权说,一点不错,我看得清清楚楚,一个背着枪,另一个担着东西。
巧了,一定是老斑鸠,漆德玮一激灵,心想,怪不得这多天才来,原来是早回来了,我们在余集等,岔道了。表弟也真是的,做啥事都神出鬼没,让你想都想不到。
漆德玮又是一激灵,心想,坏了,这说明表弟已经入伙老斑鸠了?要是这样,可就麻烦大了,暂且不说有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回到地方,哪有不透风的墙?詹老师让我求爹帮忙的事情,看来,即使不泡汤,但是,也非常不顺当。不仅如此,周维炯成了土匪,姑父姑姑一家咋办?还能迁到山上居住,一家都当土匪?不当土匪,要是派兵剿灭,该咋办?
这般一想,漆德玮就觉得,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他们三个,我们也三个,一对一。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们是土匪,枪法臭,不训练,也不用真弹练。枪在他们手里,就是烧火棍。
想到这里,漆德玮说,大权,蔡田,你俩也是老手了,对此,有没有信心?
真打呀?蔡田惊讶地问。
漆德玮还没有回话,陈大权说开了,我说你个货,队长说了,不真打,还能对天上放空炮?
我觉得,要是那样,误伤了队长的表弟,可不是闹着玩的,蔡田说,子弹不长眼,我们枪法也不是多好,说打头,打屁股也有。
哈哈哈,真搞笑,漆德玮说,我说的这些,你们还没有明白?好,你不打,到面前,见到我们,你说,他们打我们不?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d~1\k!a*n¨s-h-u¢.¨c′o?m/
这不就得了,漆德玮说,我说打,有几种方式。我们是先礼后兵,真要不行,才出其不意,但是,我跟你们说,要知道保护好自己,这才是第一位的,我们今天是接人,不是来打仗的,可懂?
陈大权点点头,表示赞同。
漆德玮登上老鹰嘴,太阳刚跨到中午,光线很强,几只麻雀飞了过去。他手搭凉棚朝西边看,茫茫田野,麦子都低着头,有些田块已经金黄,几个人穿过几条田埂,正抄近路往这边靠近。看看周围,因为快晌午了,路上行人也特别少,只有几个穿黑汗衫,拿着棍,在田间地头赶麻雀,顺便看管着,别有要饭的不知道死活来偷麦子。
这是个好机会,就是不知道他们干啥?再说了,从高处看,那个走在前面的,好像是个年轻人。看不太清楚,只看见身影,好面熟,是不是瘪头?漆德玮自己又否定了,因为他觉得瘪头不会带着外人。这般一想,只有一个解释,是老斑鸠的人。现在下山,是踩点的,那个担挑子的,装的。他们一定装着下乡卖货,踩好点,晚上行动。
不是瘪头,不像瘪头吗?漆德玮认真仔细又瞅一瞅,觉得走路有点像,但是,那穿戴,七零八落,破破烂烂,漆德玮又摇摇头,觉得不是。不是,问题来了,表弟周维炯到底回来没有回来呢?
队长,我们咋搞?陈大权说,看来,越来越近了,要有你表弟周维炯,你说咋办?
要是表弟,自然不打,也不能打,漆德玮说,你忘记我们是来干啥的?
可是,他还有人跟着,我看见,好像是老斑鸠的人,你说咋办?陈大权有些焦急。,x.i^a,n¢y¢u?b+o¢o·k+.·c\o?m·
我刚才看了,不太像瘪头,漆德玮说,这样,暂时不能开枪,为啥?太远,看不清,你也打不准,要是老斑鸠的人,一枪放了,人家还不吓跑了?要是有瘪头,更不能放枪,是不?
那你说咋办?陈大权说。
蔡田,你枪里有几发子弹?漆德玮说,当务之急是检查枪,等靠近了,听我指挥。
多了没有,一发。但是,我腰里有弹夹,里面还有五发。
够了,大权,你有几发?
我比他多,陈大权说,平时练习,我都节省用呢。
也好。这样,漆德玮说,蔡田,你躲在月亮口,一是断了他们的后路,二是防止山上的土匪听到枪声来支援。大权,你埋伏在老鹰嘴左边。我埋伏在右边。你俩听着,我不开枪,你俩也不能开枪,懂吗?
蔡田说,为啥?
敌情不明呀,山里有雾,隐隐约约,咋断定?漆德玮说,只有按我说的去做,才是万全之策,懂吗?
陈大权抬杠说,还不明,咋样才算明?
所以我常跟你说,一定要谨慎,不可莽撞,就在这儿,漆德玮说,我都说一百遍了,我看呀,是你的心理素质不好,遇到情况了,就蒙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怕,很怕,怕死,是不?
嘿嘿,是有一点,陈大权笑着说,听书听多了,性格急躁。
漆德玮说,咋讲?
陈大权说,都怪说书的。你看哈,越是功亏一篑的地方,那就是因为没赶上,总是迟了半步,让人后悔不迭。所以,我就得出一个结论——一定得超前;超前,还是超前!要想超前,咋搞?自然要做好准备了。现在,一头没有一头,我当然害怕了。
那是说书的故意吊胃口,你要知道,人生,很多事情不是抢来的,很多事情就是巧合,一定不要后悔,也没有后悔药,漆德玮说,孙子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处在这里,是我们选择的;他们往这边来,自然不知道我们在这里,这一比较,你还怕啥?
哎,人家,不一样呀队长,陈大权说,你上军校,我咋没上?我们俩咋比?有道是,人比人气死人。要想做个快乐的人,就别打比,做个无欲无求的人,但是,这些,都是理想化的,在现实中,存在吗?
别扯远了,你他妈的仿佛老夫子,捣鼓这些还真有一套,有时间我再向你请教,现在,最要紧的是当前,漆德玮说,我还继续说,打个比方,就好比钓鱼,鱼吃钩了,你急忙上提,就有可能滚钩,这就叫竹篮打水;但是,你耐心等,慢慢拉,鱼儿折腾累了,你就会钓着大鱼。今天,他们来了,我们没预料到,这是什么?是机缘巧合。面对机缘巧合,要多问几个为什么?这样,疑点就会慢慢浮出水面。有了疑点,我们行事就会小心谨慎,就不至于出差错。再打个比方,不是要打的人,你开枪了,打死了,咋办?后悔都来不及。
蔡田说,看看,还是大哥说得对。
陈大权恍然大悟说,那我们就按你说的办。
过了一会儿,周维炯与两个人来到老鹰嘴前,他把手卷成喇叭状,大声吆喝:出来吧,我已经看见你们了,还有一个藏在月亮口石崖下呢。我,只是个过路的,是土匪,还能白天打劫?一定是县保安团的,出来吧。
这么一说,漆德玮藏不住了,听声音很熟悉:表弟,是表弟!漆德玮既高兴又惊讶,立即大声说,表弟,我是你表兄漆德玮。随即又大声喊:瘪头,是我们。一边说,一边从洞里出来,大声叫:蔡田,大权,别开枪,自己人。
坐下来,漆德玮说,说你性刚,这些年,还真的改变不少。我问你,你咋知道我们藏在这儿?
周维炯笑着说,猜的。
猜的?漆德玮面露惊讶。
周维炯说,你叫蔡田,是吗?
蔡田嗯。
你从这儿过去的,拐个弯,到了对面的月亮口,没了。干啥?一定是埋伏去了。在我们身后埋伏,干啥?那说明我们前面也有你的人,想前后夹击,不是吗?这地界儿是老斑鸠的,问他们,这儿撒人没有?周维炯指着那个人说,这位兄弟,就是老斑鸠的班长刘同林,你们称他刘黑子。
哦,你就是刘黑字呀,陈大权赶紧说,都说你挺有计谋的,不知道真假?
刘黑子微微笑笑,没有说话。
他说,这里是百姓赶城的路,在这儿打劫,不是人!这么说,我就知道了,一定是另外的人。另外的人,又不是土匪,那一定是地主武装,周维炯说,他们往往扮成土匪,拦路抢劫,祸害百姓。要是这样,我就跟刘班长说,你让小五子走自然些,别害怕,他们一定是想出其不意。但是,我们到了,一吆喝,他们一定会认为我们知道了,出其不意就失效了。到时候,要么和解,要么硬来。这个时候,我跟刘班长说,你只管往洞里开枪,我绕道,爬上老鹰嘴那块断崖,控住制高点,出来一个撂倒一个。虽不知有多少人,但是,敌人胆寒,一定会顿生逃跑之心,到时,就好办了。哈哈哈,没想到,是表哥!
漆德玮叹口气说,这些年没见面,不多说话的毛病也改了。说实话,你,连我也骗了。
周维炯看着,微笑。
他们,你说是老斑鸠的人?漆德玮说,老斑鸠,那可是土匪呀。
是的,表哥。